魚婉對夏錦落說"你還要聽我的故事嗎?你還要聽我的故事嗎?"夏錦落抱緊雙臂說"嗯,我要聽。"魚婉說"他給我他的電話,我打了,他叫我去找他,我就去了。"那天,是唯一的一次,我出門前看了一下我爺爺奶奶的表情。真可怕啊,他們的表情。他們躲在他們臥室的門裡面,然後就那樣小心又害怕、敢怒而不敢言的樣子。我估計他們不是不想管教我,只是覺得自己沒有立場。"我到了那個大學生的宿舍,他在那兒等著我,他最後還是想清楚了,決定和我斷掉。上次他走了之後,其實我已經想明白了,我和他也就是一次兩次的事情。結果他找我把話說開之後——他說他當初和我睡覺,是因為他怕第一次和女朋友睡覺睡失敗了,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總之,和他談過之後,我反而又徒生了許多委屈和希望。"魚婉的手本來只是輕輕地搭在手環上,這下忽然把它在手腕上大力地摩擦起來。在不知道怎樣繼續往下接的時候,魚婉很久才"吭哧"出一聲假笑,說"我做了許多蠢事,說了你還別不信。"夏錦落感慨道"放心的,你做過的傻事我一樣也沒有聽落下。"魚婉寬慰地一笑,說道"那我就說了,我也開始戴頭巾,我的老天爺呀,那真是一段痛苦又難看的時光,我在舞台上就像一個發得癡肥的模特一樣,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擺弄,一跳完就趕緊下去,害怕擋著後面那些新來的小姑娘的道兒。"當然了,他並沒有再來找我,於是我就一遍遍地打電話給他,發短信給他,逼他給我繳手機費和其他亂七八糟的費,你是沒有看到我給他發的短信,真像是綁匪給人質親屬發的恐嚇信。然後又濃情蜜意地說#39;你發現了嗎?我和你戴了同樣的頭巾呀,真希望你說一聲#39;很可愛。#39;如果你這樣說的話,我就可以和你回家了。#39;我所做的最後一次努力,是找他同宿舍的兄弟,低聲下氣地求那人,只是讓他幫我傳句話,說我的心是草蓆,請他隨意翻捲隨身攜帶。"魚婉故意把這些內容說得極快,但還是令夏錦落咋舌,她說"原來女追男是比男追女要猛得多。男追女的故事怎麼聽都是浪漫,女追男怎麼聽都是悲壯。我自己也是。"她自己又突然有些慶幸自己還沒有落到魚婉這樣卑賤的地步,心裡寬慰嘴裡卻還是數落著魚婉"不過你也不該隨便跟別人睡覺。不好,真不好。"魚婉頓時覺得有些意興闌珊,不想再多說話了,用被子把頭一蒙。過了好半天,夏錦落才醒悟過來,原來魚婉哭了,她慌亂地想把被子拉開,結果魚婉把被子捂得死死的,好不容易她探出頭來的時候,眼圈是紅的,果然哭了,她嬌嗔著嗓音說"我告訴你我的故事又不是博你的可憐,你也別挖苦我啊。"又哽咽了一陣,才回復她原有的冷清的嗓子,說"你不必同情我,我也不是自甘墮落,因為我從來沒有愛上過那個大學生,那是我年少不知事才覺得自己愛得輾轉反側。現在想想,只是因為他是我在另一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男人,再加上自己又不斷地在心裡強化#39;我好愛他!我好愛他!#39;有一些女生——我的同學——甚至認為心裡一定要有一個暗戀得死去活來的人。這個幻滅了,就要趕急趕慌地找下一個。有多少人的愛情是這樣虛假得痛徹心扉?你的愛情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