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婉生病了,並且一生病就有絕症的心境和趨勢。她躺在靠窗的床上,床是江日照和占乃鈔合夥抬到窗邊的。他們抬床時,她甚至還躺在床上,她感到了他們輕輕地抬起放下的力道,覺得自己被這種力道深深感動。以將死之人特有眼神,魚婉望向炎炎夏日。她並不擔心自己死掉,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會死掉,她死的時間不會是現在,她的死法也不是病死。她也不擔心自己變醜了,因為外面沒有等她的人。所以她病得無憂無慮,她的病是自己熏陶出來的,是為了能夠在江日照這裡一直待下去。江日照喚她回神"你看這樣搭配行不行?"他今天要參加節目,所以要打扮得好看一點,他試了自己的全部衣服,占乃鈔的全部衣服和夏錦落的一部分衣服。他現在穿著占乃鈔的墨綠色T恤,他比占乃鈔要高一些,雖然看起來很挺拔精神,但是看久了還是會看出些端倪。褲子……是夏錦落的。不過夏錦落沒有穿過,是她昨天帶回來的一大包衣服裡面的,是一件奶黃色的燈芯絨長褲,本來是略帶緊身的款式,但是江日照腿很細,穿起來兩條腿帶有肅殺之氣。鞋子終於是江日照自己的,是他最得意的一雙鞋,一雙透氣輕便跑鞋,牌子很著名。終於,魚婉反覆打量之後,對他這身打扮也笑瞇瞇地讚賞,這身衣服終於得到了全部人員的一致首肯。江日照半跪在魚婉床前,說"你怎麼一下子就病了呢?"魚婉說"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一起來剛下床就暈倒了。你也看到了,還是夏錦落先發現的,然後我就開始吐,頭也特別疼。""那你真的不能陪我去錄節目了?"魚婉說"真的不行了。沒事兒的,我又打了一個電話和他們確定了,你去了就到電視台門口,主持人領你進去,如果主持人沒來的話,你就再等一等。打車去吧,車馬費電視台報銷。"他走了。魚婉有一瞬間想伸手抓住他,但只抓住了一手的陽光。魚婉覺得那簡直是像什麼活的東西,鬆手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