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左澈聽完我的窘況,笑得幾乎閉氣。真是討打。我舉起手中的雜誌朝他的頭上猛拍。「喂,打成腦癱你養我下半輩子哦!」他抓住我的兩隻手臂,拉我到他面前,半開玩笑半當真地望著我的眼睛。他的眼睛清澈如水,我在裡面看到自己的臉,有一剎那的迷失,不過,僅僅是一剎那。「切——,你做夢吧!」我收回雜誌,懊惱地坐了下來。左澈告訴我,那女生叫顏西,和程沫青梅竹馬,家世也極其顯赫,可能要和程沫一起出國深造。這真是一個老套的故事,故事中,程沫扮演王子,顏西扮演公主,我扮演無數醜小鴨中的一隻,而且很可能是最呆最傻的那隻。秘密基地很靜,只能聽見風的聲音,樹的嗡動。醜小鴨開始沉默。「這樣吧,你寫一封信,把你心裡的話全寫出來,我幫你帶給老沫子。」左澈拍拍我的肩膀「難不成就這樣退出?不像你的作風哦!」我歎了口氣,也拍拍左澈的肩膀「好吧,再試試,謝謝,兄弟!」「對了,你的文采如何?要不要我幫你打草稿?」左澈真是隨時欠扁。我起身,再次對著他的腦袋猛砸下去「看你癱不癱!」打完,尖叫著閃開——像撿了便宜似的笑著跑出了秘密基地,我斷定他會追上來,他是個不肯吃虧的孩子,怎肯忍受被我欺負。可是我一個勁兒跑了很遠,都沒聽見他的腳步。這時,我心裡有些慌了,莫非他真被我打暈了,想想自己下手也不至於那麼重啊。於是我撥通了左澈的電話,可是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這時,我更慌了,快步跑回秘密基地,幾步跨過花壇,繞到背後,一眼就看見左澈倒在地上。「左澈!」我大叫一聲,跑到他的身邊,跪在他的面前。他閉著眼睛,像睡著了一般。我摸摸他的頭,並沒有流血。內傷更可怕。「左澈。」我猛烈地搖晃著他,他不應。於是我死命地掐他的人中,他還是不應。闖禍了闖禍了,我嚇壞了,左澈,你千萬別有事千萬別有事啊!我一邊掐住他的人中,一邊摸出電話0還是20還是20?我完全亂了。「啊——小姐,你的指甲也該剪剪了。」左澈大叫一聲,奪過我的電話。我呆呆地看著他狡黠的臉。「哇——」我的淚水奪眶而出。他也呆了,慌亂地說「你哭什麼,我還沒哭了,即使沒被你打傷,也被你掐傷了,你看我這裡好痛。」我才發現他的鼻子下有深深的指甲印,皮肉之間還冒出淡淡的血紅色。「活該,誰叫你騙我?」我抹著眼淚。「你知道嗎?我最討厭別人打我的頭,高中時,我們班那個女班長打我的頭,我一怒之下把她的胳膊扭脫臼了。從此之後,沒人敢打我的頭,你是打我頭最多的女人,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對你硬是下不了手,只好捉弄捉弄你啦,沒想到你倒像受了大委屈似的。算了算了,大不了以後讓你打,不過得輕點。」他湊過頭,埋在我的頭下。忽然間,覺得他好可愛,於是我摸摸他硬硬的短髮說「對不起。不打了,再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