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妓 正文 零七
    ……

    今天是星期一,屬於南嶺看守所規定探視日之一。

    我在探視接待處做好登記,就由一位管教領著來到一個黑暗的小房間。格普屬於經濟犯,一審的時候判了十八月,之後我們花了六個月的時間上訴,雖然刑期沒有減短,但余刑少於一年的他,就不用送到監獄去服刑,可以讓他少受一些苦。對於格普我始終覺得愧疚,雖然不全是我的責任,但畢竟是他承擔了全部。

    看守所的黑暗,很容易使一個人變得仇恨、冷酷、無情,即使是一個不慎錯足的人,一旦進入到這種環境裡,很快也會變得對整個世界充滿仇怨,政府對於犯罪犯子是絕對沒有任何包容和寬容的心態。用犯人來管犯人,是他們最常採用的手段,孰不知這種管教方式,更加膨脹犯人的報復慾望。格普算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不知道在這樣的環境裡,是否能夠少受一點折磨……

    一套泥黃色的囚服,本就不怎麼整齊的五官,此時更顯松亂,就連原本迥然的眼神,也呆滯了許多,整個人似乎老了很多歲。我見他那頹廢的樣子,心裡是一陣陣揪痛!

    「不是說好不來看我的嗎?」格普硬是擠出一絲笑容。

    「還有三個月就結束了,我們都期待著。」我遞上一根煙。

    「嗯!沒事,這裡也沒什麼不好的,權當是來戒賭的。」他點上煙釋然的說。我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在安慰我,三個月很短暫,但對他來說會很漫長。

    「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們改行了!」我收拾心情後說,慚愧內疚的話只有等以後再說,因為探視只有十五分鐘。

    格普聽後呆了一會兒,然後如釋負重的說了一句:「那就好!」

    也許在這樣完全沒有任何自由的環境中,他早已有過深深悔恨,更或者還在掙扎出去後是否仍繼續老路。

    也許我們的迷途知返能讓他感覺廖以欣慰吧!

    之後我們沒有再說話,不停的抽煙,感受著這份寂靜背後的複雜……

    十五分鐘很快過去,一個無奈的苦笑,結束了這次久別後的相見。

    離開看守所,回頭看著那高高的圍牆,我更加堅定了改行的信心。心要走出黑暗的陰影,人也要遠離這些黑暗的地方。正所謂:人之初,性本善。相信每個囚禁在這裡的人,都並非天生就邪惡,只是由於不同的環境,不同的壓力,才促使他們誤入歧途。對於可以預見的慘痛,我們不能抱以僥倖心理,而是應該努力的去改變……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們都是在忙碌中度過的。

    蕭蕭和請來的陳律師忙著審批的事情,因為我相信有個美女相伴,絕對能夠大大的提高那位律師的工作效率。

    公司寫字樓我們選在錢王大道上,這裡交通便捷,人流量也大,離火車站也不遠。一樓用於廣告公司和旅行社接待處,二樓作公司辦公室,三樓四樓暫時閒置,便於以後發展。雖然審批方面還沒有結束,但基本上已經沒有問題,我們便開始著手裝潢和辦公用品購置。

    一切辦理得差不多時,委派岳過風社長去聯繫周遍地區的旅遊景點。這是一項當大爺的工作,而且美女又多,過風是自告奮勇的擔當。

    我跟蕭蕭則去人才交流市場申報了招聘會,爭取總公司和子公司能夠同時開業。

    今天一早,特意西裝領帶的打扮了一翻,照照鏡子還真覺得像那麼回事。蕭蕭見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呂總早!』

    開著車來到人才市場,大廳裡是人山人海。現在這個時候,正是大學生即將畢業之時,前來應聘的人特別多,是湧啊湧的!

    我們要招聘的崗位有:廣告工業設計、結構設計、程序設計各一名,總策劃一名。行政文員一名,旅遊接待人員一名,導遊兩名(全職),廣告和旅遊業務員各兩名,勤雜人員各一名。

    招聘的崗位太多而且又雜,才一會工夫,市場管理處給我們設立的展台上已經有厚厚的一疊應聘簡歷。後面還有黑壓壓的一片擠來,一點沒有要結束的意思,我連忙將招聘提示牌一翻,示意接待小姐停止。還沒來得及趕上的那些人,見這場景自然是在一片噓聲中散去,我跟蕭蕭對著這一大堆簡歷,直發愣。真沒想到祖國的人才還真***多……

    好不容易將那些簡歷扛到公司,著實讓我體會了一次當苦力的滋味。其實我們對專業上的知識並沒有太多的瞭解,所以在挑選簡歷的時候,覺得很難下手。看看他們的自我介紹條件都挺好的,我沉思了一會兒後做了一個篩選標準:在專業條件差不離的情況下,旅遊方面的一律從樣貌的親和力出發,讓人覺得親近些容易交流。廣告設計方面一律使用應屆畢業生,雖然經驗上會欠缺一點,但不會有惡劣環境熏陶之後的奸詐,同時這樣的人會多些純潔的靈感。

    幸好過風沒有在,要不我的篩選標準他絕對反對。

    頭昏腦漲的看了一上午,最終只剩下二十多人,我讓蕭蕭通知他們中午兩點來公司面試。

    忙活了一上午,也該祭奠一下五臟廟了,我便問蕭蕭:「去哪裡吃午飯?」

    「哦,都快十二點啦?隨便吧!」蕭蕭看了下表說。

    「那就到樓下隨便吃點吧!」其實我對吃並不挑剔,能飽就可以。

    我們在公司附近找了家小飯店坐下,點了幾道比較清淡的小菜。今天我穿的太正統,自己都覺得彆扭,周圍人看我的眼光都帶些異樣,搞得我更不自在了。

    「你對中午的面試怎麼準備的?」蕭蕭問我。

    「這個嘛……」我作出一副煞是費神的樣子,接著又說:「在廣告設計人員方面我做好了一個衡量的標準。」

    「什麼標準?」

    「那就是:看到你不流口水的直接淘汰,對於審美觀念有問題的人,難道我們還能奢望他創作出吸引人的作品嗎?」我打趣的說,其實我心裡也沒底,只能憑感覺去挑選。

    「那你的審美觀念也有問題吧?」蕭蕭居然沒有笑,而是很輕聲的說了一句。

    我立刻發現話題走向出現問題,便說道:「這麼多年我的口水早流乾啦!對於面試你有什麼想法?」

    「我早準備好啦!」蕭蕭神秘的笑著說。

    「那最好嘍,這樣吧,中午就由你主審廣告方面的,我去面試旅遊方面的!」既然蕭蕭說已有準備,我絕對相信她的能力,自然輕鬆了很多。

    蕭蕭嫣然一笑,沒有再說話,我知道她在這段時間也一定費了不少心思。所謂的紅顏知己已然悄悄的出現在我身邊,暗暗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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