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擺上,就是大魚大肉,唐在飛給掃雪三人狠狠倒滿了三大碗的酒「喝!」說完,一口飲下,那酒順著她的喉嚨滑入她的胃,苦澀異常,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掃雪看著那足足有自己臉一般大的碗皺起了眉,唐在飛當即一腳蹬在板凳上,讓正準備喝酒的唐小邪嚇了一跳。
「怎麼!娘娘腔你是不是不給我唐在飛面子啊!」掃雪睜圓了秀目,看著臉鼓鼓的唐在飛,唐小邪當即拿起了掃雪的碗「掃雪公子的酒就讓在下……」
「不用!」掃雪當即站起身拿回酒碗,為了成為真正的男子漢,他豁出去了,就連這個女子都比他硬氣,絕不能輸給一個女子,想罷,他嚥了口口水,就將酒一飲而下。辛辣一下子將他的五臟六腑燃燒,以前跟月冰飲酒也只是潛飲,而這次,他忽然想大喊一聲爽!
「好!」唐在飛大聲喝彩,轉而又看向妲己,「來!該你了,我就把小邪哥哥交給你了!」
妲己正在興頭上,哪裡還管唐在飛對她的誤會,當即也學著唐在飛將腳踩在凳子上,就端起了大碗,仰頭灌下,那猛烈的老曲瞬即衝上了妲己的腦門,她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頭重重地落了下來,「冬!」一聲砸在了桌子上,掃雪看著心疼起來,正要去扶她,妲己卻突然自己揚起了腦袋,大笑起來「哈哈哈……爽!再來!」
瞬時,掃雪和唐小邪的腦門上都畫上了黑線,這兩個女人還真是決配。
「師兄師兄!」妲己的步子已有點東倒西歪,碗裡的酒沒倒入自己的嘴裡,反倒撒了掃雪一身,「太有趣了,師兄有兩個,哈哈哈,一個做哥哥,一個做姐姐……師兄好漂亮啊……」說著,就抬手撫向掃雪的臉,但因為酒醉的關係,卻怎麼也摸不準,反而是一巴掌一巴掌拍在了掃雪的臉上,掃雪眉角直抽,抬手就是一點,點了妲己的睡穴,妲己癱軟在掃雪的懷中,帶著一身的酒氣。
「喂!娘娘腔,別碰小邪哥哥的女人。」又是一聲刺耳的聲音,掃雪當即揚起了袍袖,眼前滑過一個身影,唐小邪擋住了掃雪的掌,掃雪一手攬著醉倒的妲己,看著面前的唐小邪和他身邊一臉怒意的唐在飛,不由得輕笑起來,今天的掃雪,心情很好「哈哈哈……哈哈哈……」
掃雪這一笑,讓唐小邪愣住了,自打認識掃雪,他從未如此大聲笑過,舉手投足都是優雅,而現在,他卻笑得如一個漢子一般,嗨,他本就是一個男人。忽然,掃雪止住了笑容,微揚的嘴角卻帶出了一抹邪氣,一陣夜風掃入,帶起了他的髮絲,髮絲緩緩落下,帶出了他沉沉的聲音「小邪兄弟心中的不是我師妹妲己,寨主誤會了,想必寨主建此飛雲寨也與小邪兄弟有密切關係吧。」掃雪的一句話讓唐在飛的臉立時紅了起來,唐小邪的身體怔了怔,俊逸的雙眉緊緊擰起。
「掃雪先帶師妹醒酒,不打擾二位。」說罷,抱起了妲己,飄然而去,那一刻,他的衣擺在夜下飛揚,竟帶出了一分王者的霸氣。
靜靜的石崖上,掃雪將殘留在妲己體內的酒氣逼出,妲己的口中幽幽吐出了一口濃濃的酒氣,緩緩睜開了雙眼「師兄,那個在飛姐姐是不是喜歡小邪哥哥?」
「怎麼連妲己都看出來了?」
「當然,妲己可是很聰明的。」
「那你想不想知道真相?」掃雪看著妲己那越來越亮的眸子,揚起了嘴角,「不過我先要換聲衣裳。」那袍衫上濃濃的酒味讓掃雪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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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山崖邊,正蹲著那個寨主唐在飛,她身後的不遠處,靜靜地站著唐小邪。
「噓!過會就開花了。」唐在飛宛如深怕吵醒嬰兒熟睡般輕聲說著,唐在飛的心中滑過一絲痛「你建這個寨子是不是不想讓人靠近這月光崖?」
「吵死了,別說話,就快了……」唐在飛並沒回答唐小邪的問題,依舊小心地看著崖下。她越是迴避問題越是讓唐小邪揪心「你的出逃就是為了等月光花開?」唐小邪往前邁進一步,站在了唐在飛的身後,長長的衣擺隨著山風時不時撫過唐在飛的身體,唐在飛沈默著,她只是那樣靜靜地蹲著,看著山崖下方。
「你守著這月光花就是為了給我解毒!」唐小邪幾乎大吼起來,而靜靜的空氣裡只有唐在飛深深的呼吸聲,沒有她任何回答。
唐小邪的心在那一刻停滯,他緩緩蹲在了唐在飛的身後「小飛……這不值得……」
「值得……」身前的人輕喃出聲,忽地,她轉過身,雙眼直直地盯著唐小邪,大聲道,「我說值得就是值得!」緊接著,她就撲入唐小邪的懷中,將唐小邪撲倒在地,唐小邪怔愣地看著上方的星光,一層陰雲漸漸瀰漫開來。
「值得……我說值得就是值得!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扔下我,為什麼,小邪哥哥!」懷中人的大哭起來,唐小邪仰望著上方那若隱若現的圓月,他的希望又在哪兒?
「小飛……你這是何苦……我根本不愛你……」當這句話從唐小邪的口中說出的時候,他的心,在那一刻也同時碎裂,他對著自己心愛的人說出了這個世上最殘忍的話。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響徹夜空,唐小邪茫然地看著坐在自己身上滿是淚痕的唐在飛,她的淚,讓他心痛,她的悲傷,讓他窒息。
「你當本小姐是白癡嗎!」氣憤和心痛糾纏著唐在飛的心,讓她的聲音也變得沙啞和顫抖,「你當我唐在飛是白癡嗎!」唐在飛狠狠揪緊了唐小邪的衣領,「我從來就不嫌棄你,是你在嫌棄自己,我從來都不介意你是唐姓支流,是你自己在介意,你是藥人又怎樣?我是唐家大小姐又怎樣?我們同姓又怎樣!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是你的小飛,你是我的小邪就夠了,就夠了!」唐在飛的淚水一顆又一顆地滴落在唐小邪的胸口,染濕了他胸前的衣襟,「只能活三年又怎樣!只要我們開心地過完每一天就夠了,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你這個大笨蛋!」唐在飛的拳頭如同雨點一般,和她的眼淚,一同落在了唐小邪的胸前,「五……為什麼你不相信我……五……」唐在飛再次哭倒在唐小邪的胸口,雙手環過他的脖頸,嚎啕而泣。
(愛情痛苦之一自己深愛的人不相信自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