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怎麼回事?湛藍的右手,依然隱隱地痛,那痛彷彿打入了他的心裡,讓他不解,為何張若憐當時要阻止他?當回神之時,自己已站在南湖的湖邊,邊上是棵棵垂柳,身前的人一身藍衣溶入那水天之間。
收了收心神,總覺得此刻的張若憐格外地陰沉,究竟為了什麼「什麼事?」心裡是難以言明的酸楚,原本想忘記她,可當現在與她獨處的時候,卻是想將她擁入懷中,永不放開。
「不准!」身前的人緩緩轉過身,面對著自己,那張氣憤而微紅的臉讓湛藍驚訝,她今天……臉紅了。
「什麼不准?」
「不准就是不准!」面前的人忽然發起了小孩子脾氣,雙手捏成了拳頭垂落在兩邊,「總之就是不准!」張若憐的臉急得都紅了起來,她埋下了臉生著氣。她那莫名其妙的生氣讓湛藍一下子摸不著頭腦,只有依舊傻愣愣得站著「既然是不准,那你也要告訴我不准做什麼啊……」湛藍妥協了,誰叫面前的人是他最疼愛的珍寶。
「不准……不准……」張若憐有點懊惱,一來氣自己此時此刻居然亂了分寸,二來氣湛藍就那麼「出了家」,也不問問自己的意見。其實話又說回來,自己從沒承諾湛藍什麼,反而,是自己讓湛藍一再失望。
當初,是因為紫英,現在湛藍退婚了,可以說他與紫英不再有任何關係,而後,她身上又帶著任務。湛藍接任掌門的消息對她來說,實在出乎她的意料,脫離了她的控制。只知給別人亂捅窗戶紙的她。遇到自己面對地時候,卻不知所措。所以,只有自己生悶氣。
算了,豁出去了!張若憐這麼想著,她再次雙手環胸,拽拽地看著湛藍。僅管她此刻的臉已經紅成一片,那雙黑色的瞳仁也開始不受控制地染上了朦朧地紫色,但她,依然擺出往日那副冷酷的姿態「我不准你做武當地掌門!」張若憐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唇裡蹦出,那副神態幾乎就是命令湛藍了,他發覺湛藍正盯著她發愣,忽地,湛藍就躍到她的面前捂上了她的眼睛「你無法好好控制就應該繼續穿你的斗篷!」湛藍顯然生氣了,語氣裡是明顯的責備。(,更新最快)。
「冷靜!」湛藍輕聲說著。「冷靜了沒?」對方在他地手掌下搖了搖頭,然後又是一句「就是不准你做掌門。」
「為什麼?」怎麼又問為什麼?張若憐有點惱怒,想著湛藍的話。努力讓自己冷靜,可哪知越想冷靜卻越是無法冷靜「沒有為什麼。不准就是不准!」到最後。張若憐近似刁蠻了。
「哎……」湛藍長歎了一口氣,左手忍不住撫上對方的臉。但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垂落在了身邊,張若憐這個奇怪的要求讓他始終無法理解,自己要接任掌門難道對她來說有這麼大的衝擊嗎?以致於她找上門來對他下起了命令。
就算之前自己近乎失控地表達自己的愛意,對方都不屑與他多說一句話,而今天,卻又是為何?自己的心永遠被這個女人牽著走,難道真如郭動所說,自己是迷戀上了她?是啊,已經無法自拔了,即使不會得到對方任何回應,自己依舊是心甘情願地,無怨無悔地愛著她。
「總之你答應我,不做掌門。」
「好……不做掌門……」湛藍再次哀歎,自己被這個女人吃定了。
「真的?」
「真的……」
「我不放心,你把海龍骨壓在我這兒。」
「啊?張姑娘……」
「張姑娘!」憤怒地火焰陡然爆發,那強大的殺氣讓湛藍一陣冷汗,怎麼才剛剛冷靜又生氣了。
「走開!」張若憐打開了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隨手抽出絲巾就蒙住了自己地眼睛,然後一手指向的身前,其實湛藍早就站到了她地身側。
「聽著,我不准你做武當掌門,不行,張真人一定會勸說你地,我又不在,你這個傢伙又這麼心軟,肯定會被蠱惑……」張若憐開始自言自語,讓身旁的湛藍看地直發愣,她到底怎麼了?
湛藍靜靜地站著,靜靜地看著,現在張若憐帕巾蒙住了雙眼,他可以大膽地注視她,將自己隱藏在心底地愛火,溶入自己的視線,即使這樣只是看著她,都覺得很幸福。
原來她生氣都這麼可愛,或許正因為她在生氣,才不會發覺自己的氣息,看著她指著身前的柳樹,他心裡就漾起了笑意,沒想到自己還能看到張若憐這可愛的一面。
「以前明明都叫我若憐的,現在居然叫我張姑娘,過分,真是過分,幾時那麼生分了,你說!恩?人呢?」張若憐似乎終於發覺湛藍不在她的身前,當即怔住了身體,呆呆地站在那裡,這個傢伙居然在她發飆的時候,跑開了!
難道他真的已經放棄自己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是的……張若憐垂下了臉,陰沉的氣息再次將她包裹,宛如要將她帶回最初的,那個只有她一個人的黑暗世界。那裡,只有她,所以,不會受到任何傷害,不會遇到任何不信,因為,只有她。
若憐……湛藍的雙眉漸漸擰起,即使生氣也好,即使冷漠也好,那都是活生生的張若憐,但現在,他絕對不要讓她再變回那個活死人,沒有歡笑,沒有憤怒,沒有恨,甚至……沒有愛……
痛楚,遍佈四肢百骸,他疾步上前,不管對方是否反對,就從她的身後將她擁入懷中,或許,就是要激起她的反抗,也比讓她被黑暗吞沒的好。
「不要變回去。」湛藍雙臂環過張若憐的身體,握住她有點顫抖的手,「哪怕是恨我,也請不要變回那個活死人,求你……」
溫暖透過湛藍的衣衫,將張若憐包裹,她一動不動地靜靜地站著,出人意料地安靜,湛藍收緊了懷抱,將自己的臉埋入那帶著百合清香的發間,輕輕地,記住張若憐的味道。
兩個藍色的身影,靜立在湖邊,淡淡的湖風揚起了他們的髮絲和衣擺,和那翠綠的柳枝飄向了同一個方向。
隱隱的,似有笛聲傳來,那悠揚的笛聲,帶著少女柔柔的愛戀飄蕩在波光粼粼的南湖之上,久久不去。
究竟站了多久?時間,在他們身邊放慢了腳步,不忍讓他們分離。
湛藍的臉緩緩離開張若憐的黑髮,心出乎意料的平靜,這就夠了吧,他深深地看著蒙著雙眼的張若憐,她為何不說話?「對不起……」湛藍輕輕地掰過張若憐的身體,宛如深怕稍稍過激的動作就會把面前的人嚇跑,這是難得的親近,他不想這麼快就結束,「我太衝動了……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麼了嗎?」
「只是不想讓你做武當掌門……」張若憐側著臉輕聲嘟囔著,那微紅的臉,那上了唇色的紅唇,和那被帕巾蒙住的眼睛,一切的一切都帶著誘惑,讓人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湛藍緩緩俯下身,他頓住了,暗自咒罵自己居然此刻有了如此不堪的想法,而面前的人依然繼續說著「當了武當掌門,就等於做了和尚,就不能再有兒女私情,再不能談婚論嫁,如果這樣,我怎麼辦?」瞬即,湛藍的心停頓下來,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張若憐那突然無助的語氣,是在說明她心裡其實有他嗎,是在暗示她只想嫁他嗎。
「我還想幫你找到海龍族,難道你不想查出自己真正的身份嗎?」張若憐揚起了臉,用蒙住的雙眼看向湛藍,那極具誘惑的臉讓湛藍的心瞬即猛烈收縮了一下,他望著那被帕巾蒙住的雙眼,她此刻,可是看不見自己啊……
他緩緩俯下了臉,宛如是要偷偷地親吻對方,帶著偷香的興奮和緊張,彷彿自己的偷香不會被人發現,因為對方,看不見自己……
「怎麼不說話了?湛藍?」倏地,兩片滾燙的物體落在她的唇上,紅潮如同雨後綻放的牡丹,在她的雙頰打開,渾身的力氣被瞬即抽空,只有考腰間的手方能站立,雙手攀上了對方的胸膛,緊緊的,揪住了那裡的衣襟。
風再次揚起,撫起了兩人相連的衣擺,將兩個藍色的身影溶入藍天碧水間,一切都變得朦朧而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