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澤戩抬頭望著我的臉,半晌無言。
他猶豫了吧,動搖了吧,面對現實,他無法再幻想美好的愛情了吧?又或者他之前對我說的那些讓我感動的話,不過是一時衝動討我歡心的手段。
如果我只是沉迷於朱澤戩的地位金錢和容貌,他此刻的無言,我應該無動於衷認為理所當然,可為什麼我內心深處有那麼一種無法形容的刺痛在瀰漫呢?
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日久真的會生情麼?
我不是一向自認為,朱澤戩從內心到外表都不是能讓我喜歡的類型麼?
為什麼我仍然不知不覺地心動了呢?究竟在什麼時候,我的感情失守了呢?第一次見到他,還是被他親吻之後,又或者就是剛才,知道了他為討我歡心的所作所為,有感於他的善良和委屈?
我的思緒紛亂,如同一碗泡得太久的麵條,空隙擁塞,溝壑都被填平。
在這種狀況下,我又想起了與我們隔了一道房門的清水薰。我一直以為,我與清水薰發展感情的可行性更大一些吧?為什麼現在的我再也沒有當初的堅定確信,一步步開始動搖,倒向了朱澤戩呢?
事實上,與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談戀愛,都是比較特別,矛盾而又麻煩的事情吧?但是感情的事情,不是我想斷就能斷的。
小白狗幼稚無辜的樣子竄上我的心頭,我能夠在這個世界立足,都是因為它做成的這個身體。我答應過要幫它賺錢,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地第一個承諾。這件事情才應該是我首要關注的吧?
做人要有原則。先來後到,一樣一樣解決問題。這樣就不會困惑了吧。
所以我坦白道「朱十七,如果你覺得不值,咱們還是結束交往吧。我當初答應你。也是因為與楊晴雪達成了協議。(,電腦站新最快)。」
朱澤戩驚訝道「什麼?你與楊晴雪做了什麼交易?」
「我和她的交易是,如果我能夠與你堅持交往一個月。證明你愛我,她就給我五百萬。」我簡單地解釋道,原來張口說出真相也沒有什麼難的,一切都說穿了我反而能更輕鬆,「所以不是因為錢地話。我遠不如你想像的那樣認真。」
朱澤戩面色微變,沉聲質問道「一個月,五百萬,你就答應她了?她是不是說與人打賭,你幫了她,讓她贏,她就把贏來的賭注當好處費分你一半?」
我驚疑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你不會在我身上安裝了監視器吧?」
朱澤戩的嘴角彎起一個弧度,淺笑著諷刺我道「楊晴雪這種小伎倆我見多了。阿炫你可能吃虧上當了。」
「吃虧上當?難道你不該先指責我見利忘義欺騙你地感情麼?」
朱澤戩不以為然道「那些一會兒再說。據我對楊晴雪的瞭解,她與你達成這個協議的目的。絕對不是她對你說的那個樣子。一種可能是她根本不想嫁入皇室,未雨綢繆,製造我喜歡別人的證據。將來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拒絕皇室求婚;另一種可能她真的與人打賭,能無聊到與她進行這種怪異賭局的。只有我的那兩個姐姐。無論哪種情況。五百萬這種價錢收買你都太少了。
第一種情況,只要她不嫁入皇室。她就是西伯利亞王地第一繼承人,因王位而來的權勢金錢不可估量,她想達到目的,利用你是計劃地關鍵環節,你怎麼也要敲詐她一兩個億才划算。
第二種情況,我那兩個姐姐都是有錢人,一千萬的賭注刺激性對她們而言太小了,保守估計怎麼也要五千萬,她們才會答應。你地好處費少說也需要兩千萬。
綜上所述,你鐵定是吃虧上當了。我猜楊晴雪已經迫不及待與你簽定了書面協議了吧?她千載難逢你這種好蒙騙地主,一定正躲在哪裡偷著樂呢。」
汗,黃果樹瀑布汗,我越想越覺得朱澤戩說的不錯。看來我把自己賤賣了。見我一臉做了虧本生意地樣子,朱澤戩反而安慰我道「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如果你白紙黑字已經與楊晴雪簽了協議,你就當花錢交學費了。我如果不是被她騙過幾次,也不會有這樣的覺悟。誰讓你不聽我的勸告與她交易,以後可千萬不要貪小便宜。」
我乖乖受教,出於良心不得不再次提醒朱澤戩「那麼,你不生氣麼,因為這樣的交易我猜答應與你交往的事情?」
朱澤戩嚴肅道「是啊,如果換作別人,我也許會很生氣。不過阿炫一向貪財,順便能賺錢的事情,你為什麼要拒絕呢?我猜如果沒有楊晴雪提出的這個交易,我再怎麼威逼利誘你也未必會答應與我交往吧?她無形中是幫了我。另外,你能夠對我坦白,說明你對此事有愧疚,有愧疚就是欠了我的情。那麼在今後你我的交往中,你因為這份歉疚,對我會比較容忍,我還佔了便宜呢。」
我聽得半懂不懂,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說,咱們還可以繼續交往,在你明知道我與楊晴雪的交易之後,你還願意付出真感情?」
朱澤戩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那當然,我這麼優秀的人,只要努力你怎麼可能不愛上我?」
「自戀狂。」我小聲嘟囔。
朱澤戩假裝沒聽見繼續說道「那麼換一種你能夠理解的方式說,交易繼續,我順便配合,幫你賺到五百萬。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他說的這句話還算比較正常。我問道「什麼條件?」
「超級女生分紅的錢先在我的賬上掛一年,我拿去進行投資,賺了錢三七開,我七你三;經營不善虧損的話,也保你本錢。夠優惠的條件吧?」
我無奈道「事實上我不同意,你也能這樣做,反正錢還在你賬上。的確夠優惠的條件,我答應你。」
朱澤戩爽朗道「好,成交。」
等我們兩人在房門外達成了共識,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清水和子還在昏迷中。
清水薰已經讓次郎先在一旁的靠椅上休息。那個小男孩想必一天一夜都沒有好好安睡了,相當疲倦,躺靠在椅子上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清水薰輕聲詢問我道「阿炫,今天晚上我可以留在醫院陪伴母親麼?明天一早我在你們上課前就趕回去。次郎他年紀小,這兩天一定累壞了。有我守著母親,他才能安睡一會
我點頭同意,朱澤戩也沒有反對,只是補充道「明天我會讓這裡的人送你回岳麓書院,但是短期內你都不許再來看望他們了。」
清水薰沒有詢問原因,順從地接受這樣的安排,並且謹守本分地道謝,卑微與恭順的語氣中淡漠疏離的味道若隱若現。他又縮回到他的瓶子裡了吧?那個禁錮他靈魂的瓶子,透明無形的壁壘,真的是存在的麼?
那一刻我忍不住想要告訴他,他的母親最遲明天晚上就能醒過來;告訴他,他的家人可以留在大明。但是他真的需要這種施捨的憐憫麼?再被別人無情地剝奪了本該屬於他的一切之後,我們以大慈大悲救世主的姿態賜還給他幾樣好處,就能換來他的感激和忠誠麼?——感謝編輯幫忙
包月好書每日一薦《江湖往事之鳳城飛帥》,完結,架空歷史,女扮男裝,正劇,過程有點悲,結局還算圓滿吧。場面和感情都是蕩氣迴腸,文筆優美,如詩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