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我醒來的時候,發現清水薰已經衣冠整齊地站在了我的床邊。我根本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起來的。當然以我睡覺的死沉狀態,就算他發出過什麼巨大的聲響,我也聽不到。更何況,我猜他一定是動作很輕微,輕微得連小白狗也沒有被吵醒。
我看了一下表,才早上七點。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我八點半之前出現在朱澤戩的臥室外就可以。朱澤戩那傢伙的一大優點就是睡懶覺,可以讓我有相對充裕的時間享受自由的早上。而且他有好幾個侍從,醒過來到吃完早飯這段時間,都用不到我實質性地出力。
我是在帳子裡就穿好衣服的,現在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笑著問道「阿薰,你幾點起的?昨晚睡好了麼?」
清水薰站在我身前幾步開外,恭謹回答道「在下一般五點鐘起,洗漱後先去院子裡活動了一下。差不多六點就回到房內,等候主人傳喚。」
「啊?你干站了一個小時等我起床?」我驚訝道,「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可以叫醒我啊。」
他不解道「衛生間昨晚已經打掃過了,今晨在下用過後也已收拾整齊;主人沒有吩咐要整理衣櫃清洗衣物或者打掃房間;小白一直在睡覺似乎不需要溜躂餵食。所以在下沒有事情做,就只能等著主人醒來。」
如果我不是在心裡拚命提醒自己要維持淑女的形象,我現在八成就是口眼歪斜的癡呆表情。我深吸一口氣,也不忍心責怪他,畢竟他沒有錯啊,我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句話,可以避免現在這種尷尬。我張嘴說道「那麼,你幫我收拾一下房間吧。還有每天早上不用特意等我醒。你自己有沒有興趣愛好?上上網看看書都隨意,不必客氣。我睡覺沉不會被吵到的。」
我當年念大學的時候住學生集體宿舍,七人一間,上下鋪,中間一條大長桌子,平均每人就方寸大的地方。早早晚晚出出進進,看電視打電腦喝茶聊天玩撲克,每時每刻隨時隨地幹什麼的都有。如果練不出對身外干擾的「屏蔽大法」,早就精神衰弱憔悴凋零了。
現在我把清水薰當成我的室友,自然要先溝通好個人習慣問題,免得將來發生矛盾。
清水薰依然用那種標準的姿勢和語氣回答道「嗯,謝謝主人。」
我抗議道「對了,不要叫我主人,我又不是貴族官僚,聽著不太習慣。」
清水薰虛心請教道「那麼應該怎樣稱呼您呢?」
「首先不要用敬語。叫我阿炫,這是我的小名。」黎罌是小白狗的名字,我才不要用。我要讓清水薰習慣我自己的名字。將來也許我賺夠了錢,還了小白狗的債,會有些節餘,我就可以去過逍遙自在的日子,與我的白馬王子。
清水薰遲疑道「可是,這不太和規矩。」
我才不管,習慣和自尊是需要養成的,潛移默化讓清水薰至少在我面前正常一些,是我最近打算實現的理想。所以我說道「規矩是人定的,我從來沒有把你看低,希望你也配合一下,滿足我這個小小的要求如何?」
清水薰沒有堅持。
我滿意地走入衛生間,開始梳妝打扮。
我驚訝的發現,衛生間比我昨天沒有使用之前還要乾淨整潔,我肆虐過的洗澡痕跡早就不見了,用過亂放的物品都回歸原位,就連毛巾也換了一種更精細的折疊方法,乾乾淨淨掛在架子上。鏡子、置物架、洗手盆,馬桶等等器物都擦得一塵不染。而清水薰自己的洗漱用品則放在地上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與衛生間原本的物品井然分開。
我沒有理會,只是暗自竊喜了半天,有清水薰這麼勤快的室友,我以後的日子會相當舒適。
這時候清水薰在衛生間外問我道「阿炫,你的櫃子裡有好幾套女裝,似乎是穿過的,要不要清洗?」
我額頭冒出冷汗。那是我上次打賭,從朱澤戩那裡贏過來的,八成都是朱澤戩被迫穿過的。我一時穿不著,就沒有太在意,更是覺得不髒懶得清洗,就隨手先放在了櫃子裡。偶爾沒人的時候拿出來對著鏡子比一比聊以**。我有些奇怪,為什麼清水薰看到我這個「男人」的櫃子裡有女人的衣物,會毫無不良反應,那樣平和地詢問。難道他已經知道我是女人了?
我不禁帶著一絲期盼的心情,說道「沒事的,先放著吧。你為什麼不奇怪我櫃子裡有女裝?」
清水薰解釋道「那些衣物的尺寸大多數與你的衣物不同。在下覺得可能是以前住在這裡的人或者你的某位女性朋友留下的。」
我徹底失望了。想想也對,朱澤戩的身材與我不同,他合適穿的女裝,我一般都穿不了吧。鬱悶啊,我怎麼早沒想到,看來要找個機會改造一下,才能滿足我自己的需求。我試探道「阿薰,你會修改衣服麼?你看那些衣服能不能改成我這種身高也能穿的?」
「裁縫的課程,在下只學了初階,修補尋常衣物還可以,這種高檔面料設計精美的衣物恐怕改不了。」清水薰的聲音有些顫抖,更加小心翼翼地問道,「阿炫,你想修改了這些衣物做什麼用呢?」
我剛想說我穿,又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他不認為我是女人,如果我堂而皇之毫無鋪墊地說要穿女裝,我在他心目中的變態程度豈不是又要加了一等。於是我聰明地反問道「你覺得呢?」
誰料他竟然有些緊張地說道「在下,在下,總之,在下不是很適合穿女裝。但是如果你有這樣的需求,在下也不會拒絕。」
天啊,他不會認為我想逼他穿女裝吧?他與我高度差不多,我剛才又是語焉不詳,難怪他會想歪。但是我很高興,他終於主動表達出了他自己的想法。雖然語氣措辭都相當客氣,但是至少他不悶在心裡。
我此時已經洗漱完畢,換好衣裝,趕緊走出衛生間安慰道「不要亂想,我怎麼會讓你穿女裝呢?你是我心目中陽光燦爛的大帥哥,我為你穿女裝才對。」
清水薰看我的眼神顯然比剛才更多了幾分困惑和惶恐。
我也不解釋,笑著說道「你慢慢會習慣的。還有,告訴你一個秘密,那些衣服原本是皇太子殿下穿過的。殿下穿女裝的樣子比真女人還好看啊。」
這時,清水薰似乎理解了我的「不正常」來源於何處。他看著我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同情,潛台詞好像我是因為被皇太子殿下精神摧殘過度才變成現在這樣的。
正在我們兩人眼神交錯目光曖昧的時候,小霏拎了兩個食盒走到我的房間門口。
我聞到食物的氣息,立刻忘了煩惱,丟下帥哥打開房門。
小霏打開一個食盒,層層疊疊都是給我的豐盛早餐。另一個食盒看起來比較輕,打開蓋子最上面是一碗骨湯麵。小霏把這份面遞給清水薰,又取出食盒下層的特製幼犬用奶與狗糧,為小白狗準備好早餐。
小霏一邊擺弄這些吃食,一邊說道「我也不知道清水薰喜歡吃什麼,就做了骨湯麵。」
我望著豐盛程度明顯有差異的早餐,不好意思道「小霏,你怎麼不給他多做一些?還有阿薰,你過來一起吃啊,不要抱著碗走到一邊。我這裡這麼多好吃的一個人也吃不完的。」
不等清水薰說話,小霏就開始教導我道「黎罌,我這是專門參考貢人標準配額食譜做的早餐。還有你難道不知道貢人是不可以與主人同桌而餐的麼?而且除非主人允許,否則不可以使用主人的物品。他現在吃飯的碗筷我還是從貢人院那邊借過來的,免得與咱們這裡搞混。」
「不會吧,這也太區別對待,太嚴格了吧?」我據理力爭道,「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樣的規矩太不合理了麼?」
不僅小霏,就連清水薰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想我的思想言行是不是在他們眼中很古怪呢?他們不會把我當成精神異常的病患吧。我一時不能教化他們,那麼至少我要保持自己的想法,爭取不被他們同化。當然最重要是低調,不要被當成異類遭到其他打擊。
於是我傻笑了一下,悶頭吃飯,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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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快樂!
另外提醒大家千萬不要被這些人的假象迷惑,除了女主以外的人都不單純啊。
不多透露內容了,請繼續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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