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罌，今天的慶典非常成功，你的功勞不小。」朱澤戩洋洋得意道，「我打算送你一樣禮物。」
我的雙眼立刻變成了孔方狀，笑瞇瞇加色迷迷地盯著朱澤戩說道「殿下要送什麼東西給我，值錢麼？或者乾脆給現金？」
朱澤戩抬手狠狠敲了一下我的額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我教過你多少次，不要露出這種表情，像色狼加財迷鬼一樣，太沒有品味了。」
我心想，我有色心沒色膽，至於財迷，那是先天稍微有點，後天被小白狗逼迫加深。其實我是多麼純潔善良，他就不能透過現象看看我的本質麼？而且他明明剛滿十八歲，比我這個身體和我的心理年齡要小，怎麼說話如此老成，總是教訓我。如果他不是我老闆，我絕對不給他好臉色。為了錢，我忍了！我努力調整，讓自己變得嚴肅冷峻。像秋侍衛他們那樣擺出鐵板臉，畢恭畢敬回答道「是。」
朱澤戩似乎也不滿意我這樣心不甘情不願的收斂，他說道「算了算了，你資質有限，本性難移，強迫要求你，萬一臉上肌肉痙攣，你又要索賠。」
我的確維持不了太嚴肅的樣子，趕緊放鬆表情，盡量乖巧地問道「那麼說正經的，殿下打算送給我什麼禮物呢？」
朱澤戩興致勃勃道「剛才我提過的，我現在帶你去看貢人。」
我以為當時朱澤戩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他是認真的，我忐忑不安道「殿下，貢人能賣錢麼？」
朱澤戩臉上露出一條黑線，強壓怒火道「貢人不能買賣的，但是他們往往才藝出眾，你可以用出租的方式讓他們為你賺錢。而且一般只有貴族才有貢人伺候，我送你一個，抬高你的身價，免得別人瞧不起你，我也跟著丟臉。」
我不滿道「怎麼，我平民的身份，讓你覺得丟臉麼？」
朱澤戩的臉上冒出第二道黑線，解釋道「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算了，既然你不想要，我講再多理由都是浪費唇舌。」
就算不要，我也想去看一看呢，各國敬獻的俊男美女，多養眼啊，光這麼一想我就開始流口水。我趕緊換成討好的樣子說道「殿下不要生氣啊，算我無知好了。」
朱澤戩認真地糾正道「你本來就無知。可你怎麼說也救過我一命，我忍了。」
「殿下寬宏大量，我好崇拜啊。」我厚著臉皮說了一堆奉承話，終於哄得他喜笑顏開，帶著我去了貢人們住的院落。
貢人們作為一種特別的存在，住在皇宮內一處相對獨立的院落。男女分開，兩人一間，庭院裡打掃得很乾淨，佈置樸素。
按照法制，每年從九個直屬國總共會有十八到三十六名不等的貢人被送入北京。通過篩選，根據皇室的喜好，留下一部分，另一部分賞賜給親王大臣們。
貢人沒有獨立的戶籍，只有依附主人的身份證明，每次被轉贈都需要更改權屬關係。貢人不必納稅，也不享受社會福利，其實簡單講就是沒有正常人權。貢人在大明帝國生養的小孩，會被送給平民家庭收養，獲得大明帝國的國籍。當然，如果貢人們犯了重大錯誤，會被取消這項福利，遣返回國，本人終身及子孫後代都不得踏入大明帝國國土。
貢人居住的院落由內侍張總管打理，他接到通知，皇太子要帶著我來挑選貢人，早就滿臉堆笑站在門口等候。
看起來朱澤戩與這位張總管很熟，招呼熱情，言語間少了刻板和嚴肅。
我則必須維持著「正常」嚴肅的表情，跟在朱澤戩身後，不敢隨便說話惹他不高興，萬一禮物不給了還要罰薪水，我豈不是虧大了？
朱澤戩說道「張總管，麻煩你把貢人們叫出來，我準備讓黎罌挑一個喜歡的，當作我送給他的禮物。」
總管按下值班室控制器的一個黃色按鈕，不到分鐘，院子裡立刻站滿了人。
我粗粗一看，大約五六十個。男人站在左邊，女人站在右邊，列隊整齊，衣著樣式基本一樣，只不過男人的衣服是藍色，女人穿的是綠色。
我對女人自然沒有興趣，眼光開始打量一排排男人。
果然如朱澤戩所說，大多數都是帥得冒泡，美得離譜。高大英俊的有，身材適中柔媚可人的有，還有幾個只能從衣服的顏色上確定他們是男人，其他方面與女人沒有任何區別。
我暗想，那幾個不會是泰國送來的人妖吧？
張總管詢問道「黎大人，不知道你喜歡怎樣的才藝？對性別有沒有要求？」
我吞了一下口水，禁不住誘惑，顧不得後果，顫聲說道「我想要男人。」
朱澤戩嘴角抽搐了一下，訕笑道「張總管你不要奇怪，按他說的做。」
張總管一擺手，一眾女人滿臉失望地離開院子，回到房間。
我不解道「他們很高興被人挑走麼？」
朱澤戩忍住想罵我白癡的衝動，小聲說道「你長那麼帥，一般正常女人不動心才怪。而且貢人與主人生的小孩，一般都會被主人收養，生活條件比送去平民家要好許多的。」
「可我不是有錢人，也不是貴族啊，更不想隨便生小孩。」我小聲嘟囔了一句。
朱澤戩的口型擠出「白癡」兩個字的形狀，扭過頭，不再理我。
我也不敢再惹他，虛心向和善的張總管請教道「他們一般會什麼才藝呢？哪種才藝最受歡迎呢？」
張總管介紹道「琴棋書畫歌舞騎射這些古典技能一直很受貴族的歡迎，另外一些新技能比如電腦競技、駕駛賽車、遊艇、飛機等等也開始流行。」
聽起來這些才藝都很有賺錢的前景，我貪得無厭並且考慮到我個人人身安全，又突發奇想問道「那麼有沒有武藝高超的？」
張總管驚詫地看了我一眼，可能聯想到我的保鏢身份，這才恍然道「黎大人是想找個人能時常陪你切磋武藝對不對？怪不得要選男人。」
朱澤戩冷咳了一聲，用眼神提醒我要注意形象。
我於是把本來要說出口的真實想法又吞回肚子裡，點點頭道「嗯，是的。」
張總管吩咐道「會武藝的留下，其他都散了吧。」
呼啦啦又散掉一票人，院子裡就只剩下了五個。
我的眼睛立刻被一個身材挺拔，面容冷峻的男子吸引。
我走到那人面前，發現他與我差不多高，年紀大概也差不多。從面貌特徵判斷，他應該是歐亞混血，他的眼睛一黑一藍。黑的如墨，藍的似水。他的頭髮是微卷的粟色，披散在肩頭。全身上下透出一種讓我無法抗拒的陽剛健美。
「你叫什麼名字？除了武藝還會什麼？」
那個人對我施禮後畢恭畢敬道「在下清水薰，最擅長的是劍舞，武藝只是為了表演更有氣勢才輔修過一段時間。」
張總管補充道「他是三年前扶桑國送來到貢人，今年二十二歲。」
比我身份證上的歲數大兩歲，年紀合適，而且他會表演劍舞，這個才藝應該能賺錢吧？我決定了，就選他。
朱澤戩沒有任何意見，還立刻找人替我辦完了一應手續。
於是這位混血帥哥清水薰被我正式收歸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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