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欣然一行人立在北海道機場,眺望著機場內來往的人群。
「欣然!」欣喜的呼喚在人群裡響起。
「祥子!」方欣然亦用日語回應對方。
「怎麼才來?我等了好久!」川端祥子微微皺了皺秀眉。
川端祥子是個典型的日本女孩,小小的不足一六○的個子,五官卻是出奇的精緻,漂亮得好似洋娃娃。她看上去粉粉嫩嫩的,可能跟她今天穿的那件粉色系的綿質洋裝有關吧,粉色將她原本白晰的肌膚映襯得更加白裡透紅了。
方欣然輕輕摟了摟好友的肩頭:「辛苦你了!祥子,好久不見,你變得更好看了!」
「你這個傢伙!」川端祥子笑著點了點她的額心。眼角餘光掃向方欣然身後那兩個英出色的有些過了火的男人。
「這兩位是?」她疑惑地問道。
方欣然側過身,指著兩位男士用日語向她介紹道:「這是林哲志,我世伯的兒子,也是我的在中國的輔導老師;這位是王梓鳴,我目前的同校,相當優秀的男士。」
「哦?!那位姓林的先生想必是你的青梅竹馬?」川端祥子戲謔地朝她眨了眨眼。
方欣然面不敢色,轉過身向兩個聽得雲裡霧裡的男人介紹:「這是我在札幌的好友——川端祥子。」
「你們好,我是川端祥子,請多多關照!」川端祥子禮貌地向他們問好,只是用得是兩人都聽不懂的日語。
兩個男人面露菜色,不知道對方在講些什麼東西,只看到她的嘴飛快地一張一合著。
「這個日本妞在說什麼鬼東西?」王梓鳴疑惑地問向方欣然。
「她在向你們問好。」方欣然不解地看著好友。
祥子她明知道兩個男人都是不懂日語的,她卻偏選用日語向他們打招呼,不知道她又在打的什麼主意?她記得祥子除了會英語、法語、俄語之外,說中文水平並不比她差多少。
「問好?」王梓鳴看川端祥子一臉溫柔的笑意,突然感到全身發毛。
「我們可以走了嗎?」林哲志上前摟住方欣然的纖腰,一付獨佔的姿態不言而喻地表明他和她的關係非一般。
欣然露出和煦的微笑,不免讓林哲志失魂了好一下下。
王梓鳴在一旁看得不是滋味,爽性冷著一張俊臉別向一邊。
川端祥子若有似無地打量了他一眼,美目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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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川端祥子的帶領下,一行人從機場坐車來到了札幌——他們在日本的第一站。
當他們的車進入到札幌時,印入眼簾的是整齊的街道和成蔭的綠樹,看上去果然很有一派北歐的風情。札幌是北海道的中心城市,是日本全國的第五大城市,因一年一度盛大的雪節而聞名於世,只是他們來的不是時候,因為今年的雪節還未開始籌備了。
「想不到還真的挺不錯的嘛!」王梓鳴坐在前座——司機川端祥子的旁邊。
「是啊,比起繁華的東京我還是比較喜歡這裡的安逸和祥和。」方欣然看著這個自己闊別近半年的城市。
「是嗎?那比起我來你會更喜歡哪一個?」林哲志將她摟入懷裡。這段時間來他開始不能自抑地隨時會抱抱她、碰碰她,而她也只是微笑著由他去。
「這個也能用來作比較?」方欣然好笑的說。
王梓鳴聽著後頭那兩人打情罵俏的,心裡湧起一股酸意:「你們兩個行行好,要親熱也等到了無人之地好不好!也不怕別人會不會受得了!」
車內的人不約而同都笑了起來。
王梓鳴被川端祥子揚起嘴角的樣子看到幾乎愣掉。嘖!這妞還真是好看哩。
不對!這個姓川端的若是聽不懂中文又怎會跟著別人一起笑?他疑惑地看著司機,發現她亦在打量他,雙眸接觸到的瞬間兩人同時一怔。
「祥子!」方欣然看向前方迎面而來的車身略微慌亂地喊道。
「啊?!」川端祥子回過神,急忙調轉方向盤,於前方的車身險險地擦身而過。
「你怎麼了?」方欣然關切地問著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友。
「沒事,別擔心。」川端祥子略微抱歉的說道。也只有她自己自知剛才那一霎是怎麼回事——她想她是被美男電了到了。
「嘖!這樣的技術居然也能被她考上駕照!」王梓鳴在一旁小聲地嘀咕,煞白的臉顯然也被剛才的險情驚到了。
川端祥子眼角閃過一絲怒意,居然說她不是憑得真本領考上駕照?!這男人的話裡有話哦!
「喂喂!!」王梓鳴突然感覺車子正在加速中,忍不住又開始膽顫心驚起來。
「方欣然,這女人是不是瘋了?麻煩你叫她開慢點,我還不想英年早逝咧!」嘖!還是死於車禍,講出去還不糗死?!!
方欣然偎在林哲志身側一徑地微笑著,從好友反常的行為看來,她對前面那個聒噪的異性似乎有了不一般的感覺了。
而林哲志則看著方欣然傳遞給他一臉放心的微笑也就沒有多說話了,只是一味將她緊摟在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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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一個剎車,車子停到了一棟獨立的兩層別墅的院外。
川端祥子逕自下車,從手提包中掏出鑰匙開門。
「到了,我們下車吧。」方欣然退出林哲志的懷抱,取過一旁放著長笛在盒子跟著川端祥子下了車。
「喂!過來拿行李!」林哲志眼尖地喝住打算跟著方欣然一起混進去的王梓鳴。
被發現了!王梓鳴懊惱地折回步子:「這麼一點行李你一個人拿也不會有問題的啦!」
「你做夢!快點給我死過來!」林哲志勾過他的行李丟給他。
「嘖!態度真差!」王梓鳴小聲嘀咕著,真搞不懂那個方丫頭看上這傢伙的哪一點了。
方欣然將手上的長笛放妥後又出來幫林哲志他們拿行李,雖然不多,但零零碎碎一個人怕也不好搬。
「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可真難看!」川端祥子看著兩個為了拿行李而爭論不休的男人搖了搖頭,戲謔的日語便從口中溜出。
王梓鳴看到川端祥子一付嘲弄的表情,心下火馬上竄起來,「喂!這女人在說什麼鬼話!」
「她說的是標準的日語,不是什麼鬼話!」方欣然好笑說道。
「日語了不起啊!你給我解釋解釋她剛才那句話的意思!」王梓鳴一付要氣炸的樣子。
「你冷靜點!這裡可是別人的地盤,你好歹也注意點形象!」林哲志白了一眼正在氣頭上的男人。
「哼!」王大帥哥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川端祥子的眸中燃燒著異樣的火花,嘴角那抹嘲弄地笑意未減,反而更深了。
男人!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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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欣然和川端祥子只著一件浴衣從溫泉室內出來,濕漉漉的長髮包在大大的浴巾裡,兩人臉上都掛著難得真摯的笑意。
若是長期與她倆相處的人,不難發現她倆性格方面有著很多的相似之處。
兩人待人處事同樣的淡然,除非是知己好友,否則很難看得到真心的笑容。然而兩人外貌上卻是迥異的,川端祥子看似溫柔可人,極易相處,實則對任何事都毫不關心,若不是自己真關心的事或人,就算是給她下跪她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心軟;而方欣然亦是同樣的待人處事方法,清麗至極的外形給人感覺易親近,但卻難進入她的內心世界中。
川端祥子是她到札幌後認識的第一個也是僅有的一個知己,所以她相當珍惜這份感情。
「在中國還習慣嗎?」川端祥子拉著她一起做到了鋪著厚地毯的地板上,將她的長髮從浴巾中散落開來,拿起一旁的干浴巾替她擦了起來。
「嗯,你有機會也該去看看。」將頭靠在川端祥子的腿上,她喜歡這樣靠在這個大了她四歲的學姐身上,種會讓人安心。
「你的眼光很不錯,他會是個理想的對象。」川端祥子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欣然當然不會不明白好友話中所指的意思,輕聲贊同好友的說法。
「你可就幸福了!記得若是嫁回到中國去了也要常來看我。」川端祥子很是替這個小了她四歲的小妮子高興。
「什麼時候輪到你?」方欣然舒適地靠在好友身上,腦中卻思索著十萬八千里外的事。
川端祥子停下手邊的動作,對著天花板笑歎了口氣,「不急,該來時總會來的。」
「祥子?」方欣然支起身子認真地看向好友,「我有感覺你的愛情就快到了。」
川端祥子輕笑著揉了一下她的頭髮,「擔心我嫁不出去啊?」
方欣然笑著躺回她的腿上,「我感覺你對梓鳴有不一般的看法?」
川端祥子怔了一下,嘴角的微意更深了,「有那麼明顯嗎?」
「旁關者清。」方欣然點了點她心臟的位置,「你敢說你今天這裡沒有亂調?」
「這人很容易讓人生氣!」川端祥子微揚的嘴角展現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他今天也反常了。」她替他辯解,那傢伙平看上去一會霸道無理的樣子,但只要相處久了,不難發現他身上有著寬容和溫柔。
「你為什麼帶他過來?跟他很熟?我認為你的林哲志是絕對不歡迎他夾在你們中間的。」川端祥子想起一路上林哲志時不時會賞個大大的白眼給那個姓王的,顯然他覺得那個姓王的相當礙眼哩!
「他是我在中國僅有的兩個朋友之一,而近段時間因為失戀而鬱悶著,我就順便帶著他來了。」
「他會失戀?」川端祥子眼前浮現出王梓鳴那張英氣十足的俊臉。
方欣然閉上眼睛,任好友的手在她發間來回揉搓著:「他很優秀,但他愛錯了人。」
川端祥子突然明白過來:「他愛上了你?」
「也許只是一時迷惑。」方欣然喃喃道。
「怪不得你的林哲志一路上不曾給過他好臉色。」原來這兩個男人是情敵的關係。
「孩子氣!」想起林哲志在來之前努力地想說服他把王梓鳴這個燈泡丟下,好讓他不能妨礙他們這趟日本之旅。
「他是在擔心你會被搶走!」川端祥子點點她的頭,身不福中不知福的丫頭。
「今天為什麼不說中文?」方欣然提出疑惑。
川端祥子皺眉深思了半刻,「如果我說我想知道那個王梓鳴對我的真識看法因此沒用中文的話,你會不會信?」今天的她是很反常,在機場上初看到他,她心中便湧起異樣的感覺,沒來得及細想日語就脫口而出了。
也好在她沒讓他知道她會中文,否則她就不會知道他對她的印象似乎不太好哦。
「能說說你對他有什麼看法嗎?你今天開車的時候心不在焉也是因為他的緣故吧?」難得有機會看到辦事一向不急不徐的好友今天居然開車開到差點撞車。
「他的眼睛是銀灰色的。」川端祥子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
「所以你看到傻掉了?」方欣然不會聽不懂好友在說些什麼。她從未注意過王梓鳴的眼睛,至於是不是銀灰色的,那她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有機會到是可以好好研究一下的。
「嗯,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川端祥子的腦海中閃現出那對銳利的銀眸。
「你們可以發展看看。」方欣然揉了揉睏倦的雙眸,思維開始混亂。
「可以嗎?」川端祥子問著昏昏欲睡的好友,也問著自己,可以發展嗎?
「嗯……」祥子的懷抱有種親人的親切感,讓她可以安心的入眠……
川端祥子看著躺在她腿上安然入睡的好友,忍不住揚起微笑,這個讓她疼愛的小妮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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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的方欣然感覺自己躺在一片溫暖的雲朵裡,那樣舒適,那樣寧靜,那樣安全……
林哲志看著懷中熟睡著的女子,唇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意。這個讓他苦苦追尋了近十三年的女子終於又回到他的身邊了,他不會再讓她有機會離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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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梓鳴靠在過道的欄杆上噴雲吐霧,穿著日式浴衣的他此時顯得更是英姿颯爽,只是落寞的神情讓人看在眼裡有些不忍。
川端祥子將方欣然交託給林哲志後從房內出來,正好遇見剛泡過溫泉的王梓鳴正靠倚在欄杆上抽煙。
王梓鳴斜了她一眼,鼻端冷哼了一聲。
川端祥子信步走到他面前,在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時將他手中的煙奪過丟進樓下的噴泉中。
「你做什麼!?」這個臭女人怎麼可以這樣做!
她未出聲,晶亮的水眸凝視著他。
「我抽煙礙著你什麼事了!多管閒事!」王梓鳴被她的水眸瞪得心發慌,但嘴巴還是不自主地冒出一串粗話。
「喂!你瞪我幹什麼?」也不管人家聽不聽得懂,冒出一串中文後他膽顫地別開眼,又從煙盒中取出一根煙點燃,不敢於那雙晶瑩透徹的美目互瞪下去。
川端祥子二話沒說又將他剛點燃還沒來得及抽上一口的煙和手中的煙盒一併奪過,沒半點遲疑地盡數丟入池中。
王梓鳴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矮了他一個頭膽子卻大的不得了的小女人:「你他媽什麼意思?!你給我說說清楚!」
川端祥子無視眼前這個怒火中燒的的男人,躍過他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給我站住!」王梓鳴三步追上這個不怕死的小女人,伸手攔住她的去路。
「你給我說清楚,不然今天就別想進去睡覺!」好端端的他哪犯著她了,這個臭丫頭!
她以冷目對著他,絲毫沒有畏懼。
「聽不懂啊?那好,你就別睡了,等明天你的翻譯來了再說!」高大的身影擋在她的房門口,擺明了不讓她進去。
川端祥子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在他還來不及有所反映時,一個過肩摔將他重重摔在木質地板上。
拍了拍手上沾上的塵土,她起身跨過狼狽的躺倒在地上的男人走入房中,頭也不回地背著身將門關上。
他又被摔了!!
王梓鳴扶著滿眼金星的頭,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眼。
現在了女人都怎麼了?怎麼身手一個比一個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