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通行的令牌,墨星雲即使心中隱隱覺得不妥,也不會再多說什麼。趁她留書信的空檔,當即回房收拾行禮,然後備好馬車。待她留好書信,兩人悄悄地從後門離開秦府。馬車行至城門,雖然有官兵上前查問,但是見秦清掏出秦王親賜的令牌,立刻放二人出城。
坐在顛簸的馬車上,秦清透過車窗看著滿天的繁星,忽然想到,現在應該算是離家出走吧?這通常都是少年青春叛逆期時的行為,她早已過了那個衝動的年齡,沒想到今日還會有這般幼稚的行為。既然出來了,當然不能立刻回去,怎麼著也得好好遊玩一番。
可是她以後又該何去何從?她原來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認為自己會一直呆在嬴政的身邊,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會這樣。既然嬴政不反對娶別的女書,以後他的身邊就再也沒有她的位置,也許她也該為自己的未來重做打算了。
一想到這個問題,秦清心中就感到陣陣刺痛,她強迫自己不去想,可是心卻不不自主飄到咸陽王宮。不知現在嬴政是否已經入睡,明日一早是否又能發覺自己已經離開?如果他發現後又會不會立刻來尋她呢?
經過十幾日的旅程,墨星雲駕駛著馬車一路來到了齊國都城——臨淄,墨星雲去採購買生活用品,秦清則去巡視秦家在臨淄的分店。她雖然離家出走,但是不想讓余管家和余媽太過擔心,所以並沒有隱瞞自己的去處,反而給他們留信中說明,有事可以送信到臨淄的分店。
當她剛去臨淄的分店,分店的掌櫃就轉給她余管家寫來的書信。秦清從掌櫃處得知,書信已經送來了好幾日。可見她剛離開咸陽,余管家就派人快馬加鞭地到齊國給她送信,她人還沒到。給她地信就到了臨淄。
秦清手捧書信,心中有些感動,同時對余管家也感到稍許歉意。她臨走時什麼也沒交待,也沒說離開的原因,只是告訴他們自己的去處。就悄悄地離開,把秦府地所有責任都暫時交給了余管家。她不是沒有責任感的人。現在卻做出了不負責任的事情。
回到客棧,秦清打開余管家寫的書信,看完後靜默許久。余管家在信中說,她離開後的第二天,一大清早秦府眾人剛剛起床,嬴政就親自前往秦家找她。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她連夜離開了咸陽。嬴政得知她離開地消息,臉色黯然,什麼話也沒有說就離開了秦府。
余管家見多識廣,早已看出秦清與嬴政之間的感情不同尋常。秦朝陽一直下落不明,秦清又過了雙十年華,他自然也不想讓她守活寡婦,所以對這段感情也是樂見其成。在他對嬴政要立後地消息有所耳聞後,怕秦清知道傷心,便吩咐秦府眾人對她封鎖消息。這也是她一直被蒙在鼓裡的原因。
在秦清離家出走,嬴政來尋她又黯然離開後,余管家隱隱感到秦清知道了嬴政要立後的傳聞,所以立刻寫了書信,派人將信及時送到了臨淄,希望秦清剛到齊國就能收到。信中只是叮囑她好好在外散心,府中生意有他打理,讓她不必太過牽掛。
秦清點燃火折。將看過書信焚燬。心中卻想著遠在咸陽的嬴政。原來他在第二天就去找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經離開咸陽。那他會不會來臨淄找她呢?
在臨淄停留數日後,秦清與墨星雲二人便坐上馬車,趕往此行的最終目的地——即墨。當秦清站在嚮往已久地海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感到心中激情澎湃,半個多月以來心中積壓的鬱悶似乎想要破膛而出。
「啊面對大海一陣叫喊,秦清感到心中暢快許多,但是苦了站在她身邊的墨星雲。
墨星雲捂著嗡嗡鳴響地耳朵,滿臉痛苦的看著秦清,口中埋怨道:「少夫人想喊,我身為下屬自然是沒有意見,但是你老人家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下,也好讓我做好準備捂上耳朵。現在可好,被你的喊聲震得耳朵嗡嗡直響,如果聾了可怎麼辦?」
「墨小白,你不覺得看見大海,會感到心胸寬闊許多麼?」秦清一掃多日的鬱悶,臉上掛著燦爛的微笑。
「沒什麼感覺。」墨星雲望了一眼大海,然後淡淡地說道:「我自幼跟著師兄他們四處行走,見多了大海,感覺早就麻木了。」
秦清略感掃興,白了他一眼:「真是敗給你了!墨小白,你是外星人麼?我怎麼跟你完全沒有共同語言,早知道就不叫你一起出來了。」
「共同語言是什麼?」墨星雲發揮好學的精神,湊到秦清跟著虛心地問道:「按照字意理解,語言應該是指咱們說地話吧?共同語言應該就是指共同說的話。雖然你是秦國人,我是魏國人,但是我也會你們秦國的口音,為什麼還沒有共同語言呢?那個外星人又是哪國人?」
雖是提問,但是墨星雲卻獨自陷入苦思,秦清在一旁徹底無語。她不過一時口快,用了些後世的言語,居然讓一個古人感到如此費解,看來兩千年的代溝不是那麼好跨越的。可是為什麼,她與嬴政在一起時,就沒有這種溝通的問題?
她偶爾也會帶出後世的詞語,可是嬴政即使不明白這些詞語地來處,也能大概理解她話裡地意思。想到嬴政,秦清心中又是陣陣刺痛,感到胸口沉悶,幾乎不能呼吸。
「少夫人,你還沒回答呢?」墨小白苦思不解後。沒有看出她心情不好,又繼續追要答案。
換做平日,秦清或許還會想辦法忽悠他一番。但此時卻沒那個心思,只是淡淡地說道:「回去後自己慢慢想,我累了,要回客棧休息。」說罷不顧墨星雲滿臉愕然,轉身欲走。卻被一個意外的聲音留住腳步。
「夫人請留步!」
秦清聽出聲音不是來自身邊地墨星雲,於是停下腳步四處張望。找尋聲音的來源。只見一個白色地身影,從海邊破舊的漁船中緩緩走出。
「你是誰?」秦清冷冷地問道。對於陌生人,尤其是偷聽別人講話的陌生人,她一向沒有好感。
白衣人謙謙有禮地向她一揖,然後答道:「在下徐市,齊國即墨人氏。剛剛正在船中假寐。無意間聽聞夫人言語有趣,但又有許多不明之處,所以才斗膽冒昧出聲,還望夫人給予解答。」感覺到秦清隱隱散發出來地敵意,徐市知道秦清在惱他偷聽,言語間帶出了解釋。
雖然知道他不是有意偷聽,但是秦清心情正惡劣,此時難免對人有些牽怒,只是冷冷地說:「沒興趣!」她正想回客。忽然間好像想到什麼,然後轉身對道:「你說你叫徐福?」
徐市見她要走,沒想到她卻轉身詢問自己的姓名,滿臉驚愕地答道:「是的,在下名叫徐市。」秦清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使勁地扯過茫然地墨星雲,不顧他的掙扎反對,匆匆地離開了海灘。
秦清滿懷心思。任憑身邊的墨星雲嘰嘰喳喳。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默默不語地回到客棧。然後將自己關到房中。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個徐福,應該就是歷史中那個聲稱自己能夠煉製長生不老丹藥,哄騙了秦始皇三千童男童女帶出日本地神棍。初聽這個故事時,她以為是野史中的軼事,後來一個偶爾地機會,在電視上看到一些相關的歷史專題片,才知道這是真人真事。
在這個落後的時代,世人大多相信神怪的存地,自然也會相信長生不老之說,即使是精明如嬴政,恐怕也不會免俗。她現在開始隱隱擔心,嬴政真的會上這個神棍的當,被他哄騙成為歷史地笑柄。想到此處,心中又開始猶豫到底要不要插手?
在來即墨的路上,想過要與歷史中的名人脫離關係,然後離開秦府,去尋找一份雖然平淡,但是屬於她自己的生活,不再做命運安排下的寡婦清。卻沒想到,來即墨會遇到這個歷史中赫赫有名的神棍,難道命運是在耍她嗎?
正在秦清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掙扎之際,忽然傳來了敲門聲,然後聽到店裡的小二在門外說道:「夫人,有人想要求見。」
她在即墨好像並沒有熟人,莫非是秦府來人找她?可是余管家在信中叮囑她好好散心,不用擔心府中的事,而且她剛到即墨,秦府地人應該不會那麼快來找她,難道是嬴政?秦清心中百感交集,猶豫了一下,隔著門板問道:「是何人想要見我?」
「那位客位說他姓徐。」
姓徐的?!她好像不認識什麼姓徐的人!不對,除了今天在海邊遇到的徐神棍!偶是以下字數不收費的分隔線候,發現他的名字有兩種,一個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徐「福」,另一個是徐「市」。偶想可能是因為他地名字音相同,所以後來被人們傳成了徐福,所以偶換掉了「福」,改用了「市」字。
另外,不知道為什麼,「市」字打出來總是像「市」,但是這個不是「市」字,而是「市」(與福同音)。希望大家不要以為偶打了大白字,所以在文後廢話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