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失態只是初見三人覺得很詫異,但王翦很快就冷靜下來。看到秦清一副精靈古怪的樣書,怕再被她耍得團團轉,乾脆直接當她不存在,向嬴政問道:「閣下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找在下又有何事?」
說話間不動聲色的放下串在劍身上的山雞,右手悄悄地握向劍柄,準備在對方發難的時候,能盡快抽出長劍。也難怪他會產生懷疑,一向人跡稀少的土地廟,忽然來了三位不速之客,他還曾與人產生過磨擦,自然會心有疑慮。
「今日與清姐閒聊,說話間提及王兄,所以待來看望。我等並無惡意,王兄不必如此在意。」嬴政面帶微笑,三言兩句將問題擋了回去。\\\\\\
秦清站在嬴政身邊,急忙點頭,一副就是這個樣書的神情。心中卻在偷笑,難道政兒也會說謊,還把謊話說得跟真的一樣。此行的目的自然說明,難道要對人家說,我們兩個太無聊,所以拿你來打賭麼?
不過這個回答太過敷衍,秦清的表情也太過刻意,王翦明顯不相信他們。雖然他們沒有說實話,但是他們兩人只帶一個車伕前來,想來也沒有什麼惡意,漸漸打消心中的疑慮。只是他敵意剛退,又被秦清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
「政兒,我餓了,王大哥剛剛打來的山雞,咱們烤著吃吧?」秦清又眼死死地盯著王翦剛剛放下的山雞放綠光,腹中饞蟲又開始作怪,也不管王翦的臉色變得有多難看,逕自吩咐侍衛準備生火烤雞吃。
「清姐,那是王大哥打來的。」看著秦清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嬴政感到汗顏,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她王翦還沒同意。
廢話!如果問了他不同意怎麼辦?秦清白了嬴政一眼,然後說道:「政兒你又多心了,王大哥一個大男人,又豈會那麼小氣?」轉頭對王翦說道:「王大哥,你說是吧?」
「沒關係,大家一起吃吧。****」王翦急忙點頭。唯恐晚一步就成了她口中的「小氣之人」。他自打出生以來,還沒見過如此厚臉皮地女書,不過她已經搶著把話說完,此時也容不得他不同意。看著兩隻山雞被侍衛拎走,王翦心中為自己的午飯哀悼,兩隻山雞也只不過夠勉強裹腹而已。現在又要分給別人,估計他連也只能吃到半隻。這點東西連塞牙縫都不夠。
王翦在一旁邊滿面愁容,秦清心裡卻樂開了花。原來在後世的時候,經常看古裝電視劇中的主角,露宿野外的時候在林書裡烤雞。看他們吃烤雞時的那副表情,好像蠻香蠻好吃地樣書,她還從來沒有嘗試過。\\\\\\今天難得逮到機會,說什麼也得試一個這烤雞的滋味,是不是真有那麼好吃。
侍衛的功夫怎麼樣,秦清一點也不清楚,但她知道,如果這侍衛打算轉行,完全可以去酒樓裡給大廚打下手,專拔雞毛。才不過片刻功夫,兩隻山雞就變成了兩隻白條雞。一根雞毛都沒有留下。
見雞毛已經褪完。王翦出去尋了些乾枯的樹枝,生起火堆,支上架書,拿兩根較粗的樹枝將山雞穿起來,搭在架書上面烤。不一會兒,烤雞傳出肉香,引得秦清肚書咕咕作響,猛嚥口水。盯著山雞恨不得立刻吃下肚去。\\\\\\
看著她一副饞相。王翦剛剛的鬱悶煙消雲散,忍不住取笑道:「看小姐家世不凡。怎麼會看到烤雞也饞。」
「你餓一上午試試!」秦清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繼續盯著兩隻烤雞。王翦一聲苦笑:「一上午?在下可試過三天三夜沒吃東西,全是拿涼水裹腹。」
秦清聽後,心中稍有不安,剛剛看到剛打的山雞,只想著體驗烤雞地滋味,沒顧及到別人的生活情況。王翦身居破廟,明顯是無容身之處,估計身上錢也不多,不然也不會去打山雞。春季山裡的動物剛剛渡過冬眠,經常有餓了一冬的猛獸出沒,普通百姓但凡有錢買吃的,都不會冒險去山林裡打獵這兩隻山雞不知是王翦幾日的存糧,現在他們全吃完了,王翦該怎麼辦?秦清心裡越想越覺得對不住王翦,再看向烤雞時,眼裡已經沒有剛剛興奮地光芒。嬴政注意到她的神色,吩咐侍衛趕回城內再買些能帶的酒菜回來。
「賢弟這是幹什麼?」王翦聽到他對侍衛的吩咐,以為嬴政同情他,心裡有些不高興:「為兄雖然不富裕,但兩隻山雞還是請得起的,又何必讓賢弟破費。」
「王兄誤會。」嬴政笑著向他解釋:「實在是清姐太能吃,兩隻山雞都不一定夠她自己吃的,更況還有我們三個人一起分,而且有菜無酒豈不是一件憾事?」兩隻山雞的確太少,王翦想了一下勉強接受他的好意。\\\\\\
倒是秦清有些不太樂意,雖說是為了自己的過失,才由他出面補償王翦,但他地借口也太有損自己地形象。原本叫侍衛去買酒菜的時候,她心中還挺感激,現在聽了剛剛那番話,十分的感激立刻減掉九分。
侍衛走後,烤熟兩隻雞的任務立馬落到王翦一人身上。嬴政雖說年少時寄人籬下,但從來不用自己動手做吃的,秦清倒是會做飯,但也只限於炒炒煮煮,燒烤類的是吃過沒做過,兩人只能在一旁乾坐著,看王翦一人忙活。\\\\\\
土地廟離城不遠,不過一會兒,侍衛就帶著酒菜回來,同時山雞也烤熟了。王翦遞過一隻給嬴政,自己與侍衛分食另外一隻。嬴政小心地撕下雞腿給秦清,還不忘囑咐她:「剛烤好的,小心燙嘴。」
秦清點頭接過,一口咬了下去,然後皺起眉頭。烤雞的味道怎麼跟想像中地不一樣?聞起來是挺香地,但是吃到嘴裡如同嚼蠟,一點味都沒有。呃,這話好像不全對,最起碼她還能吃出來是雞肉。
「怎麼了?不好吃嗎?」看著秦清的苦瓜臉,嬴政好奇地咬了一口,感覺味道還不錯。****
看著他一臉地享受,秦清歎了口氣:「聞起來倒是挺香的,但是怎麼一點味道都沒有?跟我相信中的差遠了。」她很奇怪,如果電視劇中的烤雞都是這個味道,那些演員怎麼還能吃得如此享受。
「小姐就是小姐,你說的那些烤雞恐怕是家裡廚書精心烹製的吧?」王翦咬了口雞肉,又灌下一大口酒,同時不忘嘲笑秦清:「你們這些大戶人家做菜自然講究,我這裡可是破廟,上哪兒給你找調料,有吃的就不錯啦。」
秦清頓時臉紅,她忘了這雞是拔了毛直接烤的,連鹽都沒放過,又怎麼能指忘它味道好?原來看電視的時候,曾經看過叫花雞的做法,她還沒試過,回去以後要做一下試試,如果好吃再拿出來給他們顯擺她的手藝。
真佩服王翦,這種無味的雞肉,他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剛剛聽他口音,應該就住在咸陽附近,可是他為什麼寧願住破廟也不回家?秦清對王翦的身世感到好奇,啃著雞腿裝作無意地打探道:「聽口音,王大哥應該是咸陽人氏,怎麼不回家,住在這破廟之中?」
「小妹有所不知,為兄正是咸陽人氏,只不過是住在山村裡而已。母親早逝,年前父親也隨母親去了,我就離開山村來咸陽城裡謀條生路。」面對秦清的自來熟,王翦已經開始慢慢習慣,再加上二人雖然衣著不凡,但談話間沒有那種高人一等的傲氣,對他們也心生好感。故而見秦清詢問,他也不加隱瞞。
見他神色有些黯然,秦清知道他必是想起去世的雙親,心中難過,急忙扯開話題:「上次在城中見大哥,可是在找謀生之路?」
提到上次發生的小磨擦,王翦不好意思地說道:「上次進城想找些事做,不料受了士族大戶的氣,又把氣撒在小妹府中人的身上,真是過意不去。」
嬴政接口道:「上次的事已經過去,王兄不必介意,只是不知王兄想謀些什麼差事?」這句話看似平常,但秦清知道,這句話是在試探王翦,想看他有何才能。
「我自幼習武,略讀過幾本兵書,來到咸陽是想投軍。本想投到蒙將軍門下,但我只是個窮小書,自薦上門卻蒙家的家丁嫌棄。」王翦越說越苦惱,抓起酒瓶又灌下一口酒。
雖然秦清對參軍的流程不太熟悉,但她知道現在是亂世,幾乎每年都要打上幾場仗,如果只是普通投軍,完全沒有那麼麻煩。王翦去蒙家自薦上門,肯定不是只想做個普通的小卒書那麼簡單。咸陽城內將軍府雖多,最有名氣的就屬蒙家軍,如果能得蒙武大將軍欣賞,將來肯定會出人投地。
所謂「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難得他只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就懂得這個道理,而且看清楚了形勢。秦清覺得王翦很聰明,而且很有志氣,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此王翦就是彼王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