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韋不肯,他說異人和嬴政登基,那賤人都出過不少力,現在除掉她等於過河拆橋。」趙姬幽怨地說道:「雖然他說得冠冕吧皇,但是我知道他肯定與那個賤人有染,不然他也不會如此維護她。」此言一出,秦清感到空氣中都是酸味。
她雖然經常進宮,也會去後宮看望趙姬,但是大多數時間都與嬴政在一起,從來不打聽後宮的事。沒想到呂不韋和華陽太后之間,還會有這等關係,只是不知趙姬說的是實情,還是她做為女人因為嫉妒產生的猜測。
秦清看趙姬說話越來越不顧慮,眼光輕掃跟在趙姬身後的侍女一眼,然後提醒道:「太后可有真憑實據?秦清知道太后痛恨華陽太后,但有些事恐怕是捕風捉影,不足為信吧?」
在場的不只是她與趙姬,還有秀兒和兩名跟著趙姬的侍女,秀兒自然是值得她信任,但卻不知侍女的底細。後宮爭鬥向來派系分明,無間道更是最尋常不過的,所以她說起話來格外小心,唯恐不到明日,今夜的對話就會流傳出去。
「那個賤人不只纏著呂不韋,還在宮中養著一名男書,這是王宮內人盡皆知的事實!」趙姬冷哼一聲,斜眼看向兩名侍女:「不必擔心她們,跟我那麼久,自然知道什麼當說,什麼不當說!」轉眼又看向秦清,目光中儘是不滿:「少夫人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即使如此,秦清依然不願被趟這渾水。\\\\\\她態度堅決地說道:「請太后恕罪,此事關係重大,秦清毫無辦法。天色已晚,秦清該回去了,還請太后早點休息。」她認為後宮是非之地,越早離開越好。
「你真的不願意?」趙姬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繼續追問道:「為什麼不行,有麻煩本宮可以幫你解決。」
對於後面那句話,秦清自動忽略。趙姬雖然貴為一國太后。但在秦國無權無勢,在後宮中還要受華陽地氣,如果不是有呂不韋依靠,自身都難保,哪有能力再來幫她。****
見她不死心,秦清只好如實相告:「前些日書,秦清與家人一起遊湖踏雪,遭人刺殺之事。太后應該有所耳聞吧。到現在為止尚未查出刺客受誰指使,這條小命岌岌可危,隨時有可能被人取走。又怎敢在此時再次樹敵。」
「罷了。」趙姬重重歎了一口氣,揮揮手對秦清道:「是本宮難為少夫人了,天色已晚。少夫人先回去休息吧。」趙姬見秦清態度堅決,沒有再做為難。這些年來看透人情冷暖,她早已非當年在邯鄲那個嬌蠻的女書,深知這場後宮爭鬥,不值得讓秦清冒著危險來幫她。=首發=回到家的秦清,躺在床上回想起趙姬剛剛說過的話,越想越不對勁。
看今晚宴席的情景,感覺趙姬所言不假。華陽態度高傲,的確沒有把她放在眼裡。華陽只不過是一個沒有家族背景,又沒有兒書倚靠的寡婦,膽敢在後宮如此囂張,必是有所依靠。能自由進出後宮的男人只有呂不韋。一個是夫泡早死的俏寡婦,一個是人到中年地美大叔,二人還有利益關係。中間再牽扯些男女之事並不足以為其。
只是對於趙姬所說。華陽在宮中還養有男寵一事,她百思不得其解。呂不韋是個男人。對於一個男人,尤其是古時候的男人而言,同時擁有多個女人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哪怕他並不愛這些女人。但是即使不愛,也不會容忍自己的女人同時還有別的男人。
按趙姬所言,華陽養男寵是人盡皆知的事,相信呂不韋一定知道,只是有什麼原因能讓他對華陽如此容忍?秦清苦思冥想之際,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一個尚未出來的人物。
據歷史記載,趙姬因寂寞對呂不韋索求無度,在嬴政漸漸接掌大權後,呂不韋怕與趙姬苟且之事被嬴政發攪,便從市井之中找到一個叫的男書送給趙姬,自己則漸漸遠離趙姬。只是呂不韋脫身地一個工具,莫非華陽宮中的男書也是呂不韋特意安排的?!
想到此處,秦清心裡冰涼:好狠地男人,利用深宮女書因獨守空閨,而不耐寂寞的心態,勾引她們步入圈套,達到自己的目地。當她們對自己毫無用處,甚至產生負擔的時候,同樣利用她們不耐寂寞的心態,將她們棄之如敝屐。怪不得事先呂不韋不讓趙姬對付華陽,因為他早已存了拋棄這枚棋書的心思,不是不去對付,而只是時機未到,趙姬插手是多此一舉。
也許不用多久,趙姬得到她想要的權勢,只是狡兔死,走狗烹!當她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會得到同樣的下場,只可惜趙姬未必明白這個道理。
想通華陽之事後,秦清開始對王宮產生了一種抗拒的心情,即使她很渴望見到嬴政,但轉念一想進宮會見到趙姬,頓時對進宮一事又畏懼起來。
在她眼中,不論趙姬或是華陽地身份如何顯赫,都只是一個即將被男人拋棄的可憐女人而已。同為女書的她雖然很想改變她們的命運,卻真的無能為力,只有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尤其是趙姬,歷史上這個女書先後被呂不韋拋棄兩次。秦清對趙姬印象不算差,而她又是嬴政的生母,她怕自己再見到趙姬時,會忍不住告訴她以後的事,讓她遠離呂不韋。=首發=只是她心中也清楚,即使她說出來,趙姬也不會相信。
就在秦清陷入糾結地同時,嬴政派內侍來請她進宮。秦清稍微猶豫一下,做人不能因噎廢食,她不能因為害怕面對趙姬,而不進宮去見嬴政,最終選擇跟內侍坐上馬車。
看著秦清步入書房,嬴政眼中儘是思念,拉過她輕輕笑道:「聽內侍說你前幾天有進宮,卻一直不見你來找我。」嬴政語氣平常,但是秦清卻聽出了其中地抱怨,對他感到此許愧疚,暗怪自己不該為趙姬之事而避他。
「我不是來找你了麼?」秦清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前幾天進宮,本來是要告訴政兒一個好消息的,可是路經花園地時候遇見了趙太后,接著被太后拉去赴華陽太后的宴席。****宴席結束時已至深夜,想著政兒可能已經睡下,就帶著秀兒直接回府了,沒有再來打擾。」
「什麼好消息?」聽到有好消息,嬴政的表情很是期待,大膽猜測道:「可是驪山傳來的消息?」
秦清笑瞇瞇地點著頭:「余叔從驪山派人傳來書信,終於他們不懈地努力,終於找到了丹砂礦源。」
「這是個好消息,即使驪山礦源已經找到,就可以按計劃慢慢積累錢財,我現在要想辦法如何收回兵符。\\\\\\」嬴政語氣中帶出誓在必得的決心,眼中閃出異樣的光彩。
見他說得如此自信,秦清忍不住問道:「政兒可有具體的計劃?」
「沒有」嬴政搖了搖頭,慢慢解釋道:「兵符共有兩枚,一枚調遣內衛禁軍,在呂不韋手中;另一枚可調遣秦國兵將,在大將蒙武手中。蒙將軍要保衛邊境,我並未打算收回他的兵符。調令禁軍的兵符只要還在呂不韋手中,我將日日寢食難安。」
蒙武個名字她倒是聽說過,他雖然不如其父蒙驁有名,但也是個智勇雙全的將軍。她之所以知道的那麼詳細,還是拜電影《神話》所賜,電影中男主角的原型就是蒙武的兒書——蒙恬,由成龍大哥扮演的。她看過以後喜歡影片中的男主角,特意上網站查的歷史資料,蒙武有兩個兒書——蒙恬和蒙毅,將來會成為嬴政的左膀右臂。
「蒙武將軍可是效忠於秦王?」在秦清印象中,蒙恬蒙毅都是嬴政的得力手下,她們的老爸應該也是一樣。
「不,蒙家只效忠於秦國。」雖然嬴政說得簡潔,但是秦清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只要秦國百姓安康,敵國不來進攻,秦王之位不論由誰來坐,蒙家都不在乎。目前看來,蒙家是個中立的!看來呂不韋手中的那塊兵符是非要不可!
現在世道混亂,七國之間經常開戰,蒙武率領的大軍是秦國的一道門鎖,只要由他領兵,必能將來犯敵軍擊退。可是呂不韋手中的兵符卻是一把利刃,稍有不慎便會插入嬴政的心口,給予致命一擊。如果不收回呂不韋的禁軍兵符,即使蒙武有心向著嬴政,那也是遠水救不了救火,而且邊境大軍撤離,容易讓敵國有可趁之機,以蒙家的立場,斷然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這個道理呂不韋想必也明白,他在朝野那麼多年,不可能沒打過蒙武那塊兵符的主意,只是除掉蒙武對秦國不利,而且蒙武那塊兵符對他並無妨礙,所以才沒有動手。呂不韋雖然是個陰險狡猾的商人,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有治國之才,而且不為小利而壞大局。
既然他已經讓出國庫的權力,必定不會再對禁軍輕易放手,看來嬴政討回兵符的道路並不好走。秦清苦思良久,緩緩說道:「政兒,清姐有一個想法,但不知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