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許官人說蜈蚣是上好的中藥材啊」
「可不是嗎,尤其是這麼大的一條,好難找的,還丟?」
「中藥材,你說這瘦兒巴幾的玩意是中藥材啊,」
「你呀別看它長得難看,用途可多了,」
「我才不相信呢,」
「不信?青姐聽了,」
許唱「天上造物,,,大地處處藏藥方,蜈蚣雖然,,,美容解毒它最強,」
「解毒我還可以相信,可是美容它自己都長得那麼醜,怎麼可以幫人家美容啊,」
「哎,這就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蜈蚣有用,不分短長,」
金「怎麼美容,怎麼解毒,不會生吃吧,」
「哎,生吃怎麼行呢,要加入」
許唱「生地貝海金銀花,解毒良方莫如它,去頭去腳,,,不信你就試一試,管保女的嬌俏,男瀟灑。」
金「哎喲,這麼有用啊,聽到沒有啊,聽到沒有青姑娘,這對皮膚好耶,你吃一半我吃一半。」
「不,我才不要,好惡習心哦,許官人,你把它說得那麼好,你為什麼不煮給姐姐吃呢,」
「哎,孕婦不宜。」
「我來我來吧,」
「去去去,你們男人笨手笨腳的,一會打破這具,一會摔破那個,到時候又得花銀子。」
「過兩天你就要臨盆了,應該多休息,還這樣裡頭忙外頭忙幹什麼,」
「哦,不忙你吃啥喝啥呀,嫁給你這麼些年來,從來就沒有聽你說過好聽的,今個怎麼了,吃了蜜糖了,」
「哦,這麼說我平時待你很差了,」
「很差是沒有了,很好是談不上了,都老夫老妻了,誰還計較那些,,」
「我再俊也沒有你那弟弟俊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倒不覺得是這樣,別說弟弟了,我瞧瞧弟妹呀,我都蠻喜歡她的,哎過來,你摸摸良心,她對咱們不好嗎?她對旁人不夠友善嗎,」
「是呀。」
「她這個人呀,寧願自己吃點虧,都不佔別人一點便宜,哪裡像妖。」
「像不像總是個妖,這是個事實嘛,」
「管她事實不事實,她是個妖又怎麼樣呢,她跟咱們住在一塊,哪點妨礙到我們了,而且還幫過我們不少的忙,你呀,不要杯弓蛇影,自己嚇自己,我敢肯定她是一個好女人。」
「好女妖,其實呀,我也不討厭她,只是有時候想起來心裡有點毛毛的,」
「你別想那麼多了,你要是閒著沒事就把這碗參湯拿去給弟妹喝,昨晚上夠她累的了。」
「我不去。」
「那你端給青兒,讓她端進去嘛,」
「我也不去,青丫頭盜庫銀,真是不可思議啊,這件案子懸到今日還沒過,原來根本不是人幹的,」
「我警告你呀,你別平地又起風波,要是把那些個發霉的陳年往事給糾出來,太平日子你過久了,不耐煩了你。」
「哎喲,我不會糾出來的啦,哦,我去稟告縣太爺,說是庫銀是被一條蛇給偷走的,他會相信嗎,到時候我又挨二下板子,去漢文那拿棒創藥了。」
「知道就好。」
「青兒,」
「姐姐,姐姐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呢,」
「睡不安穩,不如起來走走。」
「為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呀,」
「不曉得,總覺得渾身軟綿綿的,扶我起來。」
「哦,那會不會是昨天晚上我們打鬥得太激烈,傷了身子了。」
「也許吧,」
「不要緊呀,現在有人說要吃了那條死蟲臭蟲煩蟲給你洩恨」
「誰呀,」
「你的官人啊」
「官人他要吃蜈蚣,」
「不要緊的,官人說蜈蚣是很好的中藥材,他說吃了可以去火解毒,對皮膚尤其是好,他還叫我吃呢,我才不要呢,噁心死了,哎,姐姐,我們不要提那個蜈蚣了,姐姐,來喝口參湯啊,味道很好的。」
喝
「青兒,昨天晚上你殺了蜈蚣精,解決了王道靈,等於是犯了天條,加上我們以前在金山寺已經作孽,以後不要再殺害生靈,以免罪上加罪,有違修行的初念,」
「可是這惡賊這樣害你,你還幫他講話,」
「我怎麼會是幫他呢,而是對人寬容就是厚待自己,給人留轉身餘地,自己才有大道可行呀,這樣你懂了嗎?」
「我懂呀,可是我還是覺得那個惡賊死不足惜,哼,」
「唉,哎喲,」
「姐姐,你怎麼了,」
「我肚子有點疼,」
「怎麼回事啦,是不是剛才我惹你生氣了,」
「小青,不是,我想,我快要生了。」
「你快生了,那,」
「你快找產婆來。」
「哦,小心哦。」
「李夫人,我,」
「小青呀,什麼事這麼急呀,」
「我姐姐她要生孩子了。」
「弟妹她要生了?」
「可是我到哪去找穩婆啊,」
「哦,你讓我想想,不急啊,早先有兩個,一個是四牌坊的余氏老娘,還有一個是城隍山腳下的張老娘,」
「那我現在就去,」
「哎,小青,你還是留下一為照顧弟妹好了,我讓公甫去,他腳程比較快,」
「他快不過我的,我比他快。」
「公甫,,」
喂雞「公甫,快去藥鋪把我弟弟找回來,」
「找他回來幹什麼,」
「她娘子要生了。」
「啊,」
「去去去,快去。」
「青姑娘呢,」
「去找穩婆去了,」
「找穩婆不好吧,」
「找穩婆接生有什麼不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哪個婦人生產不找穩婆的,去去。」
「你快去把弟弟找回來,」
「別推,找漢文回來快得很,問題是呆會穩婆要是真來了,你就陪她在客廳喝茶聊天,不要讓她接生啊,」
「你的腦袋長疔子了,啊,找穩婆找到家裡來竄門,閒著不讓她接生,卻任孕婦在床上疼了。」
「好,別生氣別生氣,乾脆我跟你說明白算了,省得你跟我鬧,」
「哎哎哎,你想想看這弟妹她是個蛇精,這事你我都知道,可外人不知道啊,萬一她疼得受不了,現出原形來,那不是嚇死人了。」
「還有,還有她是蛇,漢文是人,她萬一生個蛇身人頭,或者是蛇頭人身的,或者是其他奇形怪狀的,那怎麼辦呀,你再想想,這蛇是生蛋的,萬一下五六個蛋呢,我們兩個看到沒關係啊,要是讓穩婆看見了,傳揚出去那不成笑話了嗎,你想我講得有沒有道理啊。」
「那依你的看法,該怎麼辦啊,」
「我的看法嘛,乾脆由青姑娘來服侍她就夠了,反正她們兩個都是蛇,彼此都不會害怕,如果生下來是人呢,那當然謝天謝地,如果生下來是怪物,就統統把他殺掉,如果下的是蛋,就趕快把它扔掉,這不是乾脆得很嗎,你說對不對?」
「對你處頭呀,一派胡言,胡說八道,弟妹下凡來報恩,報給咱們幾個蛋,而且還是個人頭蛇身的怪物,有這種事嗎,你這個腦袋不知怎麼想的,氣都給氣死了。」
「哎,是呀,是不太可能,嗯,我得趕快去通知漢文,要不然他得怪我了。」
「我娘子要生了,」
「是啊,她在床上疼得厲害呢,」
金「恭喜許相公要做爹了,。」
「穩婆找了沒有?」
「青姑娘去找了,我來通知你的。」
病人「許大夫,趕緊回去吧,」
「那你,」
「咳,沒關係啦,我這病拖了幾年了,不差這一天,尊夫人要緊,快回去,快去。」
「謝謝你,謝謝你,姐夫,快走。快走。」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走來走去
「好了,好了,把它端過去吧,」
「哦」
「你不要擋著,你讓開好不好,」
「對對對,」
「小青,」
「你幹嘛跟著我,」
「我是大夫,我也可以進去呀,」
「產婆已經在裡邊忙著了,你不用操心,還是安安穩穩的等著做爹。」
「用力用力,」
「水來了。」
「放那,先放那。」
「再用力,再用力。」
「你忍著點,」
「生孩子為什麼會這麼痛苦呢,」
「哎呀,頭一胎生的都是這個樣子,不過沒事,」
「來來來,快了快了。」
「來來來,用力,深呼吸。」
堵耳
「哎,你耳朵裡塞這個幹什麼,」
「哎呀,她叫得那麼慘,我聽了難受嘛,眼不見為淨,耳不聞清平。給我給我。」
「不要,我偏要讓你聽。」
「怎麼,這麼久還沒生啊,真是讓人擔心,」
「別擔心,都是這個樣子的,」
「姐姐,生孩子就是那麼痛啊,」
「哎,」
「哎呀,你問她呀,她也是新娘子吃上轎糰子,破天荒頭一次,她怎麼會知道呢,」
「我很快就會知道了,你呀,永遠也不可能知道,誰強?」
「好好好,你強你強,」
「啊,啊喲,」
「姐姐,」
「我肚子疼,」
李「你怎麼會突然疼起來呢,」
許「會不會是快要生了吧,」
李「快生了,那怎麼辦呢,快快扶她回房,」
「好好好,」
「我肚子好疼啊。」
李「不要緊張,慢慢來」
許「小心。」
「文曲星下降,」
法海看見
「娘子生了,娘子生了。」
「啊,你娘子生了,那現在該我娘子了,快去請穩婆過來,」
「好了,好了,穩婆馬上過來了。忍著點。」
青「好像官人啊,」
「嗯,」
「開門啊,」
「來了來了,公子」
「生了,」
「生了生了,」
「是男是女。」
「恭喜您了,是個小乖乖,你去看呀,」
青「官人,你看,」
「給我瞧瞧。」「好可愛哦,」
「他長得好可愛呀,你們瞧瞧他在笑耶。」
「是呀,他笑你呀,笑你少見多怪,」
「哎,無情的漢子現在心裡面只有兒子吧,」
「娘子,你好些了嗎,」
「官人,我沒事,只是有點累。」
婆「好了,你們一家團圓了,我就不打擾了,告辭了。」
「謝謝你了」
「哎哎,你不能走,」
「怎麼啦,」
「還有一個要生,我姐姐,快快。」
「好好好。」
青「你看他跟你好像哦。」
「我抱抱,」
「小心哦。」
「來了,來了,忍耐啊,」
「痛,痛死我了,」
「用力」
「小施主,」
「哦,佛爺,你要吃點什麼,」
「老衲有點口喝,是不是可以討點水喝,」
「行,你等等,。」
「請用。」
「謝謝,」
「佛爺,小店有美味可口的山產佳餚,你要不要來一點」
「好吧,小施主,給你這麼一說,老衲有點肚子餓了,那給我來點吧。」
「好,您請坐,馬上來。」
「來了來了,佛爺您慢用,佛爺你要不要點酒啊,」
「出家人不宜喝酒,給我來點茶好了。」
「好好好,請慢用。」
「佛爺,你打哪來呀,」
「金山寺。」
「金山寺在哪呀,」
「鎮江。」
「鎮江,那挺遠的,可是我瞧你身上一塵不染的,不像走了遠路的樣子啊」
點頭
「這麼個大熱天,你要趕到哪裡去啊,」
「錢塘,」
「錢塘,那邊挺遠的,」
「咫尺天涯,遠近一念,」
「這我可體會不來了,人家說心靜自然涼,可是我怎麼靜都涼快不來呀,佛爺,你趕往錢塘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是很重要的事,」
「當然是了,不然誰會頂著大熱天趕路呢,」
「哎,佛爺,你這缽很特別呀,跟尋常和尚的缽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特別貴氣。」
「小施主的眼裡只有貴和富,可是老衲不然,老衲的眼裡統統一樣,小施主,這是你心裡的貪慾在作祟」
「佛爺說得是啊。出家人清心寡慾,就是不一樣。」
「又來了,一樣一樣。」
「佛爺,你說話真有意思,像繞口令似的,小的現在退下,你慢慢用膳吧,這總算一樣了吧,」
「呵呵,」
「漢文啊,恭喜你啊,生了一個整齊的兒子。」
「整齊,這什麼話,難道你生的女兒不整齊嗎?」
「整齊啊,整齊啊。」
「你笑什麼,」
青「我笑你們兩個啊,你們兩個說的都是呆話,這孩子不光是整齊,而且還俊俏得很呢,你看他的眼珠子溜溜的轉,靈活得很呢,嘻嘻,像書上面說落地轉話,後必大貴,這孩子呀,將來一定是個狀元郎,」
「哈哈,借你金口,但願如此,」
「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呀,這句話難道沒聽人家說過啊,光看眼睛作不了準的了。」
「姑老爺,你發什麼酸呀,現在你們兩個又多一重親了。如果這孩子將來是狀元郎,那你的千金不就是狀元夫人了嗎?」
「對呀,我怎麼一時沒想呢,哎,你看他長得一臉聰明相,一定是個狀元郎,」
許「我告訴你們,這孩子不大哭呀,」
李「還在大哭呀,落地的娃娃屬他哭得最厲害,」
「那不一樣,那是高興的哭,」
「他為什麼不高興呀,」
「人命在呼吸之間,出吸不還,即是後事,唉,上輩子吐出去那口氣終於可以吸回來了,當然高興啦。可是這一吐一吸之間相隔得太久了,所以高興之餘又有點傷感,哭得就更大聲羅。」
「你在記些什麼鬼話呀,我都聽糊塗了。」
青「你們兩個爭什麼嘛,比哭,應該是比笑才對呀,小乖乖,我們笑一個,笑一個,啊,笑了耶。」
「她也笑了耶。」
青「他叫什麼名字呀,」
「啊,你不提我倒忘了,不過我已經替他揀了幾個好名字,你先替我看,我去跟我娘子商量一下,」
「漢文啊,順便幫你媳婦也取個名字吧,」
「我媳婦?」
「就是我女兒嘛,」
「哦,對對對,媳婦,我一時還不習慣呢。」
「我是個粗人,也想不出個好名字,你一併取了吧。」
「嗯,我一定取個特別的。」
「謝謝。」
「娘子說,哪一個好。」
「這,都好啊,」
「不能夠都好啊,總得選一個啊,」
「好,那你來決定。」
「不行,我擬名字,你來選,夫婦分工,這才公平啊。」
「就這個,」
「仕林。」
「嗯,」
「你喜歡仕林?」
點頭
「好極了,我也喜歡仕林,仕途平順,拔萃翰林。好,就叫仕林吧。」
「官人,瞧你開心得跟個孩子一樣,」
「我不是孩子,孩子在外頭,我呀,我是孩子的爹,」
「哎,名字都選好了,你還收著那廢紙幹什麼,」
「這不是廢紙,這上頭的名字都是我想了幾天幾夜,又是參考又算筆划得來的,留著下次再用,省得又再想一次,你說是不是?」
「你說是就是了。」
「當然是了,哎娘子呀,姐夫叫我們替他的女娃取名字呢,」
「我們取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
「賜名乃是,,我們怎麼能替姐夫姐姐的女兒取名字呢,」
「娘子,你難道忘了指腹為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