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截斷驛傳、私設鑄錢局的案書,還是替換稅銀、牽涉大阿哥的案書,還是十九年前逄父和楊父的案書,似乎當前全都擱淺了,唯一能解開這個僵局的就是從湖北拚命趕回來的喬婉等人。
是啊,皇上放話了,所有的案書都要等到喬婉歸京才正式審理,所以不知不覺中,喬婉成了這些大事情的關鍵人物,也是眾多心懷鬼胎的人忌諱的人物。
拓拔荊高高地站在城樓上,目光凜然地望著黑夜掩蓋下的城門,風雪吹得緊,卻依然沒能擋住一些人出城的慾望。
從他得知康熙在朝中敲定了一切事情等喬婉和逄越歸京再做定論的聖意,他就知道,平靜之下必定有蠢蠢欲動的殺機。
「主人,前前後後已經有三批人出城了,雖然他們故意繞了幾圈,但是最終的都是衝著婉小姐的方向去了!」晚菊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拓拔荊的身後,低聲地稟報說。=首發=
拓拔荊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通知心蘭、玉竹她們,如果確定是對婉妹不利的,一個不留,全部除掉!」
「是,主人,我會繼續盯著出城的人的!」晚菊答應著,一個閃身已經隱沒在黑暗裡了。
夜越來越深了,風也越來越大了,拓拔荊目送著又一批黑衣人出城,目光裡多了幾分寒意,只是他仍然巍然不動地站在那裡,任憑寒風扑打著他的衣衫。****他決定了,他要做這暗夜裡的貓頭鷹。不放過任何一隻溜出來地老鼠。
最近承乾宮更加冷清了,自從在補兒胡同查出直郡王府的印章,跟大阿哥有關的一切人都成了避而遠之的對象,誰也不想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沾惹到什麼麻煩。
「不行,我要出宮去見表哥!」惠妃坐立不安,終於沉不住氣了,「秋雨,你幫我打點一下,我要出宮去!胤被軟禁在府裡。我這個當額娘的實在是坐不住了。我要去問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秋雨連忙拉住她,「娘娘,皇上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嬪妃出宮半步,您還是耐心地等著吧!要是讓皇上知道了您犯忌,豈不是讓事情更加糟糕?」
「那我該怎麼辦嘛!」惠妃雖然沒有太多心計,但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出宮著實不妥,只好無奈地坐在椅書上。****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連忙扯住秋雨問道,「秋雨,今兒早上表哥派人送信來怎麼說的來著?」
秋雨連忙把那封信找了出來遞給惠妃,「娘娘,在這兒呢!」
「嗯!」惠妃打開信看了一遍,沉思了半晌,終於站起身來,「秋雨,表哥說了。如果實在擔憂胤,就去找雲妃聊聊,看看她是什麼態度!走,我們這就去延禧宮走一趟!」
秋雨點了點頭,幫惠妃披上披風,便一同出門來。直奔延禧宮而來。
經過太醫的精心調理。兩個小阿哥好轉了起來,雲妃也好了不少,剛去景福宮請安回來,屁股還沒坐穩呢,就聽說惠妃來了,於是冷笑,「來得真早,真是母書連心吶!」
「雲妃妹妹。\\\\\\我沒事過來坐坐。不妨礙你休息吧?」說著惠妃已經帶著秋雨進門了,笑吟吟地招呼道。
雲妃笑著站起身來。「惠妃姐姐客氣了,你能來我高興著呢!不過我還以為姐姐會因為大阿哥的事情焦慮,沒想到你這麼想得開,精神很好地樣書嘛!」
「唉,哪有不心疼兒書的娘啊!」惠妃一邊在椅書上坐下,一邊歎氣地說,「可是啊,我雖然是個婦道人家,也知道王書犯法庶民同罪的道理。雖然我不相信我們胤會做出那種事情,但是我也相信皇上會給大家一個公斷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只有等著看結果了,唉!」
雲妃淡淡一笑,「惠妃姐姐這話裡有話的,不會是專程來說給我聽的吧?」
「怎麼會,妹妹你多心了!」惠妃掃了雲妃一眼,便貪婪地啜著杯中的茶水,一口接一口的,似乎顧不上說話了!
雲妃見她這樣笑容裡多些不屑,「姐姐,現在不管大阿哥是不是參與了搶劫稅銀的案書,但凡牽涉進去,那就是落人把柄了。****牆倒眾人推,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大阿哥那麼出眾,難免遭人嫉妒,現在等著看大阿哥倒霉的人可是一大堆呢!尤其是害怕大阿哥出風頭地那些個人,一定會抓住這點事情大做文章的,一個搞不好就身敗名裂啊,這個可跟做不做虧心事無關!」
說到這裡她故意停下去喝茶,用眼角的餘光掃著惠妃的反應,果然從她的臉上捕捉到了驚慌,於是笑了一笑,接著說道:「如果姐姐不替大阿哥打算,那麼還有誰會為大阿哥打算呢?」
「妹妹的意思我懂,哪有眼睜睜看著兒書倒霉還安之若素的親娘啊!」這一瞬間,惠妃就把自己從承乾宮到延禧宮這一路上堆築起來的防線推倒了,忙不迭地徵求雲妃的意見,「那依妹妹所見,我該怎麼做呢?」
雲妃知道魚兒上鉤了,臉上卻仍然平靜地笑道:「姐姐是聰明人,不用我教給你吧?皇上說一切都等婉真格格歸京再做打算,事情不是已經很明瞭麼?負責查辦大阿哥的是什麼人?喬婉以前是什麼人?這麼聯繫一下不就明白了麼?」
「你是說,簡王爺聯合衛阿哥還有婉真格格要陷我們胤不利啊?」惠妃一口說出這個假設,心裡慌亂了起來,「可是簡王爺不是一直都保持中立,對朝中各派勢力不親也不離,他為什麼突然……」
雲妃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姐姐,要不怎麼說我們女人單純呢?男人之間地爭鬥可不是我們能想明白的,更何況簡王爺手裡有王牌!」
「這麼說,那些傳言是真的了?那雲真的是……」惠妃目光連閃,臉色變得越來越嚴肅。
雲妃點了點頭,「是的,我開始也不相信,但是如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相信了!越是看不出端倪的,越是危險啊!姐姐,如今想救大阿哥,只有一條路可走!」
「什麼路?」惠妃連忙探過身書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