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98年,康熙三十七年農曆七月十三,民間組織白姑香堂以保定府、易州和宣化府為主要切入點,連同京城內外的徒眾揭竿而起,殺入大清的心臟之地京城,直逼皇宮,引起了空前的混亂。
無奈康熙智謀更高一籌,先是命京城護軍假意趕往遵化州救急,中途忽然掉頭,和御林軍形成內外夾攻之勢,一舉制服了潛入京城造反的白姑香堂徒眾。
同時幾隻奇兵分別突入被白姑香堂控制的州府,將那裡的白姑徒眾一網打盡。白姑香堂的領導人帶領部分徒眾奮力殺出重圍,經過河間府往南撤退,不曾想遭到河間府和從山東三府調來的另一隻奇兵埋伏,幾乎全軍覆沒,白姑香堂的仙姑也被生擒活捉,總堂主陸庭軒在逃。
然而事情卻遠遠沒有落下帷幕,後續調查發現,竟然有皇室子孫與這起事件有緊密的聯繫,甚至是其中一個重要的謀劃人。
康熙雷霆震怒,指派了特命大臣徹查,結果一出來,整個朝廷都震驚了,牽扯在其中的官員和後宮嬪妃不下數十人,甚至連兩歲的阿哥都被捲入其中。
參與謀劃了這件事情的琴妃被廢,在背後她的家族也被抄家查封,子孫永世不得入朝為官。被白姑香堂假意答應事後立為幼帝的小阿哥,由於年僅兩歲,還不分是非,判做無辜。交由劉貴人代為撫養。劉貴人也因此被赦出了冷宮,並晉封為端妃。
其中還查出多名太監有謀反嫌疑,是白姑香堂潛藏入宮地內應,均被極刑處死,以儆傚尤!
「皇上,巴真兒已經來了多時了,在外面候著呢,您看……」小路子輕聲地請示著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康熙。生怕自己聲音太大驚擾了自己的主子。
康熙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了小路子一眼,歎了一口氣,「小路子,朕今天實在是太累了,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好,你讓巴真兒先回去吧!」
「是,皇上,奴才這就讓她回去!」小路子領命就往外走。
「慢著。小路子!」康熙突然又叫住了他,頓了一頓,緩緩地說道,「讓她再候一會兒。朕去換件衣服,然後去御花園走一走!」
小路子連忙答應,「是,是,奴才這就去告訴她!」
喬婉不知道康熙到底找自己來什麼事情。自從她回宮就已經不再是延禧宮的宮女。被安排到景仁宮居住。還安排了宮女和太監,但是並沒有賞賜名分,太監宮女都叫她婉主子。
景仁宮是康熙皇帝出生的地方。一直沒是空著的,沒有嬪妃居住,這次突然讓一個宮女住了進去,一切待遇形同嬪妃,卻並沒有名號,從那天開始,皇上也再也沒有去過景仁宮,這裡面的種種名堂,著實是讓宮裡那些閒出病的嬪妃下人們猜忌了很久。
喬婉暗暗地活動了一下有些酸麻地腿腳,她已經在這裡站了將近一個時辰了,說是皇上要召見,可是這滋味跟做錯了事情被罰站沒什麼區別。
又等了許久,終於看見康熙慢悠悠地走了出來,她連忙見禮,「奴才見過皇上,皇上吉祥!」
康熙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好,走,陪朕去御花園走一走!」
「是!」喬婉見康熙滿臉的疲憊之色,雙目佈滿了血絲,顯然是幾夜沒有睡好了,看來這些日子的確是十分的煩心,也不敢出聲,靜靜地跟在他身後。
雖然中午天氣還很熱,但是畢竟是秋天了,一到傍晚天氣便涼了許多,晚風中帶著絲絲的涼意,分外的舒服。御花園裡面的菊花已經含苞待放了,大片大片地挺立著,在夕陽裡投下交錯的身影,很有韻味。最讓人喜愛當屬那無人料管的喇叭花,紫色地,粉紅色的,藍色的,悄悄地攀上柱子、樹幹還有花枝,星星點點地煞是好看。
「喬婉啊,朕要謝謝你!」康熙在亭子裡坐下來,用手擋著眼睛看了一下半邊天的紅霞,悠悠地說,「要不是你及時送信來,又幫朕出謀劃策,朕這個龍椅說不定已經坐不安穩了!」
喬婉連忙說:「皇上,奴才可當不起您地這句謝謝!皇上您是吉人天相,即便沒有奴才送信,白姑香堂也翻不起什麼大風浪!」
「哈哈,你說得好哇!」康熙回過頭來看著喬婉哈哈大笑,「是啊,朕是天子,誰能把朕怎麼樣呢?區區一個白姑香堂又算得了什麼,怎麼能顛覆我大清金戈鐵馬打下的江山!」
他這幾句話說得豪氣凜然,可是喬婉卻從他的眼神裡看出濃濃的悲傷和無奈。她似乎能明白,那是一個至尊者自尊心受傷的眼神,那是一個驕傲地王者心靈被刺痛地眼神。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這種眼神沒來由地一陣心酸,覺得那個偉岸地身影稍顯得有些可憐。
「喬婉啊,你看啊,朕天天坐在這皇宮裡,表面上看來,到處都是景象昇平,一團和氣,主子守著主子的規矩,奴才本著奴才的本分,讓人舒心吶!」康熙用手比劃著自己面前地景象,「可是誰又知道呢,這和平的景象下面包藏禍心,這溫順的嬪妃心裡想著怎麼算計朕,怎麼算計朕的江山……朕有時候想想就覺得心痛啊,朕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情?為什麼他們都要背叛朕呢?朕六歲即位,十四歲親政,一直都勤勤懇懇,不敢有半分疏忽,對天下臣民如此,對這後宮嬪妃子嗣如此,朕覺得朕已經盡力了,可是為什麼他們還要背叛朕呢?」
喬婉見他表情很是沉痛,於是安慰他說:「皇上,奴才說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奴才其實多少能瞭解一點您心中的痛楚,被自己相信的人背叛是多麼痛心的一件事情啊!可是皇上,您不知道,人心一旦被蒙蔽變得利慾熏心了,就只能看見自己的利益,忘記了情分,忘記了自己本該遵守的本分,從那時候開始,他們就不在是您的親人了,更沒有資格承受您的信任了,所以您就不必再心痛了!」
「是啊,他們已經不是朕的親人了,朕也不會再信任他們了,那就不用為此心痛了!」康熙苦笑著歎了一口氣,「喬婉啊,你真的很會安慰人,這麼想來心裡確實舒服了不少!這次事件你勞苦功高,可謂是大清的頭號功臣,可是朕卻不能給你封賞,你知道為什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