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縣縣衙的衙門口已經圍了不少的老百姓,都是來看熱鬧的。京縣知縣富海成身板筆挺地坐在大堂之上,儼然一副鐵面無私的架勢!
喬婉一行五人悄悄地混進人群,打算看一看這京知縣怎麼審這樁案子!
「那雲啊,朕前一陣子剛召見過正七品以上的官員,而這京知縣應該是正六品,為何朕覺得這位面生得很吶?」康熙打量了一下堂上的知縣,用扇子遮著嘴巴悄聲地問那雲道。
那雲也悄聲地回稟,「回皇上的話,這富海成是在皇上您召見過才上任的,前一任知縣暴病而死,這是頂缺空上來的!」
「哦,原來如此!」康熙點了點頭,「朕記起來了,前一陣子索額圖跟朕上個一個折子,還是朕御批的。這位叫富海成是吧,看起來年紀也不小了,怎的還做了索額圖門生的徒子徒孫呢?」
逄越在一邊聽見笑著插話,「皇上,這您就不知道了,很多官員為了來京城任職都費勁心思跟當朝大臣攀親帶故的,甚至不惜傾家蕩產啊。那句俗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對,是寧做十品京奴僕,不做外官藍頂子」
「咱們大清哪來的十品啊?」康熙有些不明白。
逄越笑了一笑,「那意思就是寧願在京城做奴僕,也不想做三品外官。可見京城對這些官員們的誘惑有多大!」
「是麼,哼,我大清國堂堂三品外官還頂不上京城官員的奴僕了?真是荒謬!」康熙冷哼了一聲,用扇子一直堂上的富海成,「這個富海成也是削尖了腦袋鑽進京官裡頭來的?」
逄越點了一點頭,「恐怕是的!」
正說著話呢,那邊準備升堂了,富海成一拍驚堂木,喊了一聲帶人犯。幾個衙役就聽令出門,沒多久功夫帶著一老一少兩個人回來了。
喬婉一看。那小的正是方陽沒錯。二人顯然吃了不少的苦頭,蓬頭垢面,渾身上下血跡斑斑,臉上更是傷痕纍纍。
「阿瑪,這個就是方陽姑娘!」衛阿哥指了指方陽告訴康熙。
康熙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定睛看著堂上的情形。
「呔,膽大刁民,速速從實招來,為何下毒毒害劉大人家地公子?」富海成倒是不拖泥帶水。上來就開門見山地開審了。
「草民冤枉啊!」方陽爹口裡哭喊著,「草民是清風樓的廚子,只會盡心做菜。怎麼會做出這樣傷天害理地事情,請大人為草民做主哇……」
富海成不等方陽爹說完就用力地拍了一下驚堂木,「本官已經派人查明事情的原委,你們還想抵賴?你們父子一個是大廚,一個是小二,串通一氣來毒害劉公子,不要以為可以蒙蔽本官!」
「大人,草民的確是被冤枉的!」比起她爹來,方陽倒是冷靜得多,「既然大人一口咬定我們父子下了毒。不妨請那位劉公子出來當堂對質,我們自當把當日的情形跟大人說個明白,讓大人明斷的!」
富海成似乎有些惱火,聲音提高了好幾度,「劉公子已經中毒臥床不起。如何跟你們當堂對質?年紀不大,膽子不小,竟敢如此跟本官說話!來人啊,先打二十大板,看他們還敢不敢抵賴!」說著就開始扔籌子。
那雲有些按捺不住了。剛想動。卻被逄越攔住了,「沉住氣。還不到咱們出面的時候!」說著悄悄地指了指一旁的康熙,示意他請示了皇上再行動!
那雲見康熙面無表情,站在那邊巍然不動的,想來是心裡早有定奪,也就不好魯莽了!但是又有些擔憂方陽父女,不由得暗自握了握拳頭!
喬婉見他這樣,輕聲地安慰他說:「二少爺,您別擔心,那位方陽姑娘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不會就這麼甘心挨打地,您且看著便是!」
這是重逢之後喬婉第一次主動跟自己說話,那雲有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重重地點了點頭。
「大人,且慢!」果然,方陽不等衙役走過來就大聲喊道,「草民有話要說!」富海成本想盡快結束這檔案子,可是當著這麼多老百姓的面,也不好表現得太露骨了,於是喝退了左右,指了指方陽,「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方陽磕了一個頭,不慌不忙地道:「大人,草民雖然無知,但是也知道,所謂審案是要雙方當事人都在場的,既然劉公子不能來,他地家人也總能來,總要把事情始末弄個清楚明白才行!大人都還沒有聽草民把事情經過說上一說,就急著下定論要治我們父子的罪,這樣傳出去恐怕是對大人的名聲不好吧?或許還會有些不明就裡的人說大人您是昏官……」
「大膽!」富海成被方陽一席話說得老臉發紅,明知道方陽再拐著彎地罵自己,可是人家又沒直接說,他也不好太發作,但是心裡早就開始惱恨方陽了。「來人,去請劉公子的家人過來!」他咬牙切齒地吩咐下去!
康熙看到這裡不由得點了點頭,讚許地說:「這個女扮男裝的方陽倒是個厲害的角色,竟然把個富海成說得啞口無言!」
「皇上,奴才早就看出來了,這位姑娘可是厲害著呢,伶牙俐齒不說,膽色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能比的!」喬婉見康熙的眼神有些深意,笑了一笑,幫方陽多說了幾句好話。
逄越看了喬婉一眼,打趣地說:「要說起女子地膽識,我看沒人比得過喬婉了!」
幾個人聽逄越這麼說,都感興趣起來,同時扭頭問道:「這話怎麼說?」
「你不許說!」喬婉狠狠地瞪了逄越一眼。
逄越本想說喬婉跟自己一起上樹去偷窺謝家小姐的事情,但是見喬婉反應這麼大,連忙住了嘴,嘿嘿一笑,「算了,你們還是去問喬婉吧!」
康熙也對喬婉膽大的感興趣,忍不住悄聲地跟喬婉打聽,「丫頭,你做過什麼事情讓逄越這麼說啊?能不能說來給朕聽聽?」
「皇上,那都是些小事情,皇上還是不要聽為好!」喬婉還以為逄越要說自己剛來的時候在破廟藏匿蕭然的事情,怎麼也不敢透露。
正在僵持地時候,幾個衙役擁戴著一個矮胖子回來了。
喬婉和逄越見了這人眼熟,仔細一打量忍不住同時驚呼,「怎麼會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