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二少爺!」喬婉並沒有怎麼吃驚,其實她早就應該猜到這個人是那雲,以衛阿哥跟那雲的交情,勢必會通知他的。
可是衛阿哥的表現卻讓她感到意外了,只見衛阿哥見到那雲一臉的吃驚,問了一連串的問題,「這不是那雲嘛,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被皇阿瑪派到雲南去了麼?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的?」
「喬婉,你還好嗎?」那雲旁若無人地看著喬婉,輕聲地問道。
一次次找尋,一次次失望,當他思念了兩百多個日夜的人兒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他竟然把整理了千百遍的重逢話語都忘卻了,只是問了這麼一句。
「是,我還好,二少爺!」
那個人巧笑倩兮,依然是儀態萬方,笑盈盈地照舊稱呼著自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帶著遙不可及的陌生感。讓他忍不住心酸,不知不覺眼睛就已經濕潤了,只是喃喃地念著她的名字,「喬婉,喬婉……」
這一年來他從來不敢在除了衛阿哥之外的人跟前提起這個名字,只有在夢裡才能盡情地呼喚她,而如今能這樣面對面地站著,讓他再也抑制不住壓抑了許久的情感,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喬婉,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啊!」
「好了好了,我們都不要站著說話了,多累啊!」逄越見這情形連忙插話說。順手拉了那雲一把,「那兄,我找你來可不是看你這副模樣地,人都見到了,你還提那些陳年舊事幹什麼啊?來來來,咱們都坐下說話!」
那雲也覺得自己太失態。連忙轉過身去擦了擦眼睛,尷尬地笑了笑說:「我是見到喬婉太激動了,不知不覺就……」
「多謝二少爺惦記了,讓你費心了!」喬婉怎麼能不知道那雲的感受,當初雖然知道那雲會很傷心。但是她還是毅然不告而別。剛剛經歷了生死,可那時她的心情卻分外平靜,她不想怨也不想恨,卻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平靜地面對他了。所以她央求逄越,離開京城,帶她走得遠遠的。
時間可以沖淡一切。重逢之時一切都似乎遠去了,包括不得已的恩怨,包括未敢觸及的心動,如今他已經成親為他人夫,自己就更不能留人幻想,落人話柄,埋藏怨苗。所以,她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很淡然。刻意地保持著不遠也不近地距離。
其實自己到底對那雲曾經有過什麼樣子的情懷,喬婉也搞不清楚。如果說沒有動過心思那是謊言,如果說動過心思卻也不盡然,因為離開之後她並沒有思念過。可是她明白,現在只是也只能是朋友,所以她對投過來那熱切的目光視而不見。只是低頭輕輕地啜著杯中的茶水。
「那雲。到底是怎麼回事?」衛阿哥還對那雲的突然出現耿耿於懷,有些不滿地說。「剛才我就問你,你光顧著看喬婉了,就是不搭理我。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
那雲連忙道歉,「對不起,阿哥。我是太久沒看到喬婉,太激動了。不是故意要忽略你地!」
「還是我來告訴你吧,阿哥!」逄越喝了一大口茶,笑著說道,「是皇上急召他回京的。我們在屏風後面聽十五阿哥審案的時候,正好那府的人來報,我就順便告訴他來這裡等咱們的。沒想到皇上恩准喬婉出來,我就想給兩方都來一個驚喜。就是這麼回事了!」
衛阿哥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哦,我說的呢。我也是對胤怎麼審案感覺好奇才跟去刑部,沒想到看到堂下地犯人竟然是喬婉,狠狠地吃了一驚,我還納悶呢,我才知道沒多久,那雲怎麼就先聽到風聲了呢,原來有逄越這個內奸在啊!」
「這不是正好嘛,有人請客了,哈哈!」逄越心情看起來很好的樣子,談笑風生地跟幾個人開著玩笑。
倒是喬婉,一直都悶頭喝水,不太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拘謹什麼,就是覺得有一些彆扭。
那雲看著喬婉關切地問道:「喬婉,聽說你被捲入了小阿哥中毒的案子,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只不過是一場誤會,已經沒事了。多虧了皇上、十五阿哥和衛阿哥!」喬婉輕描淡寫地說。
衛阿哥結果話茬去說:「哎呀,那雲,你是沒看見,喬婉好厲害,問了幾個問題就把謎團給解開了。你是沒看見莫太醫當時那表情,都有些氣急敗壞了,他還不服氣呢。喬婉解釋了一番,他才自己認了!喬婉,我太佩服你了,我現在都懷疑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你怎麼就這麼厲害呢?我以前都不知道,你竟然連那麼晦澀的醫術都懂呢!」
「真的麼?可惜我沒趕上!」那雲很惋惜地說。
喬婉笑了笑,「衛阿哥太誇獎我了!在我的家鄉,男女是平等的,醫生也對這種婦科病非常重視。只不過在這裡大家還沒發現罷了,從莫太醫吃驚地程度就可見一斑了。我只不過是碰巧知道罷了!」
「那也非常厲害了!」衛阿哥看著喬婉的眼睛亮閃閃地,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之情。
幾個人說得正興起,剛才那位女扮男裝的店小二進來了,笑著問道:「幾位客官,請問要點點什麼?」
「你們這裡有什麼最拿手的菜都給我上來吧!」那雲好久沒有心情這麼開朗了,很慷慨地說。
店小二的嘴巴很利落,如數家珍地一口氣報上好幾十道菜名,對幾個人地問題也是對答如流,什麼菜是什麼材料,酸甜苦辣各種味道,都說得頭頭是道,絲毫不帶亂地。倒是讓喬婉對她很是刮目相看了一把。
各人點了幾個對口的菜,就接著聊起來。大多數話題都是關於喬婉地,只是喬婉聽得多說得少,對衛阿哥和那雲的問題也只是簡單地作答。
「喬婉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是不是累了啊?」逄越看了看她,半開玩笑半關切地說,「這麼久沒見了,你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在揚州的時候你可是唧唧喳喳的,像只小黃鸝,整天說個不停的!」
倒是衛阿哥很能體會喬婉的心情,「唉,她在牢裡待了好幾天,剛從大堂上下來,不累才怪。咱們快些吃,吃完讓她回去休息!」
喬婉笑了笑,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那雲看著她,嘴唇動了動,半晌才感歎地說:「當初我知道你了你的下落,快馬加鞭,一路上都沒怎麼休息,換了六匹馬趕到揚州,可是你已經不在那裡了……」
「什麼,你去過揚州?」喬婉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