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宮女相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皇子
    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長得白白胖胖的,正坐在樹抹著眼淚。喬婉見他乾乾淨淨的,煞是惹人喜愛,忍不住心生憐惜,於是走過去,柔聲地問:「小朋友,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哭啊?」

    小男孩聽到聲音立刻停住了哭聲,慌忙地擦了擦眼睛,警惕地扭頭,見是個陌生的宮女,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板起臉來嚴肅地說:「你是哪房的丫頭,怎的午睡時間到處閒逛?這成何體統?」

    喬婉見他少年老成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就想存心逗他一逗,於是反問道:「你又是哪房的小子?怎的午睡時間不在屋裡呆著,跑到這裡來偷著哭啊?」

    「誰哭來著?我……我不過是被沙塵迷了眼睛罷了!」小男孩嘴硬地爭辯了一句,就瞪著喬婉,「你這奴才膽子真不小,竟然敢跟本阿哥這樣說話,哼,是不是皮子緊了?」

    喬婉一聽他這盛氣凌人的口吻,當即明白了,這深宮大內的,除了皇子皇孫還能有別人的小孩麼?意識到自己疏忽了,雖然不知道這小豆丁是皇子還是皇孫,可怎麼的也是主子,為了不招惹麻煩,還是壓制著內心的一萬個不情願給他見禮,「阿哥吉祥,奴才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您大人大量,饒了奴才這一回!」

    「哼,算你識相!」小男孩有些得意地哼了一聲,隨即又歎了一口氣。老氣橫秋地說,「罷了罷了。皇宮這麼大,你不認識我也是正常的!」

    喬婉見他小小年紀就一臉地愁容,剛才又哭得那麼傷心,想來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就忍不住問道:「阿哥,恕奴才斗膽問一句,您是不是有什麼不順心地事情啊?能不能跟奴才說說。說不定能幫上您呢?」

    「你一個宮女能幫上什麼忙呢,唉!」小男孩嘴上雖然這麼說,還是歎了一口氣,拍了拍身邊的石墩,示意喬婉坐下說話。

    雖然是皇子皇孫,也不過是一個小孩。肯定沒有大人那麼多規矩,喬婉也就沒有推辭,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不過對他的身份還是很好奇,「奴才是剛來,還不知道阿哥是……」

    「胤禑,人家都叫我十五阿哥!」小男孩倒是很乾脆,不等喬婉問完就報了自己的名字。

    愛新覺羅-胤禑這個人喬婉還是知道的,康熙皇帝的第十五子,算來他今年虛歲也只有六歲。正是不知憂愁的年齡。實在不知道他會有什麼煩惱。

    「其實我有點想我地額娘了!」胤禑垂下眼睛,幽幽地說。「可是皇阿奶不讓我去找她。說是不符合祖宗的家法!」

    喬婉知道,這清宮裡的規矩是嬪以下的妃子不能撫養皇子。看來這位阿哥就是受害人之一,很是理解他不能跟親娘在一起的心情,於是安慰他說:「十五阿哥,您是皇子,皇子自然不比平民人家的孩子,能天天跟娘親黏在一起。

    粘著額娘地孩子是成不了材的,您可是要成為這大清朝棟樑之才的人啊!您要做全天下孩子的榜樣,自然要比別人多承受一些,您說是不是?」

    「可是皇阿奶總是說祖宗家法,規矩什麼的,吃飯也不能好好吃,喜歡的不能多吃,不喜歡的也不能不吃,我討厭這樣!」胤禑心中似乎是積壓了很多的不滿,表情有些忿忿然,「我還是喜歡跟額娘呆在一起,額娘對我可好了,總是給我做好吃的!」

    喬婉聽了他這孩子氣十足話,忍不住笑了,小孩就是小孩,原來是因為不能隨意吃東西對自己的奶奶不滿,「阿哥,其實吧,奴才覺得您皇阿奶沒什麼錯,小孩子挑食可不好,會長不高,然後腦袋也笨笨地,您想變成那樣地人麼?」

    「真的會長不高麼?我還想快點長大學騎馬射箭,然後像大哥他們那樣,跟皇阿瑪一起去打獵……」胤禑有些焦慮地看著喬婉,「那我是不是一定要吃大蒜和魚肉呢?」

    喬婉見他無措地小模樣十分可愛,忍住想要在他粉嫩地臉上捏一把的衝動,笑瞇瞇地問:「阿哥為什麼不喜歡吃魚肉和大蒜呢?這兩種東西都是對身體有益地啊!」

    「討厭那個味道了!」胤禑嘟著嘴巴低下頭去,想了想又說,「其實也不是因為這個,是我今天在上書房被師傅罵了……」

    「哦?哪個師傅這麼厲害,敢罵阿哥?」喬婉倒是有些意外,忍不住好奇地打探,「可是那位師傅又為什麼要罵您呢?」

    胤禑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是皇阿瑪指給我的師傅,聽說他連皇阿瑪的話都敢不聽,對我可嚴厲呢。今天早課的時候,師傅出了一個題目考我,問我『皇』這個字代表著什麼意思?」

    「那阿哥是怎麼回答的呢?」喬婉也不由得對這個連皇上都不怕的師傅感興趣起來。

    「我說『皇』字不就代表我皇阿瑪嘛,又威風又厲害,大臣們見了他都得磕頭,那不就是至高無上的天子嘛!可是師傅狠狠地罵了我,說我不用心讀書,還打了我的手板,讓我回來好好考慮考慮,明天再回答他。你看,我的手到現在還是紅的!」胤禑委屈地伸出自己的小手,「還有其他哥哥在場,他們都笑我……「

    喬婉見他的手果然有些紅腫,看來這個師傅還真沒手下留情,有些心疼地幫他吹了吹,「這個師傅也太不像話了,您才是個六歲的孩子,下手這麼重。再說這個答案也對嘛,他為什麼還要罵您呢?」

    「我也不知道,師傅早課的時候給我講了一首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然後就說要考考我……」胤禑的眼淚又開始打轉。

    喬婉一邊柔聲地安慰他,一邊思索著他的話,想來這個師傅教了皇子這麼一首詩,又出了這麼一個字謎,想來是有特別用意的,於是靈機一動,附在他耳邊說:「阿哥,明天師傅問起您來,您就這麼回答他……」

    「真的是這個意思麼?師傅不又打我手心的吧?」胤禑聽了喬婉的話,半信半疑地問。

    喬婉胸有成竹地一笑,「當然,他還會大大地誇獎您呢,您就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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