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起來說話!」武賢連越,和顏悅色地說,「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只要世伯能辦到的一定會幫你!」
越一聽歡喜非常,連忙把喬婉被冤枉入獄、屈打成招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然後期待地望著武賢,「世伯,您看這件事情還有沒有轉機?喬婉姑娘確實是被冤枉的,她的為人我十分瞭解,絕對不會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的!」
武賢沒有說話,臉色沉重地沉思著,半晌才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賢侄啊,不是世伯不想幫你,可是這件事情確實很難。先不說那順天府是直接聽命於皇上的,刑部對順天府尹審理的案件無權過問;就說那位姑娘得罪的人吧,寶格格,簡王爺,都是皇上看重的人,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順天府尹是得到簡王爺的授意,那就更不好辦了。簡王爺和順天府尹都是皇上信任的人,如果他們兩個聯合起來說話,那就沒有任何人說話的份兒了,連二相也要掂量掂量,更何況是老夫我一個小小的刑部侍郎!」
「世伯,那您的意思是喬婉姑娘沒救了?」越有些焦急地看著武賢,「只能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她被秋後處斬了?」
武賢捋了捋自己那稀疏的鬍鬚,歎了一口氣,「也不是完全沒有翻案的可能,可是這個難度十分的大,老夫我一點把握也沒有!」
「那就是說有希望了?」越眼睛亮了一下。急急地說,「世伯,請你務必要幫我這個忙,喬婉姑娘是我救起來,也是我把她送進那府當丫頭地,她的身世很可憐的,無依無靠的,只有我這麼一個朋友!」
武賢深深地看了越一眼。不由得讚許地點了點頭。「賢侄啊。看到你我就想起當年的伯達,你跟他是一模一樣啊,都那麼耿直、重情重義。好吧,反正我也欠你父親一個人情,如果當年我沒有出京的話你父親說不定就不會含冤而死了。我去試試看吧,不一定行,但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那真是謝謝世伯您了。小侄在這裡給您磕頭了!」越感激萬分地給武賢了磕了三個響頭,「世伯要是需要小侄去做什麼的,儘管跟小侄說,小侄一定萬死不辭!」
武賢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麼需要你去做的,你現在還不能隨便暴露身份,還是老老實實地去等我地消息吧,我現在就去見一個人!」
「是。有勞世伯了!」越千恩萬謝地退出武府。直奔破屋而來。這個時間大家都出去討飯了,只有黑蛋和老韓在。黑蛋正對著一本書發呆,心思根本沒在書上。老韓也有些反常地靠在牆角瞇著眼睛。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黑蛋,老韓!」越一邊把衣服脫了下來,一邊叫著他們,「我現在要去牢裡看看喬婉姑娘,你們在這裡呆著,如果我明天還不回來地話你們就想辦法去刑部侍郎武大人家裡去,然後把我這個扳指給他看,他就什麼都明白了!」說著將那枚紅玉扳指遞給老韓,「還有,我跟認識武老爺地事情不要讓別人知道!」
黑蛋急急地拉住越,「哥,聽說先生會死,是不是真的?」
「沒事的,我會想辦法救她出來,實在不行……」越眼神閃了閃,把後半句嚥了下去,摸了摸黑蛋的腦袋,「黑蛋,你不要瞎想了,你們先生會沒事的啊,那我走了啊!」
黑蛋把書小心翼翼地藏好,緊跑了了幾步跟上越,「哥,我也要進去看先生!」
「你不要去了,小孩子家被打板子會長不高的,我去去就回!」越不想讓黑蛋去冒險,只好編了個謊來騙他。
黑蛋用力地搖了搖頭,「長不高就長不高,無所謂了,我要進去看先生!」
「黑蛋,不要鬧了,牢裡又不是客棧,你進去一個搞不好會害死你們先生的!」老韓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了,走過來拉住黑蛋,厲聲地說,「你也不小了,怎麼能這麼任性呢?」頓了頓,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地小瓷瓶,遞給越,「這個是咱家祖傳的傷藥,就剩下這麼一瓶了,帶去給她吧!」
越感動地看了老韓一眼,平日裡就數他對喬婉刻薄,原來只是嘴巴上的,心裡還是很在意喬婉的,於是笑了笑說:「我代喬婉姑娘謝謝你了,老韓,你別忘了去武老爺那裡的事情,他興許還認識你呢!」
「我不會忘的!」老韓拍了越的肩膀一下,「少爺,你快去快回吧!」
楊嫂看到越再次進來,不由得長歎,「富家少爺一去不返,你這個乞丐倒是重情重義到極點了,這次又挨了多少板?」
「這次多點,二十!」越這次被關進了斜對面的牢房,見喬婉半天也沒有動一下,擔心地問,「楊嫂,喬婉她沒事吧?」
楊嫂搖了搖頭,「沒事倒是沒事,你進來之前她還睜了一會兒眼睛,就是呆呆傻傻地,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就喝了幾口水,看來這丫頭心灰意懶了!」
「她地傷勢怎麼樣?」越踮了踮腳尖看著喬婉,問,「都用了什麼刑啊?怎麼渾身是血的?」
楊嫂看了喬婉一眼,歎氣地說:「估計是該用的都用了,也虧得這丫頭能頂住,回來地時候還剩下半條命,已經很不錯了,是個硬骨頭的傢伙!」
「楊嫂,我這裡有一瓶藥,是很好用的傷藥,麻煩你幫她上了!」越連忙掏出老韓給他的白瓷瓶,伸出牢門外,骨碌到喬婉的牢門前。
楊嫂伸手夠了過來,幫喬婉重新擦了一遍,喬婉睜了一睜眼睛,馬上又閉上了,本來上藥都大呼小叫的,這次竟然一聲也不吭。
「丫頭,你這樣不行啊,不是秋後才問斬的嘛,不是現在馬上死,你要打起精神來!」楊嫂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你,就像馬上要去死了一樣!」
「還不一樣,現在死了不是更好!」喬婉嘴唇動了動了,細弱蚊鳴地說出這樣一句話。
牢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大群官兵呼啦啦地闖了進來,「所有男犯人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