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記得那位官員好像是叫伯達吧?怎麼你認透過凌亂的頭髮瞄了瞄越的臉色,「看這樣子跟你好像有點什麼關係啊?」
越不理會楊嫂的問題,急切地問:「這位大嫂,你可知道家的家屬被充軍到什麼地方去了?」
「充軍?」楊嫂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告示上說的是充軍,實際上根本就沒充軍吧,好像都被秘密處死了,我也不太清楚了,都是聽說的!」
越聽了這話一屁股坐回地上,神情十分沮喪地說:「難怪我找了他們這麼久一個都沒有找到呢,原來都已經死了,死了……」
「這位小哥他怎麼了?」楊嫂指著越,詢問地望著喬婉,「他怎麼跟被霜打一樣沒精神了呢?」
喬婉故作不知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其實心裡早就明白了七八分,以前聽越說起過自己全家被案件牽連,就剩下他自己了,想必剛才楊嫂說的那位姓官員就是越的父親。不過現在也不好問,只好輕聲地安撫越,「小,你沒事吧?」
「我沒事!」越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連忙搖了搖頭,回去坐好,卻一直都低頭想著什麼,眉頭緊鎖著。
黑蛋也不知道越這是怎麼了,跟他說了好幾句話也不見他回答,便湊過來找喬婉了,「先生,哥他是怎麼了?」
「放心吧,他沒事的。只是有些事情要好好想想!」喬婉安慰黑蛋地說,「對了,你們進來地時候有沒有聽說寶格格的事情?她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死……」
黑蛋搖了搖頭,「我聽那府的下人說了,寶格格的毒已經被宮裡來的太醫給解了,但是毒性太大,還昏迷不醒呢!對了,我還看見官兵從裡面出來。手裡拿著你的東西呢。哥幫你找到的那個白色的『包包』我認識地!」
「什麼?他們搜我地東西?」喬婉大吃一驚。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是很正常地,只可惜了自己那些東西,除了送出去的那些,平時都捨不得用的,怕用完了就跟原來的時代脫鉤了。「啊?不好!」她突然又想起一樣東西,這個東西絕對不能讓官府搜了去,不然自己可就真的要倒大霉了。
「越。越!」喬婉急急地叫來越,「你們什麼時候能出去?」
越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官老爺被我惹惱了,說要多關我幾天讓我長點記性!」
「那可怎麼辦呢?!」喬婉焦急得直搓手,「這要是被搜到了就絕對完蛋了!」
越見喬婉如此焦急,有些不解,「到底什麼東西讓你這麼顧慮啊?」
「耳朵過來!」喬婉左右看了看。見根本沒什麼人注意他們。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跟越耳語,「我有一塊牌子。是『白姑香堂』給我做的,這要是被官府搜到了我不就是反賊了麼?所以你能不能想辦法幫我從那府拿出來,然後找個隱秘的地方藏起來啊?」
越聽了也有些吃驚,「你怎麼能把那個東西放在那府呢?這不是找死麼?你放在哪裡了?安全不?」
「應該還算是安全吧!」喬婉悄聲地告訴越,「我把它藏在那個廢棄閣樓地地板下面了,就在床底下,有一塊鬆動的木板,我放在那下面了!」
越有些放心地點了點頭,「那應該沒有被發現,不然早就提審你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找人給你拿回來吧!」
「咱們都在牢裡,怎麼拿啊?」喬婉有些沮喪地歎了一口氣,「早知道我就應該藏在那府外面的地方了!」
越倒是一點也不著急,看著喬婉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說:「放心吧,今天晚上我就讓人給你拿回來了!」
喬婉見越說得篤定,雖然有些半信半疑,但是也知道越是不會空口說白話的,便安下心來。剛吃過午飯,便迎來了二次提審。
聽越說順天府尹是個清官,喬婉確實沒有先前那麼擔心了,出牢門的時候還對越和黑蛋笑了笑,說:「我馬上就回來了!」
可是直到天黑了她還沒有回來,最先沉不住氣的是黑蛋,然後是越,只有楊嫂事不關己地吃著送來的晚飯,還時不時地哼上那麼幾句。
「哥,先生她怎麼還不回來啊?」黑蛋端著牢飯,卻怎麼也吃不下去,擔心地問。
越也吃不下去,乾脆放下飯碗,到牢門前張望著,可是除了犯人們吃飯的聲音和呻吟聲,根本聽不到別地什麼聲音。
「就是啊,她怎麼還不回來呢?」越也忍不住嘀咕起來。
楊嫂把最後一口飯放進嘴裡,吧唧吧唧地嚼了嚥下去,才慢悠悠地說:「放心吧,會回來地,只不過這次應該沒有那麼好運了。你,還有你,你們兩個從牆角多給我扒些細灰來,要黑色的……」
黑蛋和越哪裡肯聽她的只會,懶懶地看了她一眼,都不去理會她。
楊嫂歎了一口氣,「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沒有人性呢?我讓你們扒灰就扒灰嘛,愣著幹嘛?」
「要灰幹嘛?難道你沒吃飽要當飯吃麼?」黑蛋沒好氣地看了楊嫂一眼,「我那裡還有一碗,要不給你吃?」
越也跟著附和,「我那也還有一碗,夠不夠?」
「你們兩個小孩子家地懂什麼?」楊嫂乾脆爬過來,跟越他們對面坐了,「一會兒那丫頭回來肯定傷得不輕,我要用那個給她止血,不止血會死人的!」
越十分驚異地看了看楊嫂,「你為什麼知道喬婉會被用刑啊?你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這麼確定啊?」
「就是啊,我們先生沒做壞事,幹嘛要對她用刑啊?」黑蛋也著急了。
楊嫂頗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要不怎麼說你們是小孩呢?沒做壞事就不用刑了?你們以為這牢裡呆著的都是做壞事的人麼?你們……」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還帶著腳鐐不規則的撞擊聲。「先生回來了!」黑蛋忍不住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