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芸」二字觸發了那雲心中的怒火,他再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了,衝過來狠狠地扇了寶格格一個耳光,眼睛血紅,額上青筋暴突,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喊道:「你給我滾——」
寶格格再凶悍也抵不住一個練過武功的男人全力一擊,被打翻在地,驚恐地望著那雲,忘記了疼痛,也忘記了哭泣,就那麼瞪大了眼睛望著他。
所有人都被嚇呆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似乎仍然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那一幕。時間彷彿靜止了,整個院子裡沒有一絲聲響。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吳媽,她責怪地看了那雲一眼,連忙上前去扶起寶格格,「格格,您沒事吧?」
寶格格的奶媽呼天搶地地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呆呆的寶格格,「格格,我的格格啊——」
長生戰戰兢兢地走到那雲身邊,低聲地說:「主子,您這是何苦呢?您惹禍了!」
那雲望著自己發麻的手,又看了看彷彿靈魂出竅了的寶格格,懊悔不已,歎了一口氣,頗為無奈地吩咐吳媽,「吳媽,送寶格格去大福晉那裡歇著吧!」
「是!」吳媽答應著,叫來幾個丫頭,扶著寶格格出門而去。
「主子,現在該怎麼辦?」長生臉都綠了,聲音發抖地問,「是不是要去見老爺?」
那雲看了看喬婉,又歎了一口氣,「長生,你扶喬婉進裡面去休息吧,我去見阿瑪和額娘。喬婉,讓你受委屈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喬婉哪裡受過這等委屈,雖然老爸對她嚴厲了點,卻從來沒捨得動過她一根手指頭,爺爺和老媽更是像寶一樣寵著。剛來這裡幾天,就挨了三個耳光,讓她又恨又惱又生氣,可是人在屋簷下,只能強忍著淚水,回到屋裡。
「喬婉姑娘,用不用我找點冰塊幫你冷敷一下?」長生關切地問,「看你的兩邊臉都腫起來了!」
喬婉搖了搖頭,「謝謝你,不用了。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待會兒!」
「好,那你歇著,我有點擔心主子,去看看!」長生急急地出了門,往正房趕來。
喬婉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悲傷,趴在床上放聲大哭起來。「老爸,老媽,爺爺,南妮,你們在哪裡啊?快來救救我,我再也不想在這裡呆著了……」
那府的前廳,那格大發脾氣,可以說是暴跳如雷,「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如此莽撞?寶格格雖說是皇上的乾女兒,可高低也是個格格啊,你怎麼能以下犯上,做出這種事情?」
那雲跪在那裡不敢抬頭,低聲地認錯,「是,阿瑪,孩兒知錯了!」
「你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那格指著那雲訓斥道,「撇開寶格格的身份不說,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表妹,你怎麼能下手那麼重呢?你讓我怎麼跟她阿瑪交代,啊?」
「是,孩兒知錯了!」那雲反反覆覆地說著這一句。
那圖站在旁邊不時地偷看那格和那雲,表情甚是幸災樂禍。大少奶奶撇著嘴,不知道在生什麼氣。
「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啊?」那格喝了一口茶,將茶杯重重地擲在桌子上,「為了一個丫頭你就以下犯上?那個丫頭比寶格格還尊貴?剛來幾天就引起這麼多的事情,我看乾脆把那個丫頭趕出府去,免得再惹事端!」
那雲一聽這話急了,「阿瑪,不可以!這件事情跟喬婉沒有任何關係,是寶兒她先來鬧事,我聽到她提起香芸,就失去理智打了她,跟喬婉沒有關係!」
「你,還敢跟我頂嘴?」那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奔過來就給了那雲一個耳光,「香芸?你還沒把那個丫頭忘了?竟然為了過去那點兒事情打了寶格格!若不是你自己不檢點,跟丫頭糾葛不清,怎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讓我家門蒙羞?難道你還不思悔改,又要跟這個新來的丫頭搞在一起?」
那雲捂著臉,憤怒地望著那格,「寶格格是什麼人?為什麼我找個貼身侍女都要她來過問?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我的下人憑什麼被她打來打去?我從小敬重阿瑪是個正直無私的人,明相和索相幾次三番來拉攏您,您都不為心動,我敬重您,佩服您,把您當作榜樣。可是為什麼一遇到寶兒的事情就如此是非不分、顛倒黑白?我想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那格惱羞成怒,氣得渾身發抖,「你這個不孝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說著就要上前。大福晉一看事情不好,連忙上前拉住,「王爺,不行,不可以!圖兒,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拉住你阿瑪!」
那圖連忙答應著過來按住那格,「阿瑪,別打了,別打了!」
「夫人,你……」那格拗不過大福晉,忿忿地回到椅子上坐下,「夫人,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護著他?你看看他都驕縱成什麼樣子了?」
「是啊,是啊,婆婆總是護著二少爺!」大少奶奶在一邊陰陽怪氣地插嘴,「真不知道哪個是她親生的!」
大福晉瞪了她一眼,「你還不給我閉嘴?再亂說話小心家法伺候!」
「是,兒媳知錯了!」大少奶奶口不對心地說。
大福晉給那格斟上一杯茶水,安撫地說:「王爺,您先消消氣!這事兒啊也不全怪雲兒,是寶丫頭太放肆了,總不能因為寶丫頭無理取鬧,就不讓雲兒找貼身侍女了吧?我知道您心疼寶兒,擔心怎麼跟她阿瑪交代。我哥哥是個明事理的人,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多麼刁蠻任性,他那裡我去跟他說好了,您就別擔心了!」
「哼!」那格不說話,氣呼呼地哼了一聲。
大福晉知道他是開始消氣了,趁熱打鐵地說:「好了,您也訓斥過雲兒了,回頭我帶著他去給哥哥賠個不是也就過去了!您就別再難為雲兒,孩子都跪了半天了!」
「你起來吧!」那格終於緩和了語氣,對那雲說,「這次是教訓,你要記住了,以後不准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待會兒跟你額娘一起送寶格格回去,好好跟塗將軍道歉,明白了沒有?」
那雲雖然有些氣不順,但是見大福晉緊著給他使眼色,也只好借驢下坡,答應道:「是,雲兒謹尊阿瑪教誨!」
「不好了,寶格格她,她不好了!」寶格格的奶媽突然大呼小叫地衝進來,「王爺,大福晉,寶格格她不好了……」
看著昏厥過去的寶格格,那府的人都慌了手腳,尤其是那格,彷彿失去了理智,大聲地喊著:「來人啊,把二少爺給我關起來,沒有我的吩咐不准他出來。還有,把那個丫頭給我關進柴房,不准給她吃飯,水也不准給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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