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到半夜,馮西西卻聽到自己的床邊有動靜,忽而是輕聲的喘息,忽而是幽幽的歎息。
她心驚之下一睜眼,卻更是嚇了一大跳。
蘇一襲睡覺時的白衣,正站在她床前,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目光卻是茫然中有些呆滯。
馮西西啊地驚呼出聲,裹著被子跳了起來「你幹什麼啊你,三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覺跑我床邊站著幹嗎?嚇死人了!」
這一叫把馮南南和馮北北也給吵醒了。
兩人睡眼惺忪「西西,怎麼了?」
馮西西一指床邊的蘇「你們問她吧!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一覺醒來發現她在我床邊站著!」
馮南南和馮北北也下得床來,對蘇道「你幹什麼呢?還不回你自己床上睡覺去!」
蘇也不說話,依舊雙目呆滯,定定地站著。
馮西西抱著被子起身,又推了她一把「你快去睡吧,幹嗎還不走呢?」
推了一把,蘇卻並沒有挪動身子,依然直立卻沉默著。
馮西西突然有些害怕,據說有些人夜裡睡覺會短時間的靈魂出竅,會四處遊走,但自己卻是毫無察覺,直至醒來後,也根本不知自己夜裡所做之事。
難道她們也是遇上這種人了?馮西西看了一眼南南和北北,心下有些緊張,但還是壯著膽子跳下床推蘇「你快走吧,老站我這裡幹什麼?!」
蘇突然開口了,但卻不是平時說話的語氣「西西。你幹什麼要趕姐姐走,你們不僅不幫姐姐報仇,還連我這個姐姐都不認了麼?」
此言一出.wap,更新最快.可把馮家三姐妹嚇得夠嗆。
三人都過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大——姐?」
蘇突然嘿嘿笑道「大——姐,虧你們還知道有我這個大姐?」猛地又厲聲問道「那你們明明知道我死得冤屈。怎麼從來沒想過為我報仇?」
馮家三姐妹這才意識到可能真的是大姐馮東東上了蘇的身,於是馮西西趕緊解釋道「大姐,不是我們不想替你報仇,是我們自己都自身難保啊,而且你得給我們一些時日。我們要等到有好的機會時,才能為你報仇啊!」
南南和北北也都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道「是啊,大姐,現在地這種情勢,倘若我們硬來的話,只能是白白送死,到頭來還是不能為你報仇啊!「只要一有機會,我們肯定會好好抓住的!」
蘇沉默了一會兒,黯然道「我只有靠你們了。杭玉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連我,他也忘得一乾二淨了。我是不可能再指望他能為我出頭了,你們要是再不幫我。我真地死不瞑目啊!」
馮家三姐妹互相看了一眼,突然齊刷刷地跪倒在地「大姐。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盡我們最大的所能為你討回公道地!」
蘇這才「嗯」了一聲「好。到底還是我的好妹妹,我相信你們。」說罷。又呆呆地轉身,步伐滯重,直直地走回自己床邊,倒頭癱在床上,很快就安靜地睡著了。
留下馮家三姐妹相顧無言,好不容易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了,卻是翻來覆去到天明,怎麼也無法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馮家三姐妹都眼圈發黑,見了蘇起床,一反往日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愛搭不理的常態,主動搭腔問道「昨晚外邊好吵,搞得我們都沒睡好覺。你睡得怎麼樣?」
蘇沒想到她們會突然主動和自己搭訕,笑笑說「挺好的啊,我是一覺就睡到天亮了。馮家三姐妹面面相覷,馮西西又問「你真地什麼都不知道麼?」
「知道什麼?」蘇反問道。
「沒事,沒事!」馮南南和北北笑道,拉開馮西西,「走吧,該去梨園了!」
「當她們三個齊刷刷跪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好痛快!」蘇跟丁傲描述夜裡假裝鬼上身的事情,哈哈笑道。
丁傲也一邊聽一邊拍掌大笑「看來你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今天晚上接著表演。可惜啊,這種能大大發揮你的演技的時刻,我竟然無緣欣賞。」
「要讓你看到了,我的表演就不可能還這麼自然了哈哈!」
正說著,聽著似乎有男人正往這邊走來。
丁傲沖蘇一眨眼「這會兒還沒到上課時間呢,估計又是你那個積極而又執著的裴將軍吧!」
結果不是。
進來找他們地,是天天被玄宗帶在身邊的李白。
丁傲故意和李白開著玩笑「難不成你真的被皇上逼著來學舞了?」
「他逼我我也不答應啊!」李白哈哈笑道,「我是來替裴將軍帶話地!」
「什麼話?」
「裴將軍讓我轉告你,昨夜收到洛陽來的家書,得知他家娘子又有喜了,所以他得連夜趕回洛陽家中看看,沒來得及向你道別。」李白對蘇道,「正好昨日皇上看了裴將軍地劍舞之後,我隨裴將軍一同到了他府上喝酒,所以他專門寫了這封信讓我帶給你。」蘇接過信,一看信中內容,竟然是裴在向她表示歉意,似乎生怕他這一回去看老婆和未出生地孩子,就會讓蘇傷心,會讓她誤以為正妻和孩子都比她重要似的。
她不禁啞然失笑,心道裴阿裴,你總是說有多喜歡我,可為何總是不瞭解我地心思呢?
倘若他收到家書,得知自己的妻子再次懷孕,還不為所動的話,那才會讓蘇心寒,會讓她覺得這個男人太薄情寡義了。如今他連夜趕回去是人之常情,為何還要專門托李白來捎話,並帶來一封充滿歉意的信呢?
送走李白,蘇把信給丁傲看了,笑道「還說咱倆要跳舞給他看看,讓他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珠聯璧合水乳交融配合默契的拉丁舞呢,結果倒好,昨天是要去陪皇上,今天則是早就離開京城,回去陪老婆了!」
丁傲簡略地掃了一眼信中內容,湊到蘇跟前,盯著她的眼睛笑道「嗯,我怎麼聽著覺得有酸溜溜的味道,莫非是你吃醋了?」
「誰吃醋啊?吃什麼醋啊?犯得著嗎?」蘇白了丁傲一眼,「我只是想,他這一走,不知要多久才能看到咱倆跳舞了呢?」
「你不是很想讓他死心麼,不是很想讓他離開京城麼?他現在好不容易真的離開了,你又在這唉聲歎氣,這不是說明你捨不得麼?」丁傲還是笑嘻嘻地和蘇開著玩笑。
「我是覺得,他只有真正懂得我和你之間的感情之後,才會真的徹底死心。可他如果看不到也讀不懂咱倆的舞蹈,他是永遠也不可能會懂得咱倆的感情的。」蘇歎道,「所以我想讓他盡快看到我們跳舞,可是偏偏生出這麼多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