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兩個女人——梅妃和目前還號太真的楊玉環,居然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蘇的培訓班裡!
看到梅妃,蘇自然是滿心歡喜的,雖然梅妃的到來在她意料之外,但她也並不是特別吃驚,因為梅妃曾經表現出對他們舞蹈的喜愛,並提過可能要來學舞。
而當她看到楊玉環的時候,卻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的第一反應是楊玉環是來砸場子的!
儘管楊玉環和梅妃都擅長歌舞,要放到現代都可以被稱為傑出的舞蹈藝術家。但兩人對待別人的舞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度。
梅妃很能欣賞別人的舞,並樂意與其他的舞者交流。而楊玉環卻似乎抱著「舞人相輕」的態度,總認為她自己的舞才是好的,她的舞蹈理論才是對的。
面對這樣的女人,蘇心裡其實是有些惴惴的。但無論如何,既然楊玉環是來學拉丁舞的,就得按拉丁舞的標準來學。
蘇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按照自己在現代時的教務方法和程序來教眼前這群特殊的學員。
眼前清一色全是女人,丁傲笑了笑「我都可以站一邊去了,你一個人教就可以了。反正現在也是先教基本步,不能教男女搭手的套路。」
蘇先是強調了站姿。這是最基本的,也是所有舞蹈基礎中最相通的,古今中外都如此,也就順利地沒有遭到任何人的質疑和反對。
接下來她讓大家先試著學習倫巴舞的基本步。幾乎所有地拉丁舞者都是從學倫巴開始的。她剛要跟大家講解基本步腳下的動作,楊玉環就開始發問了「那上肢地動作呢?應該一起教吧?」
蘇道「胳膊的動作是由身體地動律帶動的——,wap,更新最快.所以需要先將腳下和身體的動律掌握好了才行。」
「我不贊成。」楊玉環直接反駁,「既然是一體的,就不應該先此厚彼、厚此薄彼。」「我們必須要先將每個動作時身體各部位該做的分解開來。都掌握了之後再合起來一起做,才不至於顧此失彼啊!」
楊玉環還要反駁。站一旁地丁傲突然道「這個問題我們待會兒再詳細解釋吧!現在解釋太多的話會耽誤其他人學舞的。」
蘇笑嘻嘻地看了一眼丁傲,看來他現在也是完全將自己當作了老師,忘卻了主僕之分地位之別,見誰都直說「你」,跟誰都自稱「我」。還如此直接說楊玉環在浪費大家的時間,實在和他這段日子在宮中謹小慎微畢恭畢敬的作風大相逕庭,不過,這才是丁傲應有的表現,前段日子的表現,太像過去的杭玉了。
而楊玉環對丁傲的話頗感不悅,她直接離開眾人地行列,坐到一邊,道「我不跳了。免得有人說我耽誤他人。」
丁傲尷尬地笑笑,向冷眼相對的楊玉環走了過去,低低地跟她解釋著上肢的動作。
蘇則繼續教其他人跳基本步。
這一群女人想來也不是認真要學地。有的邊做著動作邊笑得花枝亂顫,有地扭扭捏捏不肯放開將動作做滿。只是敷衍了事。有地只是聽著,腳下卻並不動。
蘇一會兒做做動作示範。一會兒又看看大家的步子,時不時地還糾正大家地錯誤和不規範之處。
有些人並不是很買賬,也不是很願意這種教學的方式,因此對蘇的指點和糾正還頗有些抗拒。
蘇先是不解,後來想想也就釋然了。這些人雖然有主有僕,但大多都是平常在宮中較有地位甚至地位很高的人。現在,要讓她們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扭扭跳跳,搔首弄姿,自然會不好意思的。
也直到這時候,她才恍然大悟為什麼在現代時,那些富豪富婆們都喜歡花大錢上小課。因為那樣才不至於在別人面前尷尬,才能最大限度保留自己的空間和隱私,才能放開一切束縛認認真真學舞。
現代尚且如此,何況這是在唐代的後宮!
想到這裡,她想努力淡化這種大課的感覺,但收效甚微。大多數人還是一副畏首畏尾放不開的樣子。
慢慢來吧,也許她們習慣了就會放得開了。蘇心裡安慰著自己。
但當她講到腳下一定要貼地走的時候,尤其要用腳的大拇指內側著力的時候,她又清晰地聽見了楊玉環的一聲冷笑。
看來她又要跟自己抬槓了。這次不僅是楊玉環,連梅妃臉上也微微露出了不解之色。
楊玉環道「我跳舞這麼多年,頭一次聽到這麼荒謬的說法!」
蘇微微一笑「我記得上次我們就已經探討過這個問題了。」
楊玉環也笑了,不過卻是不屑一顧的笑「是。可惜你到此時還執迷不悟。」
「不同的舞蹈有著不同的規範,如果你連這點都不明白的話,我看是你執迷不悟才對。」蘇看著她那不懷好意的笑,也不客氣地回敬道。
楊玉環臉上微微變色,略帶惱意道「哦,是麼,那不知你怎麼解釋這樣一個傳說。傳說仙人玄天二女化身為兩個舞伎,一個叫旋波,一個叫提謨,身體輕盈,舞藝驚人,據說,她們跳舞之前用四五尺厚的香屑鋪地,她們在上面跳舞,香屑上竟然能不留一點足跡。這才叫舞藝高超。倘若按照你指導的方法來跳舞,那四五尺的香屑恐怕都被你踩穿了吧?」
「你說的有道理,這是舞藝高超的一種表現。但我上次也說過了,體態輕盈和腳下發力是不矛盾的。就拿我們現在跳的倫巴舞來說,倫巴是一種最能表達愛情的舞蹈,在舞蹈之後,地板上會留下被愛灼傷的痕跡。只有腳對地板有足夠的壓力,腳下要有控制力,才能體現倫巴舞的功力。這和傳說中旋波、提謨她們的舞是不一樣的。」
梅妃突然問道「那麼,怎樣才能找到腳對地板的感覺呢?」
這問題才是想要認真學舞的人該問的。
蘇笑瞇瞇地看了梅妃一眼,正待答話,卻聽得門外傳來掌聲,接著就是一個渾厚的男聲「好一個在地板上留下被愛灼傷的痕跡!我也想聽聽,怎樣才能在地上留下愛的痕跡?」
竟然是玄宗!
蘇瞠目結舌,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讓她當場石化的,不是玄宗,而是玄宗身邊的人。
其中一個是現在玄宗身邊的紅人——李白,另一個,竟然,是,是洛陽一別後再沒見過面的裴!
見她呆立原地,魂不守舍,玄宗好奇問道「朕還等著你回答呢?怎麼?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