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 第一部 第十章 永遠埋藏的秘密
    2006年1月6日。

    中午,蔣副院長就帶著一名律師走進了病房,然後出具了法院的裁定結果,並當場把一張二十二萬的支票給了林熙明。

    「我那些朋友呢?不是讓他們代收這些錢嗎?」林熙明吃驚地看著支票上的數字,又看看一臉冷漠的律師,有點不敢相信石頭和大海他們為自己湊了四萬多塊還放著幾萬的錢不要。

    這兩天石頭和大海他們再也沒看自己了,他們還是把我當成了……或許他們開始把我當女人,認為一個女人更需要這些錢過日子……這群豬!

    一甩手,就把支票揚在半空,「律師,你拿一萬當辛苦費,剩下的充到我的治療費裡,能用什麼好藥就用什麼好藥,我要最快的速度出這個醫院!」

    前面已經支付了十七萬,就算給了律師一萬,加起來充到治療費裡的金額起碼也有三十八萬,這多出來的幾萬,就當是買時間、買條命吧……不過天知道這裡的醫生能不能讓自己在十天之內活著走出這家醫院。

    律師眼睛一睜,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他的律師報酬已經從裡面扣除了,居然對方輕輕一句話又多給了自己一萬……

    「呵呵,林小姐,你放心,只要你以後有什麼困難,我鄧偉博就是您的私人律師,這是我的電話,我會在第一時間響應您的!」

    律師高興地接過支票,邁著高昂的步伐就走出了病房,似乎還能聽見一串輕微的唱歌聲。

    「呵呵,林妹妹,有人給你寄來了東西,好厚一大摞,不知道是什麼!」已經很熟悉、但不知道叫名字的護士跑了進來,將一個很大的紙袋放到了林熙明的面前。

    哦,很重,是什麼啊,難道是炸彈……哦……這可不是好萊烏電影,應該沒這麼誇張吧。

    打開紙袋,幾樣重東西掉了下來,一看,是三摞一百元面額的鈔票,乖乖,估計也是一萬塊一摞,這就是三萬塊啊!咦?還有幾個小東西。

    拿起來一看,一張身份證……哦,難怪昨天葛志強突然派人來給自己照片,還問自己的出身年月……還有一個小點的紙袋,估計裡面就是所謂的新的個人檔案吧……還有一封信?C市科技大學入學手續,看看……暈,生物系大二的轉校生,這是那門子專業,也不找個輕鬆的,一看就知道是高深學問,還是大學二年紀!

    撫摩著新的身份證,連林熙敏都不得不對上面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女生照片感到吃驚,雖然面色憔悴,但也楚楚動人……可悲……這就是新的自己嗎……十九歲,呵呵,真他媽的噁心,一個嫩得出水的娘們兒!

    「蔣副院長,我家裡給我寄東西來了,這才是我的真實身份——林熙敏!C市科技大學生物系二年紀學生!」

    2006年1月6日,下午18時。

    陰,陰得可怕,似乎又是一場雪來臨的前奏。

    淒厲的警笛聲在C市的大街上響起,一連串的警車和武警部隊的防暴車在大街上高速奔馳,目的地,就是多曼麗旅館。

    某間房間裡,兩個男子正在換衣服,旁邊的兩口大箱子裡分別裝著近百萬的鈔票,兩隻上了膛的手槍放在箱子面上。

    「大哥,怎麼會暴露了,難道出了什麼事情!?」葛志強中午才把林熙明需要的東西送去,下午就接到了高猛的電話,要他趕緊收拾娛樂城到多曼麗旅館和他匯合。

    「不知道,我上午才親自把你說的那個人的妹妹的資料錄入戶籍系統,就聽說其實C市公安局的專案組成員根本就沒有出差,而且是被暫時留在了市局裡!估計他們查出了線索,媽的,你殺的人幹的好事情!」

    高威為了防止被人覺察出要潛逃的意向,居然一直堅持到下午17:30下班才慢悠悠地走出分局辦公室,然後迅速趕往了多曼麗酒店。憑著這箱子裡的個人幾年來的積蓄,其實足夠在外地過下半輩子了,只想到自己的老婆孩子都還不知情,心裡也一時很鬱悶。

    「誰洩露了啊!」葛志強拉了把槍栓,塞在了後腰,然後穿上了一件厚夾克,「老子要是知道,一定崩了他!」

    「不知道,一定是專案組裡的某些人聞到了味兒!」高威咬著牙,想著自己十幾年前加入玉龍旗,好不容易才在對方扶持下走上一個公安分局長的位置,結果被一顆自己連樣子都沒看過的東西給敗了,越想越氣,「躲過就好了,快,我們打的去K市,再從那裡繞回機場去其他地方。」

    高威現在才隱約知道了自己的馬腳在什麼地方。問題就在那輛Q區的交警二大隊巡邏車上。

    12月24日下班後,他邀請交警二大隊的大隊長老鄭以參加多曼麗旅店聖誕慶典為由開出了一輛巡邏車,然後以藥混酒將對方灌醉,自己也裝著全醉了,然後事先準備好的假交警就偷偷把巡邏車開上了高速路,可惜並不熟悉高速路路政管理那一套的高威忘了C市高速路收費站剛剛起用的錄像監控設備,結果被人找出了馬腳。

    再聯想到死去的兩個人,自己都借助了老鄭的計算機房,所以難免會被其他偶然看見的人記在心裡,所以這一連串失誤就成就了某個心細人的成績。

    什麼玉龍旗,什麼警察事業,現在已經和自己沒關係了,自己欠了多條人命,在位的時候吃了不少公款,又扣了玉龍旗幾十萬的活動經費,被黑白兩道任何一方拿住都是死路一條,本想找到那個林什麼的把錢也找回來,但時間都來不及了。

    一隊隊的警察衝進了多曼麗旅館,似乎早就有了內線,一群人直奔某條走廊,武警手拿自動步槍彼此交錯掩護不斷靠近某道門。

    2006年1月6日,下午18時10分,多曼麗旅館內響起了凌亂的槍聲,一分種後槍聲平息。C市J區公安分局局長高威涉嫌洩露國家機密罪、故意殺人罪以及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幾項嫌疑夥同J區黑社會團隊頭目葛志強企圖外逃,並公然持槍拒捕,結果被警方雙雙擊斃,當場繳獲RMB一百九十六萬圓、三萬多美圓以及一些名貴珠寶首飾。

    C市在S省公安廳組織下對當地黑勢力的第一仗算是落幕了,但有關那夜明珠的下落,卻依然沒有明顯的頭緒。

    而另一個很微妙的結果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就是在這天上午,在C市的戶籍檔案庫裡,多了一個人,一個叫林熙敏的十九歲女大學生,而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三個人,已經有兩個人死了,最後一個,還躺在某家醫院裡靜靜地等待著自己人生的改變或是末日。

    晚上23點,W區的某座住宅裡。

    歐陽葶捧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走進了書房,看著依然在檯燈下靜思的男友周凱,心裡湧起了一絲感動。

    「高威的案子都結了,也許他確實洩露了夜明珠的押運機密,但我們根本無法找到任何他與所謂的玉龍旗有直接關聯的線索,而那個死掉的葛志強,也不過是他養的狗,並不是那種有能力搶夜明珠的黑社會團體,就算他和玉龍旗有聯繫,也不一定他身上就有夜明珠的下落。」

    「不一定,你看看,這是今天晚上從高威家裡搜出的一些信箋紙,看看這張……你怎麼理解的?」周凱接過了對方的咖啡,然後把手上的紙遞到了對方的手上,「我的歐陽大小姐,別告訴你看不出來!」

    「切,又賣弄玄虛!」歐陽葶摸著剛剛洗完澡後還略微濕潤的頭髮,把臉湊到了檯燈下,只見紙上居然密密麻麻寫滿了C市一些大學的名字,而且有個很明顯的特點,就是這些大學的名字裡都帶有「科技大學」這四個字,其中每個大學都被人用筆反覆寫了很多次。

    「C市科技大學?寫得最多就是這這所大學,這能代表什麼?」歐陽葶咬起了嘴唇,還是不明白。

    「具我所知,高威其實是個很小心、但又是優柔寡斷的人,他的敏感性很強,但心理素質和毅力卻並不牢固,他在任期間所做的很多決定都很緩慢,往往最簡單的事情卻要思索很久才做出決定,但最困難的事情他卻很馬虎。」周凱把紙條取在了手上,「這就是他的性格特點,不斷地心理暗示和反覆自我推翻,然後又再次去肯定,其實他已經把自己的猜測固定到了一個目標上,而且這個目標往往是一開始他就判斷正確的——C市科技大學!」

    「夜明珠和這所大學有關?」歐陽葶楞了一下,慢慢笑了,「你啊你,還真以為高威可能知道夜明珠的下落,那他為什麼不去找?我判斷,劉裡成和陳前貴的死,是因為當時小貨車路過案發地的時候發現了假交警在追殺正在跨越隔離帶的武警,所以他們寧殺過無錯過,車主劉裡成殺了,但是又發現當時不是劉裡成開的車,所以又順籐摸瓜殺了陳前貴。」

    「那他們為什麼要搜這兩人的家,還把地板都撬了?」

    「這個……」

    「所以我說你笨,居然還能畢業!」

    「好啊!你說我笨!?」歐陽葶眉頭一下就皺了,轉過身對著房門開始嚷了,「媽∼∼∼周凱說你女兒笨!」

    「哎呀,我的大小姐,你這樣不是把我的未來老婆給喊飛了!」周凱一把就抱起了歐陽葶,然後趕在房門開之前就走過去用身體抵住了門。

    「好啊,你還要非禮我!媽……嗚……」

    周凱的唇已經深深地蓋住了懷裡少女的嘴。

    歐陽葶只覺得全身都開始發熱,身體的力氣正被對方那濕潤的長吻給一絲絲撥去,慢慢的,正在掙扎的雙手就無力地勾住了對方。

    他是最優秀的,他的光華如同太陽一樣籠罩了我……我願意成為光芒背後的星星,在白日裡依然融入他的輝煌當中……

    歐陽葶陶醉地靠在對方懷裡,小手撥拉著對方警服上的扣子,臉漲得通紅。

    「葶葶!什麼事情啊?嗯……怎麼門反鎖了?」

    「沒什麼伯母,我們在討論案情!」

    「哎……都那麼晚了,你們還討論,我先去睡了……周凱,你的房間我都收拾好了,記得睡前自己把電熱毯給關了,不然你就等著被半夜烤熟吧。」歐陽媽媽非常幽默,吧嗒吧嗒著拖鞋就消失在了走廊一頭。

    「喂,聽見沒有,都快零點了,快去關電熱毯!」歐陽葶摸著燒呼呼的臉,趕緊掙扎著站在了地上。

    「嘿嘿,這當然,不過……」周凱聽了下門外,覺得已經夜深人靜,又突然抱起了女友,一臉的壞笑,把嘴湊到了對方耳邊,「你今天分析錯誤,說我怎麼處罰你……你可是讓我忍了四年……」

    「你……你想幹什麼……」歐陽葶一下就明白了對方心裡的意思,心跳開始加快,呼吸也覺得有點不受控制了。

    天啊,這是在自己家裡啊,父母都才剛剛睡覺,居然周凱會選擇這樣的日子……沒有浪漫的紅燭,沒有濃郁的葡萄酒,只有他忙碌了一天的汗臭……

    覺得嘴又被堵上了,這次她徹底放棄了抵抗,只是心裡在呼喊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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