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探頭進來看看,先是看到一地系紅綢的箱子,正自疑惑,又看到夜赫笑瞇瞇的望著她,頓時吃驚,「夜赫?你怎麼在這裡?」
這一地的東西,不會……不會是他提親來了吧?果然夜赫說道「我提親來了。」
「什麼?」雲舒的眼睛差點奪眶而出。他,他怎麼不曾與她說一下,就上門提親來了?看了看父母,父親臉上有笑意,娘親卻只是看著她。
想必,娘還在擔心他們以後會不會因為立場不同而產生矛盾而感到擔心吧?
徐應元道,「反正舒兒年齡也差不多,夜赫人品合適,不如就這麼定了吧。」
「爹雲舒嬌嗔著跺了跺腳。
徐應元看她這副模樣,不禁哈哈笑了起來。倒把雲舒的臉羞得更紅了,扭身就走。候婉盈隨後跟出來,「你們聊著吧,我和寶兒去買些針線。」
娘倆到了街上,候婉盈方道「夜赫既來提親了,少不得我們也要做主的。你同意麼?你若不同意,我們便不允。」
雲舒的臉頰紅撲撲的,「嗯。」
「想清楚了?」
「是,」雲舒的目光放向遠處,像以前那樣想太多,太累了。」
候婉盈點了點頭,拉起雲舒的手來拍了拍,「不過看他對你是真心的,也答應了我們永遠不再上戰場,娘也放心了——以後和他好好過日子,爹和娘就無所求了。」
雲舒默默地什麼話也沒說。
只是這樣,就要把自己嫁出去了麼?雲舒忽然有些惆悵不安起來.**更新最快.拉著娘親的手,不禁想起師父和師娘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隔得這樣遠。也不知多久才能去看望一次。
候婉盈道「現在又打起仗來了,等到時平穩了,我們一起去北魏看看你的養父母。好歹對咱們有大恩。」
雲舒點頭。「前幾天寄了封信傳到北魏去了。報平安的。希望他們能收到。二人又略逛了會兒,方才回客棧去。夜赫與徐應元正在聊天。見他們回來,道「對了,寶兒,有件事還未同你說呢。我和你娘在余姚買了個獨門獨院的屋子,以後就定居在那兒了。在會稽究竟不便——若讓人知道你娘她從前地身份。就不好了。」
雲舒點頭,「我知道了。反正余姚離這兒不遠,夜赫身子也大好了,過幾日我便同你們一起回余姚去吧。」
夜赫從容地點頭道,「那好,待過幾日,再請媒人鄭重些到余姚去提親,然後將日子給定了。」
雲舒看也不敢看他,臉燒得飛紅。
直到回到大街。微風吹著臉頰方覺得好些。雲舒回頭看他,「你怎麼知道我爹娘住在這裡?「問了魏兄弟的。」夜赫抿著嘴唇說。
「總覺得你不像失憶了的人,」雲舒打量他。「那麼精明,哪裡像腦子受過重創呢?」
「我只是忘卻了部分記憶。並不是成了傻瓜啊。」他揉了揉她地烏髮。「明兒我會到皇宮裡去辭官。」
「哦。」
夜赫遲疑了下,本想問她要不要一同進宮去見韓霽一面。爾後想想。還是罷了。二人慢騰騰地回詠和園去,魏長歌笑看他們「在哪裡找著的他?」
「在客棧。」雲舒想到他剛剛地提親,臉不自覺就紅了。
夜赫攬著魏長歌的肩膀,哥倆往旁邊說別的事情去了。看他們時不時回頭來看自己一眼,雲舒越發不好意思了。不知道他們聊什麼呢?有沒有說到婚事……不知道魏大哥對於他們,是不是還那樣介懷?
也許他對她的心,已經淡了些些了吧?又或者,他把自己隱藏得更深了。但是不管怎樣,在未來的某一天,魏大哥肯定可以收穫他自己地幸福。
好久夜赫才回來,對她道「咱們回去吧。」
「你和魏大哥說什麼呢?」
「談了下關於詠和園。」夜赫微笑,「以後不當將軍了,改當商人罷。」
雲舒亦微微笑了。二人手拉手,朝著將軍府的方向走。那麼美好,那麼愜意。雲舒時不時看看他,四目相對,暖意從心底開始向四肢蔓溢。
以後,稱謂就要變了吧?夫君?相公?
雲舒撲嗤一聲笑了出來。夜赫睨她,「笑什麼呢?」
「沒有。」她仍是笑,像稠稠的蜜糖,甜到心尖。
「傻丫頭。」他捏了下她的手。
夜靜,雲舒去歇息時,夜赫方到父母的屋子裡去。當夜不語和夫人聽說他已經去提親時,十分詫異。從來沉穩的他,怎麼變得這樣毛燥起來?
夜夫人甚至覺得有些好笑。「也不等著我們請媒人去提親。這麼急匆匆地去,做什麼?」
夜不語什麼也沒說。夜赫看他道,「爹?」
夜不語背過身去,「你的事你自己看著辦罷。」
「爹不反對罷?」
「你要成親,我有什麼可反對的?」雖然他並不是十分中意雲舒,仍然介懷她的身世,但是兒子大難不死,也讓他們切深體會到只要他在身邊,他活著,便是最重要地。
「謝謝爹。」
於是商量找個吉日請媒人正式上門去提親。夜赫回到屋子,發現雲舒站在他門口走來走去,忙上前,「舒兒,怎麼了?」
「睡不著。」
他拉著她進屋,點了盞燈。幽幽燭光照著他們的臉,翦影晃動,一抹光亮在雲舒的臉上游移。夜赫慢慢地靠近來,低頭望著她地眼睛。
雲舒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去,「嗯……等我們成親,我們住這兒嗎?你若辭了官,還能住將軍府嗎?」
夜赫笑了,「將軍府是咱們爹的。」聽他說咱爹,雲舒地臉於是更紅了。「前幾年我在離這兒不遠置辦了座房子,一直空著,只是隔幾天便差下人去那兒打掃打掃。成親了,咱們就住那
夜赫輕輕環住她地腰,溫柔地親吻她的面頰。滾燙地唇最終落在她略顯蒼白的唇,細細地輾轉,意亂情迷之間,卻見她羞紅了臉,將他輕輕推開。
夜赫喘著氣,吻她光潔的額。「舒兒。舒兒。」他低低地呢喃。
「嗯?」「我愛你。」
那一剎那,有暖流在雲舒體內竄動。她依在他的胸前,什麼話也沒說。此時,他們已不需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