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倚在窗邊,繡著一個明黃色的荷包。寶菊走進來,「娘娘,這事兒真古怪。」
「怎麼?」她微抬了抬頭。
「在正殿的窗上竟有封信。還是用匕首釘著的。」
「哦?」皇后訝異,接過寶菊遞過來的信,迅速看完,面色微變。緊接著又笑起來。
寶菊雖好奇,卻不敢問。只聽得皇后道「準備輦車,去長樂宮。」
菊忙下去吩咐人準備去了。
到長樂宮時,韓霽還在床上休息。侍女正準備給他餵藥,皇后忙上前去將藥端來,親自喂。
韓霽見她來,不鹹不淡的,「皇后怎麼來了。」
「過來看看皇上。」她微笑,一勺一勺餵他喝藥。「這幾日感覺可好些了?」
「好多了。」韓霽抬了抬手,雖然還不大使得上力,但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這次還好夜將軍,否則……」她輕輕地歎。
完了藥,他欲坐起來,皇后拿了個枕子枕在他的身後,「皇后有話要說?看你欲言又止的模樣。」
皇后點頭道「今兒侍女寶菊在永惠宮的正殿裡撿到了封信——也不知該不該交給皇上。」
「哦?」永惠宮中有匿名信?「那想必皇后看過了?」
「是,所以才不知該不該交給皇上啊——,wap,更新最快.」
「拿來朕看看。」韓霽淡淡地道。看了皇后遞過來的信,面色頓時變了。就算這次有心包庇,但因皇后也知道了這件事,只怕拖不得了。
只好命人「傳關太醫。」
關太醫果然來了。帶來一個學徒,幫他背著箱子。此時要進得皇上的寢宮,便自己背了箱子進來。見皇后也在,請了安才問道「皇上身體不適麼?」
韓霽什麼也沒說。只是將信摔在了他的面前。「你自己看。」
關太醫見皇上這等樣子,心已涼了半截,急忙跪下來,一目十行看了那封信,手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起來。
「現在知道怕了?」韓霽嚴厲道。「想害大皇子的時候,怎麼就沒見你怕?」
關太醫立刻匍匐在地,不停地磕頭「臣知錯,臣有罪!」
「哼!」韓霽恨恨地道,「明知有罪還甘願去犯!你也是辦事辦老的了,朕打小兒起你就替朕看病,看你平日忠厚老實,何以年邁了要犯這樣的錯事!你可知謀害皇子要誅九族?!」
關太醫不停地磕頭,「皇上開恩。皇上開恩啊!」
韓霽生氣地道「將事情始末一一地告訴朕,興許還能饒你一命!若是敢隱瞞半分,立刻讓你人頭落地!」
「是……」關太醫顫著身子。遂將劉貴妃如何找到他。他又如何給皇子韓豫下藥一事毫無隱瞞地說出來,罷了整個匍匐在地上說著「臣不敢有半點隱瞞。請皇上開恩啊!」
「你怎麼會於貴妃合謀地?」韓霽微瞇起了眼睛。
關太醫跪在地上。好半晌,才說「臣有罪……」
「朕知道你有罪。罪可致死!」韓霽怒道,「現在朕問的是為何貴妃會與你合謀欲害皇子!」
關太醫地老眼裡盛了淚「罪臣該死。」接著述說劉貴妃請他到露荷殿去診脈,在偏廳等候著,有宮女給他上茶。
誰知喝了茶之後竟昏迷過去了,醒來身邊一個叫做素玉的宮女裸著身子啜泣,說是他將她強暴了。
慌慌張張地出來大殿,劉貴妃卻在氣定神閒的喝茶。關太醫歎道「都怪罪臣一時糊塗……」
「於是劉貴妃就以這個來危脅你?」韓霽的心越發涼了。與靈珊在一起這麼多年,他直至現在才知道她原來是那般惡毒!
太醫泣道,「穢亂宮廷罪名不小,臣家中又有父母幼子要撫養,所以……」
「所以她讓你害大皇子,你就真的動手了。」「臣是留了餘地地……」關太醫淚道。
「就算留了餘地,你也對皇子下手了!」韓霽怒道,「就算你被人所害玷污了宮女,也不該一錯再錯去害皇子。現今拉下去,待得貴妃審查清了,再辦你的罪。」
關太醫哭道「請皇上念在老臣照料皇上十幾年的份上,對老臣重輕發落……」
韓霽什麼也沒說,福祥光在外頭看得明白,叫來幾個侍衛,先將關太醫給拉走了。隨即命人去傳劉貴妃來。
那劉貴妃的眼線早就通報她關太醫被傳來的事情,心下早已不安,為今只能將韓熹帶來,臉上笑盈盈地朝皇帝請安,又見皇后也在,笑著道「姐姐原來也在。」
皇后臉上淡淡的,不怎麼理會她。
劉貴妃心裡有些惶恐,這次可不比上次,可以隨便就搪塞過去。臉上裝作鎮定自若的樣子,「皇上召臣妾來,不知有何要事商議麼?」
「關太醫已經招了全部事實,你還有話好說麼?」韓霽冷冷地看她。
劉貴妃心中打鼓,臉上疑惑道「臣妾不明白皇上說的話。關太醫招了什麼事實,與臣妾可有關係?」「不必再裝了,」韓霽冷冷地道,「上次龍鬚酥事件,朕已經是警告過你的。那時朕願意給你一個機會,只會不讓熹兒沒有母妃。可是看起來你並沒有意願要悔改,一次又一次地做出讓朕寒心地事來。」
劉貴妃慌了,忙跪下道「臣妾並沒有……」
「行了,朕都已經清清楚楚,不必多狡辯!」韓霽道,「謀害皇子乃是一等罪行。皇后,要如何處置?」
皇后緩緩地道「按後宮律法,凡是謀害皇族,當族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