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霽就寢前還在想,莫非真是的他想太多了?
好多天了,京城之內一點動靜也沒有。夜赫也消失地無影無蹤。看來一切並不是他所想像的那樣,會在夜赫消失的那天晚上,他們就動手。
冰塵躺在身邊,已經睡熟了。一絲困意來襲,韓霽躺下來,不久也進入了夢鄉。
睡意正酣,隱隱約約間,聽得一陣刀刃相接的聲音。驀地驚醒,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冰塵因他的動作而醒來,「皇上,您怎麼了?」
四周靜靜的,好像沒有聲音。
韓霽側著耳朵聽了會兒,忽的真實的一陣乒乓聲傳入耳中,他飛快地起身。冰塵也聽到了響聲,「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突然福祥光的聲音從外面慌慌張張地傳來「皇上,不好了!他們殺進來了!」
韓霽沉穩地問,「多少人?」
「好像有很多,」福祥光扭扭捏捏的聲音,「快隨奴才離開這裡罷,待將軍領了士兵來再說!」
韓霽問道「侍衛和那些反賊逆子打起來了?」
「打得不可開交,」福祥光道,「但是皇上安置在城安門隨時候命的士兵,現在還沒有趕到。那些逆賊只怕此時已經殺到長樂宮來了。快快撤罷!」
韓霽這才蹙起眉來。反叛的頭目,真的是韓霄麼?眼下是他帶領眾兵,殺將進來?他們怎麼過的宮門?!
如果士兵不及時趕到,他一雙空拳,怎麼敵得過千軍萬馬?到時韓霄若用劍指著他的腦袋逼他易主江山,易如反掌!既然後援未到。只能撤退。迅速換成侍衛的衣裳,長樂宮前二十來個侍衛,護送韓霽往飛柳院去.,電腦站新最快.
反賊既然能破門而入。四個城門都不是安全之地,此時唯有到妃子們地宮院去。方能拖延些許時間。只要等救兵來了便好。
韓霽邊走邊思索著。冰塵在旁邊忐忑不安,這是什麼樣的陣仗,她從未見識過。沒來由的緊張,撰緊了手
腳步急促地趕到飛柳院,上下皆醒。都知道有反賊衝進宮來了。當下整個皇宮都在沸騰,廝殺聲響,連綿不止。
韓霽在屋中負著手踱來踱去。不知他安置地三萬士兵幾時能到,又不知反逆那方有多少人馬!
外頭的情形看不到,唯看得遠處火光沖天,有吶喊打鼓地聲音。冰塵心中慌亂,端來綠茶一杯給韓霽,「皇上先喝口茶罷,勿需擔心。想必援兵很快就會到了。」
韓霽嗯了聲兒。卻不接茶,滿面的憂愁之色。若是此時帶兵趕到,他也好出去痛快一戰。此時像縮頭龜似地屈在這裡,真叫他納悶!
聲音。由遠而近了。
冰塵的心漸漸上懸。韓霽亦然。莫非,救兵還未趕到?還是……
突然之間萬千人馬吶喊的聲音像澎湃的潮水。從遠而近湧了過來。韓霽大驚,他知道,是他們近了!
難道所有士兵,竟不敵這些逆反麼?還是那些士兵也被收買了?
為什麼他們直接朝著飛柳院來,莫非是有人出賣了他麼?難道四面楚歌了?!韓霽混在侍衛群中,準備迅速轉移。
可惜才出飛柳院不久,追兵就已經達至了。奔騰地腳步聲,為首的那個,卻正是韓霄。
因為韓霽易了容混在侍衛中的關係,並不是一眼就能被認出來,但是他們此時已殺紅了眼,逢人便殺,哪裡管你是誰。
幾陣刀槍下來,侍衛已經死了幾個。韓霽有些心慌。多年不動兵器,他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矯健身手。縱然有,也敵不過眼前的萬馬千軍。
韓霄坐於馬上,一股傲立群雄之姿態。他銳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掃瞄了一眼,忽然就看到了韓霽。
他跳下馬來,拿著劍,朝韓霽走去。
韓霽猛得走出來,肅然道「韓霄!你想謀反麼?!」
韓霄微微笑,果然是你。這不是明擺了的事情麼,何須再問?」
「為什麼?」韓霽怒問。
韓霄依然笑意盎然,「我為什麼要回答你?如今你是在劫難逃了,速速送死罷。」
「想朕死沒那麼容易。」他拔出佩劍來,劍出殼清脆的聲音,彷彿昭示著曾經親密無親的兄弟之情地破碎。
身後士兵欲群撲而上,韓霄卻做了個停止的手勢,眼神冷冷地看著韓霽,「就讓你死在我的手裡,讓你心服口服。」
話音落,二人手中劍起,頓時鏗鏗聲響,兩隻劍擊在一起地聲音發出了些微火光。眼神,同樣凌厲。
韓霽不知道韓霄為什麼突然要謀反,他百思不得其解。眼下沒有救兵,他只能拚命一搏。也虧得韓霄想要與他單獨交戰,否則後面的人馬衝將上來,他轉眼就會屍首異處。與他獨戰,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心中默念,救兵能夠速速趕到。
幾回合下來,韓霽與韓霽身上都掛了彩。韓霽地手臂火辣辣地疼,繼而行動開始艱難。每一個格擋地動作都讓他的右手被剜割一般。
忽地,一支箭射進了他的左臂!
劇痛襲擊了他。他眼神冷咧,對韓霄道「放暗箭,算什麼?!」
韓霽對身後士兵道,「這是本王與他的較量,你們不必動手。」
兩個人的戰爭,仍在繼續著。韓霽持續落於下風,幾聲鏗響,長劍置在了他的喉尖之上。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面色開始蒼白,額上冷汗直冒。九五至尊的身軀,何曾受過這樣的苦痛!就算死,也還是驕傲的,他冷冷地看著他。「要朕死,至少告訴朕哪裡得罪了你,哪裡虧待了你,你為何要對朕如此!」
韓霄冷冷地,「也罷。就告訴你罷。」他眸光緊緊盯著韓霽,「天下間最吸引男人的是什麼?權利,女人!」
「那你當年又為什麼幫朕登上皇位!」韓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這是他曾經齊力斷金,排除萬難的皇兄嗎?不,太陌生了……他彷彿覺得,自己已經不認得他。
韓霄嘴角勾起冷笑,「男人對於權利的慾望,只會越來越膨脹。當年是年青不懂事,太顧念兄弟之情。如今我已經不是當年的韓霄了。本該屬於我的皇位,就該雙手奉還!」
說罷一劍就刺下來。
韓霽舉起手來,抓箭的右手卻已經軟弱無力。他揚了揚手,忽得觸到了什麼人的衣服,有人正飛速地朝他奔來,擋在了他的身前。
緊接著,聽到一聲悶哼,有重量落在他的身上,隨著那身子遲緩地降落,他猛得睜大了眼睛。
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