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是不信厭勝之術的。不過厭勝從前倒是後宮之中拿來陷害誣蔑最常用的手段,因為它方便好用,往往還屢用不爽,能讓誣蔑者收到好處。只是皇上不相信這個,用這個的人也慢慢地少了。
皇后道「除了字跡之外,你又有什麼能證明這個不是你做的?」
「奴婢在床底下撿到了一粒山楂核。」雲舒道,「我們屋中的小宮女皆不喜食山楂,山楂核必是那個將草人放我床底下的時候遺留下來的。」
說著拿眼睛去看桂枝。
那桂枝最是沒底蘊的一個人,頓時就叫起來「你看著我幹什麼?憑一粒山楂核就能證明是那個人陷害你,你當人家都是傻瓜嗎?」
皇后見她言語粗俗,形容不雅,皺眉喝道「不識規矩!退一邊去!」目光轉向雲舒,「單憑一粒山楂核,確實不足以做為不是你下厭勝的證據。」她緩緩的,眼神之中有著一抹狡詐的笑。
「普通的山楂核確實不能說明什麼,但是,山楂核上有鳳仙花蔻丹的痕跡。」雲舒伸出纖纖十指,指蓋粉嫩潤澤,從未有染過蔻丹的痕跡。「奴婢從不染蔻丹,我們屋中的宮女亦無人染。皇后娘娘若不信,可以召她們來檢視。而奴婢恰巧看到一名宮女,尾指的蔻丹有一絲劃痕。」
那桂枝在皇后身後,看了看手指,突的面色大驚。
皇后問道「哦?那名宮女哪裡當差的?」
雲舒望著惶恐的桂枝,心下歎息,但還是指了指她.,電腦站更新最快.
桂枝立刻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娘娘。千萬不要相信她——她是為了逃脫罪責才這麼說的。而且娘娘您不知道,雲舒這狐媚子除了厭勝想要害死皇上之外,她還和魏長歌有姦情!」
在場地另外三人都大吃了一驚。冰塵斥道「休得胡言!魏長歌不過一個廚子。與雲舒共事,你怎能這樣誹謗!」
「我可是親眼目睹她與魏長歌……」突然寶蓮走進來。附在皇后耳邊說了幾句什麼。雲舒看到皇后的眼眸裡迅速閃過抹兒驚喜,緊接著說道「傳。」
腳步聲響,雲舒偷偷看來人,竟是夜赫!他迅速地走進來,瞥了雲舒一眼。方對皇后行禮。
雲舒看到在夜赫看她的時候,皇后地眼裡,有明顯的失望。剛剛地驚喜,適才的失望,雲舒蹙了蹙眉,莫非皇后……
只聽得夜赫說道「皇后,臣以性命擔保,厭勝這種事雲舒不會做。請娘娘開恩,放了她吧。」
雲舒震驚非常!怎麼他也知道了這事兒。還是為了她特意趕來的麼?偷偷看皇后的臉容,倒是沒有什麼異樣,只是淡淡地道「夜將軍難道和雲舒很熟麼?」
赫道,「所以臣才敢用性命擔保。」
雲舒心撲通撲通地跳。原來她與夜赫竟這麼熟。他竟還肯以性命擔保她。一時間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亂亂的纏在心頭。
皇后頓了半晌,百種陳雜滋味繞上心頭。去狩獵時發生地事情她也有耳聞。雲舒與夜赫同處一夜,今兒又這般為她說情,難道…但此時雲舒在理,又有夜赫說情,她也不好怎樣,只好說道「就是夜將軍不擔保,本宮也會放了雲舒。這事兒必不與她相干,再加上夜將軍如此保她。」當下目光移到桂枝身上,命人上來「把她押下去,好好審問。」
桂枝頓時就尖叫起來,刺耳的「饒命」聲跟著她被拉出永惠宮而逐漸消弱下來。空氣中彷彿還有她掙扎的味道在綿延。雲舒輕輕地歎息一聲,今兒這樣對桂枝,也是迫於自保。
夜赫謝過皇后,將雲舒帶出來。冰塵微微地朝她笑,眉眼之間笑意深濃。自己則留下來與皇后拉拉常話。
雲舒跟在夜赫身後,出了永惠宮,她對夜赫福道「謝夜將軍今日救命之恩。」她揚起長睫,眸中映著他俊逸的面容,「只是你如何知道……」
「魏兄弟急忙忙地來找我。好在找著了。」夜赫的眸光緊鎖她的臉龐,「她們不曾對你怎樣吧?」
雲舒苦笑著搖搖頭。夜赫道「那就好。回御膳房吧,魏兄弟剛剛都急壞了。」
雲舒驀地心中一動。那他呢?是否因為她被抓到這兒來感到焦急?雲舒莫名地想要知道,可是這樣的話她是萬萬問不出口的,只是紅了臉兒,點頭。
有某種溫暖曖昧的氣息在他們之間游動。夜赫凝望了她半晌,眼神之間,彷彿有說不盡地話,說不出的捨不得,但最後只能化成一聲歎息。「以後在宮中小心些兒,並不是每次都那麼好運氣可以獲救。」
「我知道了。所以他才希望她能出宮……心裡隱隱的疼,最後看她一眼。「夜某還有事,先走了。」
他們分別,雲舒在轉過身地那一瞬間,心中有空落在蔓延。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悶悶地回到御膳房,魏大哥等人都迎過來,關心地問她怎麼樣。
得知她平安無事,慶大嫂雙手合十對著天空喊菩薩,說得眾人都笑了。「要是等菩薩來救她,估計雲舒姑娘這會兒還不能在我們身邊呢。」
雲舒笑笑,目光觸到魏長歌,朝他笑笑,他點了點頭,逕直走到廚房裡去了。用過午膳之後,御膳房的人各幹各地去了,雲舒看魏長歌一直悶悶不樂,問道「魏大哥怎麼了?」
長歌苦笑一聲。他又怎麼能讓雲舒知道,他此時才深刻覺得自己是多麼卑微。在她有事地時候,他根本幫不到她!只能乾著急。這次是夜兄救了她,下次呢?在皇宮之中這種事情多了去了,每次他都能找到夜兄麼?
雲舒微笑道「舒兒沒事了,你不要擔心。」
二人在一起,有僵澀的氣氛在流動。雲舒微妙地感覺著這樣地變化。從前和他在一起很溫馨,現在她卻發現,他最近經常沉默不語。他怎麼了呢?不喜歡與她在一起麼?還是……
她哪裡知道呢?這是他男性的尊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