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因為要趕早上的例行晨會,林慕月起了個大早,並習慣性的給洛西家的電話震了鈴,洛西是個嗜睡蟲,週一要是林慕月不叫她,她必定遲到無疑。
果然晨會開始了一半,洛西慌慌張張的跑來了。看著謝宇森殭屍般的面孔,洛西識時務的溜到了自己位子上,安安靜靜閉上了嘴巴。
「林慕月和蔡明明,週三出發去一趟南寧,參加『漓泉杯『中日韓模特大賽,爭取能對冠軍做一下獨家採訪,據說張瓊奪冠的呼聲很高,你們留意一點,機靈點」,謝宇森吩咐道。
「好。」,林慕月點了點頭,心想這下又要好久都見不到魏敘然了,心裡暗暗叫苦。剛進雜誌社的時候,林慕月特別喜歡出差,在雜誌社呆久了,一切都失去新鮮感,出差完全跟疲憊畫上了等號,況且這次居然和蔡明明是搭檔。
在南寧的採訪出乎意料很順利,而且初冬的南國也春意盎然、暖氣襲人,林慕月的心情很好。偶爾蔡明明約去吃東西,林慕月也會欣然前往,漸漸覺得蔡明明也沒那麼討厭。
「蔡明明,我想去一趟梧州」,中午吃飯時林慕月跟蔡明明說道。
「怎麼突然要去梧州?好像我們不需要去梧州啊,「漓泉杯」模特大賽的採訪工作都在南寧啊?而且我們還對冠軍陳瓊進行了獨家採訪,就等著回去拿獎金了,哈哈」,蔡明明雖對林慕月要去梧州感到很吃驚,但是還是咧著嘴巴傻呵呵的笑著。
「我去看朋友」,林慕月解釋道。
「哦,男朋友?」,蔡明明緊張的問道。
「不是,大學同學」,林慕月笑了笑。
「那不是男朋友,我陪你去得了,還可以照顧你。再說了反正工作就要結束了。等你看完朋友我們可以從梧州回北京」,蔡明明的心情出奇的好,不僅僅因為他自己單刀赴會誤打誤撞對冠軍張瓊做了獨家報道,重要的這次自己是在在林慕月的面前表現了自己的機智靈活的一面。
「不,不,不用」,林慕月慌忙拒絕,她可不敢想像她和蔡明明去見陳放是個什麼場面。
「那好吧,你一個人路上小心」,蔡明明情緒有些低落。
坐在從南寧去梧州的汽車,林慕月一直在想像和陳放見面的場景,心裡還是有些緊張。車到站時,林慕月感覺自己還沒有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還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陳放。
走在梧州的街道上,看到了許許多多的賣龜苓膏的店舖,空氣中飄著濃濃的龜苓膏的味道。「慕月,等什麼時候你到我的家鄉,我帶你吃遍梧州大街小巷的龜苓膏」,林慕月彷彿又聽到了陳放爽朗的笑聲。林慕月走進了一家叫「五福龜苓膏」的店舖,要了一碗西米龜苓膏,慢慢的吃著。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林慕月還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陳放,風風火火的趕來,難道只是為了一個紀念。握著電話,林慕月依舊不知如何開口。
陳放結婚的時候,林慕月沒有勇氣來梧州參加婚禮。她感覺自己很矛盾,一方面她怕看到陳放燦爛的笑容,那是她給不了陳放的幸福,但又更怕看到陳放過鬱鬱寡歡,她會覺得內疚。對於林慕月來說,陳放什麼樣子的狀態都會讓她覺得揪心。
梧州的山和水就很美,林慕月坐在江邊,暖風習習的吹起她的長髮,看著對面黛色的山,看著眼前粼粼的江和綠鍛般的秀水,林慕月有一種想跳下去的衝動,想真真切切的擁抱這山這水。
這是個澄淨的城市,生在這個城市裡的女子一定有一顆溫婉善良的心,陳放的妻子也一定這樣子的女子,有著是細膩溫暖的關懷,她的溫柔應該早已撫平了陳放內心坑坑窪窪的傷痛了吧?那自己為什麼有莽莽撞撞的來呢?林慕月有些不明白自己,苦笑,起身離開。
「林慕月」,林慕月彷彿聽到有人叫我,不可能,在梧州我只認識陳放,怎麼會這麼巧的遇到,一定是自己聽錯了,林慕月搖了搖頭,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著。
「林慕月」,林慕月感覺好像不是自己聽錯了,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林慕月果真是你,我一直在叫你,你都沒有答應,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陳放」,林慕月有些驚訝。剛才還在想不會那麼巧碰到陳放,結果生活就是那麼巧,陳放現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額頭上還有閃亮的汗珠。
「怎麼到梧州來了?」,陳放擦了擦汗問道
「我出差,你還是這麼能流汗啊?」,林慕月記得上大學那會,陳放每次跑完步,就大汗淋淋,頭髮濕濕,像剛洗過澡一樣。
「是啊,從小就這樣」,陳放笑了笑,「來梧州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啊?有沒有吃龜苓膏?感覺梧州怎麼樣啊?」
「不錯,挺繁華的,不愧是『小香港』啊」,林慕月笑了笑,自動迴避掉前兩個問題。通常在自己不知道怎麼回答時,林慕月還是習慣性的選擇逃避,林慕月常常嘲笑自己是個不夠堅強的膽小鬼。
「還沒吃飯吧?走,我請你吃飯吧,去我家坐坐怎麼樣」。陳放熱情的招呼道。林慕月覺得這樣子陳放有些陌生,回到家鄉後的陳放開朗了好多,他溫柔的妻子果然已經撫平了陳放內心坑坑窪窪的傷。
「不,不,不」,林慕月不知道怎麼面對陳放的妻子。
「那好,我們去鴻德餐廳吧,就在附近的」
吃飯過程中,陳放還是習慣性的給林慕月夾菜,林慕月卻再也不能夠心安理得。
「慕月,過的怎麼樣?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陳放對林慕月笑,就像是對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我還是老樣子,白天去雜誌社上上班,晚上偶爾跟朋友出去玩」,林慕月心裡突然莫名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