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歲寒心 正文 第四章 曖昧
    這是個戀愛的季節,空氣中情侶的味道,孤獨的人是可恥的。這是一個戀愛的季節,大家應該相互微笑,摟摟抱抱,這樣就好。生命象鮮花一樣綻放,我們不能讓自己枯萎,沒有選擇,我們必須相愛。D機中,張楚的低低的唱著。

    林慕月對陳放就感情淺淺的,像一種淡淡的曖昧。林慕月總是會想起三年前的月光下那種自信的笑臉,想起陳放對她的好和隱忍的愛,會懷念陳放大清早給她買的豆漿油條,會懷念他寬闊的肩膀和溫柔的笑。好幾次她都想打電話給他,想知道他在梧州是不是過的好。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夠,自己不能夠太自私,既然不能夠給他整顆心,就不要再繼續那比朋友多一點的曖昧,就不要讓他抱有希望然後絕望。

    三年裡,陳放從來不要求林慕月做什麼,他們很聖潔的相處,陳放只是在慕月不開心的時候給他一個肩膀,只是在過馬路的時候拉住林慕月的手。林慕月似乎已經習慣了陳放在身邊靜靜的等待,她以為陳放的臂彎永遠是她的依靠,她以為陳放的不離不棄是無限期的永恆,所以她不曾對陳放言愛。她總是在想等到有一天魏敘然的影子在她的心中模糊掉的那一天,她就做陳放最美的新娘。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沉默終究是傷害了一顆癡情的心,陳放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了,他終究沒有勇氣等到她愛他就走了。

    林慕月有時候會想如果陳放是自己的家人就好了,那麼他就不會離開,不會傷心失望,她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或許她是個太貪婪的女人,自己無法給於同等的愛,卻渴望那份溫暖永遠不降溫。

    林慕月總是在睡不著的晚上,守著滿地的月華,想起那張乾淨的面孔。魏敘然,那個還沒有出場就讓陳放潰不成軍的男人,那個和林慕月只有幾面之緣的男人,總是那麼的讓她魂牽夢縈,愛情真的是一件奇妙的事情。林慕月忘不掉新生報道那天,魏敘然溫柔的眼神,微笑的嘴唇和舊舊的紅襯衫,那零零星星的記憶就像是胎記一樣長在了林慕月的身上,思念伴隨著她的青春在一天天的長大。

    林慕月總是想像有那麼一天,在人山人海中忽然遇到魏敘然,微微一笑,輕輕的一句問候,「是你嗎?」,然後十指相扣,緊緊擁抱。可是這一切的美好在林慕月夢醒後便逃之夭夭,就像畢業後便杳無音訊的魏敘然一樣。或許陳放說的對,今生來世她都不會見到魏敘然。可是她為什麼還是不肯接受陳放現實的溫暖,而選擇飄渺的夢呢?

    我渴望見到你,

    是因為我想你,我太喜歡你

    我如果突然消失,

    也是因為我太喜歡你,想你

    是啊,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的

    但是,其實、、、你知道嗎?

    其實,我真的只希望那公正的時間能帶我你的消息

    童話中說,只要堅持守侯下去就能夠看到光明,然後會在一個鋪滿鮮花的地方找到天堂。洛西說慕月太傻,居然會相信一個童話,童話中王子和公主都會過上幸福的生活,可現實中王子會娶歹毒的婆娘,灰姑娘卻依舊是灰姑娘。慕月是相信這個童話的脆弱的孩子。然而儘管林慕月每天外表平靜,對人也彬彬有禮,看起來也有那麼一些不可侵犯,但是她依舊沒有辦法把心疼埋藏的嚴嚴實實,她安靜的眸子中總是在游離,困窘的內心無處安放。

    雜誌社裡的同事都紛紛不相信這麼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居然是單身,可是看到她除了洛西便沒有什麼親近的人也便不再猜測。幾個單身的男同事打賭競賽看誰能夠現追到林慕月,可是她對誰都是淺淺的笑,外表柔美,但是內心卻像是一塊冰一樣,即使在北京四十度的酷夏也依舊燃燒不起來。

    「洛西,林慕月不會是拉拉吧?」,蔡明明有一天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他媽才是拉拉呢!」,洛西聽不得別人對林慕月說三道四。

    「她和她愛的男人走丟了」,洛西不知道這樣子的回答蔡明明會不會滿意,但是林慕月和魏敘然的確是走丟了。

    下班後,洛西喜歡拉著慕月去逛各式各樣的酒吧,或者去LUB跳舞。慕月總是要一杯酒,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發呆。寂寞的男女,大膽的調情,一切在這種曖昧的氣氛中變得順理成章。

    洛西就像一條魚一樣穿梭男男女女中間,跳到盡興的時候,她會誇張的嚮慕月招手。慕月很羨慕洛西的性格,外向爽朗,她活的很舒展,就像是一個搖曳多姿的柳樹,無論刮什麼風,她都可以隨性自如的舒展自己的生命,懂得隨時隨地的尋找生活的樂趣,沒有她的拘謹和放不開。

    洛西說,這是個離曖昧很近,離愛很遠的時代,為什麼先交一個男朋友?嘗試著真心的對待他,說不定會發現自己一直一直的等待是個錯誤。

    慕月不肯。她是個寧缺毋濫的人,跟陳放在一起三年都沒有從心中抹掉那個影子,她不想再做一個自私的女人,不忍再傷害一顆心,也不想讓別人來打攪她的安靜。

    日子就這樣的過著,沉靜的像一潭死水。林慕月不知道終點在那裡,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過去的等待,總是有陳放在自己的身邊,難過的時候總會溫柔的聲音告訴她,「別怕,有我呢」,但是連自信的陳放都放棄了等待,那自己呢?是不是要在徒勞無期前途渺茫的等待中蹉跎掉自己的青春。

    洛西說,慕月你看,街燈下你的影子看起來都那麼的幽怨。

    慕月知道雜誌社裡男同事之間無聊的打賭,她感受的到蔡明明看她時躲閃但又熾熱的目光,卻裝作一無所知,對他們依舊是淺淺的微笑,拿捏著自己的尺度。

    最近,雜誌社籌劃了一個北京十佳青年才俊的系列報道,謝宇森說,這次報道的組織的好壞直接關係到雜誌社在能否擴大自己的聲譽和影響力。每個人頭上就像上了緊箍咒,緊張兮兮的,不敢有一點閃失。

    林慕月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騾子一樣,每天背著相機和錄音筆在北京的大街小巷不停的走啊走啊。看到鏡子中憔悴的臉,大大的黑眼圈就像是剛花過的煙熏妝一樣,林慕月有些心疼自己。

    早上剛到辦公室,林慕月就發現自己桌子上的放著一隻白色的風信子,林慕月有一種恍恍惚惚的錯覺。

    林慕月曾經跟陳放說過,她特別喜歡白色的風信子,淡雅寧靜,代表著不敢表露的愛,她喜歡那種掩藏的深情,但是陳放總是喜歡送她木棉花,慕月不喜歡怒放的木棉像騰空而起的火焰一樣盛開的樣子,但她每次還是會淺淺的笑著說謝謝。直到陳放走後慕月才知道木棉的花語原來是珍惜眼前人,其實陳放才像是一隻淡定開放風信子,他掩藏著自己的深情,不讓她有負擔壓力,他總是在委婉的含蓄的提醒她要珍惜眼前的幸福。

    慕月終於明白了陳放所說的自己笑容背後淡淡的疏離和淺淺的客套是什麼樣子,它就像一張銳利的刀片,一天一天的在削薄著陳放的深情,終於陳放的心再也沒有力量承受刀片切下去的傷痛,他選擇了放棄。

    周圍的同事都在忙乎著自己的工作,沒人注意到林慕月緋紅的臉和起伏不平的回憶以及複雜的內心變化。

    「林慕月,你來一下」,謝宇森站在辦公室門口叫道。

    林慕月趕緊放下了花,拿著自己重新改好稿子去主編室.謝宇森的臉色陰沉,林慕月心裡有些誠惶誠恐。林慕月最近的狀態很是不好,可能是工作一段時間,新鮮後的疲軟,做事有些顛三倒四,寫的稿子第一次被謝宇森退了回來,所以當謝宇森叫他時,林慕月明顯感到自己底氣不足。

    「進來,坐吧」,林慕月剛要敲門,就看謝宇森頭也不抬的說道。

    「主編,這是我剛改好的稿子」,林慕月輕輕將稿子放在桌子上。

    謝宇森抬頭看了一眼,笑笑地說,「哦,放那裡吧,上次交稿時,我的話有些重,生我的氣了嗎?」

    「怎麼會啊」,林慕月趕緊說道,「主編還是為了我好,是前些天我的狀態不太好」,林慕月看得出謝宇森對自己的器重,但是作為雜誌社的小子輩,還是的處處察言觀色,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謝宇森點了點頭,好像是很滿意林慕月的回答。

    「你是F大的吧?」

    林慕月一怔,「對啊,怎麼了?」

    謝宇森沒有回答,接著說道,「下周你去做一個張翰的採訪,張翰可是現在北京廣告界領軍人物,不簡單啊,這次我們北京十佳青年才俊活動準備做一個他的專訪,你認真準備一下,對了,他也是F大的」

    「張翰?」

    「怎麼你認識?」,謝宇森似乎很高興聽到林慕月的這一聲疑問。

    「名字有點熟」,陳放有個很好的兄弟也叫張翰,林慕月不敢確定此張翰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張翰。

    林慕月離開主編室,剛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洛西就探了個腦袋過來,「怎麼,謝老頭沒找你麻煩吧?」,上次謝宇森狠狠的批了林慕月,嚇得洛西最近也老實了很多。

    「沒呢,他分配了我下周的工作,要我做一個張翰的專訪」

    「張翰?就是未之然廣告公司的張翰?」,洛西睜大了眼睛。

    「是啊。怎麼了?你怎麼這麼吃驚?」

    「這個人據說很有才,好創意多的像黃河氾濫一樣,被稱為什麼北京廣告界新起的領軍人物,不過聽說此人性格挺怪的,謝老頭是不是找你麻煩呢,千萬別到時候完不成任務」,洛西不無擔憂的說道。

    「不會的,放心好了」,林慕月拍了拍洛西的肩膀說道,表現出一貫的自信,工作上從不擔心和懷疑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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