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這是多久具有詩情畫意的一幕。
試想,夕陽西下,黃昏的最後一抹餘輝仍微微顫抖的掛在枝頭,一層古樸的泛黃色,肆無忌憚的渲染著憂傷楚楚的別離,在那種爛漫而哀傷的氛圍中,古道旁,你跟你心愛的人兒癡癡佇立,蕭瑟的西風,帶起她白色飄揚的衣襟,枯黃的野草,那是你心靈落寞的情懷。
在斑駁的年輪印跡中,她,是你刻骨銘心的一道傷痕,縱然不願再相識,但,其實,再怎麼,無法欺騙內心,你,仍只是期待與她一起,一起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的那輪殘陽,當它黯然逝去,當那輪見證著永恆的新月升起,你們融入夜色中,彷彿佇立千年的蒼老雕像,彷彿正在傾訴著一段恆遠不變的誓言,彷彿耳旁正環繞著青春被歲月風乾的呤唱。
然而,當冰冷的皎潔徹底籠罩大地,月色繾綣,思緒如潮,她,又宛若這許清輝般,永遠只是可望而不可及,或,只能隔望欄柵,相秋水而凝眸。
此時,於情於景,老君山下方,一個荒涼的小松岡,這裡雖無楊柳依依之姿,但卻具松柏古怪之態,從黃昏起,就有倆個人影靜靜佇立於此。
黯迷離,誰與訴,如夢年華,鉛華塵滿路,欲把情懷詩裡顧,無奈神傷,恍惚難成賦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是想開了麼?我不是放棄她了麼?怎麼…我會那般想念她?
神情恍惚的吳霜,瞳孔有些渙散,楚凝煙漠然佇立在他身旁不遠處,倆人形同陌路,又似乎回到了初見時那陣一樣,倆人相隔很近,但心靈上距離,似乎正逐漸變的遙遠起來。
她?那她呢?眼前漸漸浮現出一個可愛的女孩,餘杭區的那麼些往事迴盪腦海,李依然麼?
吳霜自嘲的笑了笑,甚至忽然的就有些看不起自己,當初,向她表白的時候,潛意識中,他已經拋棄了她,此刻,竟還有臉想她?一種莫名負罪感開始纏繞,他摸摸自己的臉頰
切
你該醒醒了
目光投向老君山頂,在漆黑的夜晚中,那些璀璨的七彩光澤顯得絕倫絕美,笑了笑,吳霜邁開步伐。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霜兒,你到底在哪,九天了,已經九天了
久違的月光爬上窗前,清幽黯黯,李依然神情煢疚,孑然孤立,凝望著遠處光彩燦爛的山頂,蹙起讓人心憐的柳眉,柔弱無骨的身軀俯在窗台,眼神迷離楚楚。
良久,歎了口氣,她折回臥室,打開筆記本電腦,這是阿飛應她要求去鎮子裡買來的。
登上QQ,點開11的頭像,癡癡看了一會,再打開自己的Q-ZONE,點擊發表日記,手指在鍵盤上跳落著一個個音符。
剪紅情,裁綠意,花信上釵股。殘日東風,不放歲華去。有人添燭西窗,不眠侵曉,笑聲轉,新年鶯語。舊尊俎,玉纖曾擘黃柑,柔香系幽素。歸夢湖邊,還迷鏡中路。可憐千點吳霜,寒消不盡,又相對,落梅如雨。
窺月亭,初觸萌芽,天心湖畔,誰系歸舟,百合漫天花非花滿畫,幻真幻假,羽翼天使猶為她?料得相逢神農際,冷艷無雙落誰家?天生橋頭共生死,猶羨與君同,恨不相逢,黯然淡場,淒,涼
寫到這,淚已濕了眼角,她不懂,自己為何會這樣,只是,這一刻,自己,真的就很想他,想著,如果他在身旁,看著他笨拙的樣子,好像就擁有了全世界,好像自己不再是一個人。
但吳霜失蹤後,她,似乎是一個被孤棄在角落的小女孩般,無助,彷徨,李依然,她父母不見了,將近一個月沒有了消息,她當然隱約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只是她不敢往深處想,而吳霜,恰巧是一盞黑夜中的明燈,帶給了她一種說不清的安全感,從而,她逐漸對吳霜產生了依賴,讓她覺得,自己不再彷徨,不再孤單。
這,是一種渴望相濡以沫的酸楚,兩顆同樣稚嫩的心,曾有過相融,那種慌亂的心悸,讓人懷往留念,仍記,那笨拙的一吻,猶如劃破蒼穹的閃電,帶著種種欲裂於然的情愫,讓她,與他,一起迷失,沉淪。
吳霜,壞傢伙,我恨死你了,我恨你,為什麼不出來,你躲著我嗎?咬著下唇,如同秋水般的瞳孔裡泛起絲絲漣漪,雙手如飛,再次在鍵盤上奏起一曲心酸的調調。
「你好,我是這裡的負責人,你可以叫我阿飛。」
夢思漠然點點頭,打量下周圍的環境,說:「認識吳霜麼?」
「認識,可…可」
「嗯?」
搖頭,阿飛有些無奈道:「上次我們遇到龍組的人,鬧了點矛盾打了起來,結果吳霜跟另一位女孩掉到九沖河去了,到現在還沒信息,只有我跟吳霜的另一位朋友脫離。」
「廢物!」
「你!」阿飛猛然從座位上站起來,有些憤怒道:「你說誰?」
「你。」
「你!你!」
「為什麼他們失蹤了,你還留著?怕死的廢物!」
瞥了憋的通紅的阿飛一眼,張夢思徑直走出去,來到另外一所房間前,敲敲門。
「主上,吳霜與楚凝煙失蹤了,小姐暫時沒有任何消息。」
「嗯現在先密切觀察著那邊的山頂,一有動靜就告訴我,明天我們再上去看看。」
「是,主上,不過,似乎吳霜還帶了位朋友前來。」
「嗯?帶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