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不是你有心奪取慕容松濤的手裡的寶藏鑰匙,他怎麼會認識西北?」慕非難一直沒有出聲,這時卻忍不住,劍又一次刺出,只是張嘴說話,手底就難免疏神。
「小心!」莫西北的劍一提,將一個試圖偷襲慕非難的錦衣衛削傷倒地,這才瞥了一眼朱厚韌道「今天你即使能說得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你心狠手辣最後眾叛親離的下場。」
「是嗎?」朱厚韌狂笑,「臭丫頭,我對你就是太客氣了,今天就看看,你又是個什麼下場。風兒,你要為了她欺師滅祖,你就和他們一塊上吧。」
楚俊風身子微微一震,卻沒有再遲疑,長劍斜刺,直逼朱厚韌的肋下。
眼見楚俊風真的出手,朱厚韌眼角凶光一閃,身子歪躲開楚俊風的劍,又旋身避開慕非難橫削的一招,腳步飛快,已經移到莫西北身前,卻對準莫西北,凝聚十成真力,狠狠的就是一掌。
「西北,我和慕兄就好,你閃開。」楚俊風不及攔截,只得飛快的一劍反削,而慕非難的劍也方向一轉,從另一個方向削過來。
莫西北劍尖點地,整個人借力躍起,從朱厚韌頭頂翻過,此時一個偷襲她的錦衣衛正站在她身後半步遠的地方,揮到合身撲過來,朱厚韌的一掌推出,莫西北人影不見,錦衣衛的刀卻到了眼前,躲閃或是撤招難免傷及自己,朱厚韌索性一掌仍舊直直拍出,不偏不倚打在錦衣衛身上,一瞬間骨頭斷裂的卡吧聲清晰可聞。
圍住幾人的錦衣衛和御林軍都將這一掌看在眼中。所有人的手都頓了一頓,腳步不受控制地後退,不知是被朱厚韌瘋狂的眼神驚嚇。還是忽然覺得兔死狐悲,物傷其類.更新最快.
莫西北的身子還沒有落地。劍已經分心刺出,配合著慕非難與楚俊風,三劍呈品字形,鎖住了朱厚韌前後地所有退路。
當當兩聲,朱厚韌擋開了身前的兩隻劍。與此同時氣凝後背,莫西北一劍刺入他地身體內,卻被他的真氣順著劍身一撞,整個人踉蹌了兩步,幾乎吐出血來。
楚俊風、慕非難不等莫西北後退之時,已經換招,不知怎的,朱厚韌居然沒有躲開,兩人的劍同時在他的腿上刺出了一個對穿地血洞。
勝負的決定。最終只在一個瞬間。
朱厚韌雙掌揮出,逼退楚、慕二人,腳步不動。卻忽然咬破舌頭,吐出一口鮮血來。莫西北對江湖一貫一知半解。並不瞭解這種近乎入魔的武功。可以在瞬間激發人體最大的潛能,但是一旁的楚俊風和慕非難卻都大驚。兩個人幾乎同時躍起想伸手去拉開莫西北,然而更快的,朱厚韌猛然躍起翻身,雙掌一前一後劈出,直奔莫西北撲來。
當熱辣的掌風撲面而來時,莫西北的腦子有一瞬間是空白的,首先想到要躲,可是身後到處是人,跳起來都沒有落腳地地方,而當日寶藏山洞內,那本破爛書中的一句話卻很無厘頭的冒了出來,「他橫任他橫,清風拂山崗。他強任他強,明月照大江」,當時看到這句時,她還好笑,怎麼幾百年後電影裡地台詞這裡也有,只是,此時頭腦因為空白而反而空明,整個人醍醐灌頂一般的通透了,身子也不急於跳躍閃避,只是腳下輕移,隨掌風強弱變化晃動,直到朱厚韌地掌近在咫尺地時候,才將身體向後徐徐彎下,掌心向外一引,卸去劈面而來的力,隨後手中地劍也輕緩的刺了出去。
那掌風幾乎擦著鼻尖過去,而莫西北這樣看似有些漂浮無力的一劍,劍身居然整體扎入了朱厚韌的軟肋當中。
身上驟然一冷,朱厚韌的內力順勢散去,他兩次強催天魔解體大法,內力耗竭,此時身子頹然滾倒,有些不可置信的支起身子,慢慢低頭看看肋下,看著大量的血不受控制的湧出,再抬頭時,眼神裡有不解也有絕望和釋然的混雜。
「逆賊已死,你們還要犯上作亂嗎?」一劍刺出,莫西北同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倒地的朱厚韌,慕非難已經飛快的撲過來,自身後擁住了她的身子,他的手很冷,居然比莫西北的還要冷,只是還不等他們彼此安慰,很突兀的,有人高喊了一句,而這聲音一聽就毫無內力,不過卻很響亮,當然,可能也很威嚴。
混亂的場面,終於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一點。皇帝輕輕拉開一直擋在身前的蔣太后,一步一步走到後暖閣的中央,竟然全然不畏刀劍,神情也和平時慵懶的無所事事大不相同,此時冷峻威嚴的眼神向周圍一掃,氣勢竟和平日早朝並無二樣,「逆賊已除,今日之事,朕知道全系朱厚韌一人謀反作亂,諸位護駕有功,朕一定會論功行賞,你們都記住,君無戲言。」
片刻後,兵器落地的聲音紛亂,後暖閣內,除了朱厚韌、莫西北、楚俊風、慕非難以及皇帝和蔣太后之外,所有人都紛紛丟下兵器跪倒,高呼萬歲。
「你看,你輸了。」皇帝一笑,看向正顫抖著想站起來的朱厚韌,「朕才是受命於天的人,朕才是這天下真正的主人,這才是天命所歸,你看,朕給了你這麼好的機會,你還是輸了,還是要死。」
「你從什麼時候發現的?」朱厚韌瞪著皇帝,問得略有些奇怪。
「從朕登基開始。」皇帝一笑,「你不知道吧,當年皇城大火,建文帝生死不明,對他的追查,從來沒有終止過,現在朕也不怕告訴你,除了東廠之外,一直還有一隻人馬在追查當年建文帝后人的行蹤,很不巧,朕登基時,正好,就查到了你。」
「那你為什麼不先下手,賭這麼大,你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朱厚韌面色一變,聲音終於有些顫抖了。
「朕都和你說過了,朕才是受命於天,所以朕不會輸,至於你——」皇帝笑笑,「你以為你計劃周密,但是你一定沒有想到,你唯一的兒子,此時,已經先你一步,去見你們的祖宗了。」「你!」朱厚韌一聽這話,猛然從地上一躍而起,手指皇帝,卻只搖晃了走了兩步,眼看皇帝滿眼警惕的隨著他前進的步子連連後退,忽然哈哈大笑,「你好,你很好,朱家的子子孫孫,果然都夠狠也夠……」話並未說完,人已經再不能支撐,腳下一軟,頹然跌倒。
「師傅!」楚俊風不忍,輕輕上前,跪倒在地,扶住了朱厚韌顫抖的身子。
「……」朱厚韌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只是終究沒有出聲,眼睛仍舊牢牢的盯著皇帝站立的位置,漸漸沒了呼吸。
窗外,此時終於晨光乍現,依偎在慕非難懷中的莫西北猛然聽到後暖閣的二樓傳來陣陣細弱的嬰兒哭聲,心下一動,率先跑上二樓,只見一把沾血的匕首落在地上,一個渾身粉紅臍帶未短的嬰兒正躺在紅綠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