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的面色肅穆,蕭瀟完全沒有想到葉夫人會這麼問她,這麼赤裸裸的把這些家庭的內幕揭露出來問她。
這一定是有目的的,蕭瀟第一意識就是這個,然後,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瞪大了雙眼,用手摀住自己張開的嘴,臉色唰的變得淒慘無比,她已經知道葉夫人話裡的潛台詞了。
看見蕭瀟的樣子,葉夫人心中一陣惋惜,卻不得不硬下心腸繼續說下去,「你嫁入倪家為的是什麼,你想要得到的是什麼?你做的這一切會因為某些事,某些人而改變嗎?你有沒有下定決心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把你的目標放在第一位?還是,你會柔弱的被某些事情擊倒?」
看著蕭瀟眼裡閃耀著憤怒的光芒,葉夫人說的越發的鏗鏘,一字一句擊打在蕭瀟的心上,不斷的提醒著她她的目的,對於葉夫人可能會知道這一切蕭瀟早就心裡有數了,倪碩頤提醒過她,榮安人提醒過她,每一個人都若有若無的向她暗示著這一切,而她在做決定的時候就像一隻撲火的飛蛾,義無反顧的勇往直前,就算犧牲掉自己也無所謂,就算犧牲掉一切也無所謂,在這個時候,她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這樣堅定的決心現在卻因為舒暢,那個男人而動搖了,蕭瀟不知道葉夫人為什麼要激發出她的恨意,為什麼不准她在這個時候墮落,也許,她現在已經成為了他們倪家或許好幾個大家族的棋子,才會這樣吧,但是,她已經下定決心要以力破局了。
可是。心中有股酸澀的感覺不斷的在啃噬,她畢竟還是經歷的太少,仇恨本來就是放任自己地私心.新最快.到現在為止,她學會了如何去隱藏。卻沒有學會如何去漠視自己的
蕭瀟在掙扎,葉夫人可以明顯的看出來,於是,她靜靜地站在一邊,等待蕭瀟的決定。激發蕭瀟地仇恨是所有人不希望看見的東西,但是,這是現在唯一讓她振作的方法,未來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去面對,如果蕭瀟沉淪的話,葉夫人不知道她會不會崩潰,而倪碩頤又會發生什麼事。
葉夫人不否則這其中地私心比較重,但是,她也是真心的喜歡蕭瀟這樣的女孩子。執著,有毅力,心態稍微有些扭曲。卻不到讓人厭惡的地步,至少。她是憑藉著自己的聰明來達成自己的目的。而且,她不虛榮。不浮華,沒有被這個世界的東西所污染,比較起這個時代的太多女孩子來說,她顯得太過樸實了,這是他們這個圈子裡很難看見地,見了太多花婕妤這樣的女孩子,再看見蕭瀟,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葉夫人相當喜歡聰明地女孩子,女人,總是要有些自己的小手段才能在這個世界生活地很好,只是有些可惜蕭瀟把這些小聰明用在了仇恨之上,也無妨,不是嗎,沒有前因,哪兒來地後果,只要他們有心的引導,可以預料到事情回向好地方向發展的,畢竟,大家的共同目標都差不多,蕭瀟的確選擇了一個正確的跳板。
關於倪家的事,葉夫人作為一個外人無法說的太多,而倪碩頤又堅持要讓蕭瀟自己去看,自己去想,有些東西只有自己看過了,通過自己的思考得出來的結論才能讓人信服,否則空口白話,塗添煩惱而已。
「我想去看看舒暢。」蕭瀟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了,面上的神情讓人看不透。
葉夫人點了點頭,微笑道,「安人說你絕對一起來就會提出這個要求,我說,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一定會經過慎重考慮的。他是你的朋友,你的兄長,你去看他,當然是應該的。」
蕭瀟不語,葉夫人反覆的提醒她她和舒暢的關係,怕的是外人的流言,她心裡明白,可是,現在還有必要麼?現在的情況恐怕外面早就流言滿天下了。
這下可好,倪家父子爭秘書之後又有一個新花邊,這秘書不甘寂寞,還勾搭了另外一個秘書,呃,沒準還有版本是說,倪氏兩秘書合謀謀取倪家家產,卻不幸在婚禮上事情敗露。
從床上起來,葉夫人帶著蕭瀟下樓去,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和刺目的白色讓人頭暈,蕭瀟的心情怎麼也提不起來,舒暢,這個既像親人,又像朋友一直默默守候在她身邊的人,會是就這麼走了麼?
蕭瀟一直不敢問出口,答案卻是已經顯得那麼的明顯,蕭瀟顫抖著一步步的向前走,這條路是通向停屍房的吧?
明明醫生都說他沒事了呀!
舒暢的那位老母親,蕭瀟不知道該如何向她開口,寡居多年,就這麼一個兒子,這麼一個給予了無限希望的兒子,孝順的兒子,就這麼走了,還是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她會如何來面對未來的一
一邊走,往事一幕幕的在蕭瀟眼前像放電影般一一掠過,已經是春天了,醫院為什麼還是這麼冷?
看見那三個字的時候,蕭瀟幾乎以為自己會再次暈過去,還好,她沒有,她只是晃了晃,適應了眩暈的感覺之後,輕飄飄的站在門
錢多果然好辦事,在賄賂了看守停屍房的人幾張鈔票以後,那個人終於點了點頭,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把鑰匙,去打開那扇沉重的大門。
隨著吱呀一聲,大門開了,門裡的溫度比外面又冷了幾分,陰森森的,葉夫人畢竟是女人,面對這樣狀況有些害怕,她還是咬了咬牙,跟蕭瀟一起走了進去。
蕭瀟幾乎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重量,她幾乎是跟在守門人身後飄過去的,她不知道她的背影在葉夫人的眼中是那麼是蕭瑟,有些蹣跚,有些絕望,葉夫人緊緊的跟著她,即使害怕,因為她知道,蕭瀟能不能過這一關就是看現在了。
冷藏箱被拉開,裡面的人已經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蕭瀟緩緩的,緩緩的把手放到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上,閉上眼睛,像是在摸一塊冰,眼角,淚水忍不住的向下掉。
「舒暢,能不能告訴我,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