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第一個提出問題的人竟然是一心想砸了清新的王峰,緊接著李永福充滿希望的眼神投過來,所有人的眼光都圍繞在這個年輕漂亮的都市小姐身上,正如蕭瀟所預料的,在最壞的情況下,只要給予一定的希望,人都不自覺的把眼前的無盡黑暗中的一點星星之火看做生命中最大的一點火光。
蕭瀟並不著急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在坐的這些人都是清新的債主,甚至,有些人和清新糾纏不清的債務關係已經可以追溯到幾年前——清新就從來沒把錢付清過。
對於這麼一個流氓企業,現在又出現一個這麼一個不懂得經營,拋開自己職責,讓債主把自己的工廠給拆賣掉的女人,一個年輕的讓人無法相信的女人,所有的人都明白,及早的把錢收回來,然後從此都實行貨到款到的方法才是最正確的。
可是,沒有在華夏做過生意的人不會明白,一個有著穩定銷售渠道的工廠就像是一個正在滴著蜜糖的蜂窩,對於一隻餓極了的熊來說,有著莫大的誘惑,即使知道裡面的蜜蜂是充滿了危險,足以叮的它滿頭包,任然情不自禁的撲上去。
吊足了胃口,在王峰幾乎快要失望的再次從旁邊拖出一把椅子的時候,蕭瀟開口了,「林秘書,麻煩你把這些文件夾發下去。」
林秘書依言行事,把複印了所有今年簽訂的明年清新銷售合同的文件夾一一交到這些供應商的手裡,蕭瀟勾著嘴角,看眾人臉上的臉色.,電腦站更新最快.
眾人臉上地臉色此刻變化精彩至極,對於清新來說。這些東西都應該屬於商業機密的範疇,雖然清新已經把銷售的聯繫人,聯繫電話一項全部都用白紙蓋住了。可是上面地銷售金額和甲方的所在公司是一目瞭然。很顯然,大多數人都不明白蕭瀟地意思。也把疑問充分的擺到了臉上。
蕭瀟開口了,「我知道,大家都不明白我把這些東西拿給你們看是什麼意思。」頓了頓,蕭瀟喝了口水潤潤被煙霧侵襲的喉嚨,「我只是想告訴大家。我們清新現在雖然沒有錢,只要這些合同可以順利的話,明年我們收到的款項在保證了工廠地正常開支以後,都會支付給你們。嗯,如果有人對於這些東西有意見的話,我可以給你們看看原件。」順便揮揮手上的文件夾。
蕭瀟笑的很和氣,坐在下方一直不開口的一個年輕的看起來像銷售的男人站了起來,勾起嘲諷的嘴角,不屑的把文件夾扔到腳邊地地上。「可惜的是,清新現在連一分錢都拿不出來,再也沒有供應商給你們原材料。這些合同只會讓你們在合約到期的時候支付上一大筆違約金而已。」
蕭瀟看著這個年輕地男人,他無疑是一個能夠看穿表面看本質的人。可惜地是。他還太年輕了,學歷讓他可以看清問題地本質。社會經歷卻無法讓他把人性摸透,蕭瀟也不知道這些想法是從哪兒來的,事實上,她見過地人不多,她也很年輕,年輕的讓在座的每個人都沒有正眼瞧過她,如果這些人正眼看看現在的蕭瀟的話,他們會發現現在的蕭瀟和剛才的不一樣了,剛才的蕭瀟像一個無賴,而現在的蕭瀟像一個經歷了許多的智者,用一種睿智的目光看著所有的人,像是在看一群淘氣的孩子。
「的確,」蕭瀟點頭,「我付不起這樣的法律責任,所以,現在我只有三條路可以走,要麼把清新給拆賣掉,要麼,把手上的合同轉出去,為工廠贏得時間,還有一條就是傻傻的等死。」
語畢,蕭瀟舒適的靠在椅子上,整個人放鬆無比,彷彿她只是一個旁觀者,會議室經過了一陣短暫的平靜以後,沉重的喘息聲漸漸響起,所有的人都大概猜出蕭瀟的意思了。
李永福漲紅了臉跳了起來,「我現在就要錢,你給我這些東西幹嘛?清新不給我錢就是在逼我跳樓。」蕭瀟的計劃雖然對於其他還有餘力的企業來說是一個天大的餡餅,對於一個山窮水盡的小廠來說,那也只是水中花井中月而已,他根本沒錢,也沒時間再投進去了。
除了李永福,其他的人的反應都不是很大,大腦都在高速運轉,蕭瀟既然把代表清新最高商業機密的合同都拿出來了,只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清新真的山窮水盡。
即使是放高利貸的人,也會選擇在借款人發工資以後再去討錢,這些合法的做生意的人比起高利貸來說,他們雖然有時候會使用一些過激的手段,那是因為他們比誰都希望把自己的血汗錢拿回來,面對這麼一個餡餅,很難止住自己的口水,所有的人臉上都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當第一個人開始給自己的老闆打電話的時候,蕭瀟笑了,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想要一次性的說服這些無奸不商的人很困難,可是,馬克思他老人家曾經說過,面對利益的時候,只要利潤能夠達到百分之兩百,就足以資本家以命相搏。
看著這些人猶豫不決的拿出電話開始聯繫自己的上司或者是朋友,蕭瀟這才把眼光放到一臉決絕的李永福身上。
「如果你跳樓的話,你老婆得病再死掉,我只有在明年收到款的時候把錢交給你的法定第一繼承人。李永福只覺得一陣暈眩,最近他睡的很少,吃不下,睡不香,身後還常常跟著一些要不到錢耍賴耍潑的工人,他已經快要瘋了,人間地獄估計也不過如此吧。如果今天再要不到錢,已經拖欠了醫院三天的醫藥費,醫生就要停藥了。
雖然他的老婆不漂亮,雖然他的老婆跟他的感情談不上很好,雖然他的老婆的病醫生已經宣佈無藥可治,可是,一想到在自己創業的時候那個默默自己的女人,李永福的眼眶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