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有有些低落,換上我唯一的一件衣服,跟語佳說了聲我想出去轉轉。本來語佳和玉兒想和我一起出去的,被我拒絕了,我知道她們在擔心我又會遇到昨天的事,不過憑我的實力還有什麼人能把我怎麼樣嗎?
又是秋天,記得五百年前似乎也是在秋天吧,苦笑一聲,秋天,多麼傷感的季節!怎麼就這麼跟我有緣呢?
走在馬路上,一陣秋風吹過,大片的落葉飄灑著落下來。可能是不甘心就此隕落吧,還在空中不停的打著轉,或是像小船一樣蕩漾在空氣中,所作的只是能在落地前揮舞出人生最後的精彩,秋日暖暖的陽光下,這些倔強的生命輕泛著淡淡的黃光……
伸出雙手,輕輕捧著一片快要落地的枯葉,「既然注定了要落下,為什麼還要垂死掙扎,明知道那樣做沒用,還不放棄,硬是要和那老天鬥。不知道嗎?在命運面前我們這些凡人是沒有發言權的!」鬆開手,那片枯葉從指縫間流瀉出去,劃出最後一抹殘芒,又在空中翻了個跟頭,這才不甘心的落在地上。
有些無力的拍了下腦袋,什麼時候我變的這麼傷感了?不過……我好像一向如此吧!看了看地上,鋪慢街道的枯葉還不屈服,還在努力的掙扎著,想借秋風再次體驗下一生所能經歷的唯一一次飛翔的快感。
「上天是不會讓我們如意的!」喃喃自語,強忍著心中的苦楚,我在馬路上像個失去方向的遊魂孤獨的流浪著,沒有目標,沒有理想,什麼也沒有,「我的路,究竟在什麼地方?」
穿著白色長裙的少女望著朗朗長空,眼裡滿是迷惘,金色的頭髮亦無助的在秋風中四處逃避,遮住少女絕美的面孔,宿命注定它們只能在一個地方……
「姑娘,能幫我撿一下包嗎?」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回頭一看,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家,正推著輛小木板車,身上穿著破舊,打滿了布丁,不過卻很乾淨,看上去很舒服。在木板車的旁邊散落著幾個大包,幾縷露出來的布片告訴我這裡面裝的都是些破爛,可在這位貧困的老人眼裡不諦於最珍貴的寶物啊。
這世界從來就充滿了無奈。
點了點頭,「好的,老人家!」我應道,順手把地上的破布包提在手上,扔進了老人的木板車裡。
老人感激的朝我笑了笑,「謝謝你啊姑娘,你可真是個好心人!」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忙說道,助人為樂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老人正想拉車走,使勁拉了好幾次都沒有拉動,我見了有些不忍,都這麼大把年紀了,本應該在家享受天倫之樂,現在卻在外面風吹日曬的吃著苦。我走了過去,強忍著從破布包裡傳出的陣陣酸臭味,用力推了把。板車終於動了。老人回頭說道:「姑娘今天要不是沒有你,老漢我還不知道怎麼辦呢,唉,如今像姑娘這麼好心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說著老人感慨的歎了口氣。
我在後面推著板車,就當是做好人做到底吧,聽老人這麼一說,看了看四周,果然路邊的行人都捏著鼻子從旁邊匆匆走過,更多的是很奇怪的看著我,想的也無非是這麼美麗高雅的姑娘怎麼會幹這麼低賤的事呢?一些原本很癡迷的眼神已經換成了不屑。不過這並不是我關心的,最好所有的人都離我遠點,省得我看著心煩。
老人見我並沒有因為旁人的鄙視而離開,笑呵呵的說到:「小姑娘,老漢我給你添麻煩了,要是有什麼難處的別忍著,我知道你的心底很善良,但要是影響了姑娘的名聲,老漢的罪過可就大了。」
「老人家您說笑了,我幫您是應該的嘛!」暫時拋開傷感的心緒,我笑著邊推車,邊說到。「對了,老人家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要出來吃苦啊?」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回答到:「還不是那幫兔崽子們不孝,把我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都給敗光了。」
我知道我問了個不該問的問題,忙道歉:「對不起啊老人家!」老人回頭朝我一笑,「沒關係的,小姑娘,今天老漢我能夠遇到姑娘這麼好心的人高興的緊啊,等會兒到我家,我給你做我最拿手的酥油茶,嘿嘿,平常人想喝還喝不到呢!」
見老人高興的樣子我也被感染了,接口說到:「那我倒要嘗嘗是不是真像您老人家說的那麼好喝。」
一路說笑,也不管別人看我的目光,終於到了老人家門口,不過在我看來,用草棚來形容更合適,就簡單的幾根竹竿撐著屋子,四周用麻布圍了起來,勉強將風擋在了外面,屋頂完全被稻草覆蓋著,在屋子的門口堆放著幾堆廢品,大概是老人以前還沒有賣出去的「寶貝」吧。
拆下纏繞在腰間的麻繩,老人揉了揉肩膀,邊笑著對我說到:「唉呀人老了,力氣也不夠使了,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啊!」
「羅伯您說笑了,您這是老當益壯啊,人家和您一樣歲數的走路都沒您健快。」我幫羅伯卸下車上的布包,又把它們整齊的排成一排,這時候一個和羅伯年紀差不多大的大娘走了出來,看到我,露出驚訝的表情。
羅伯笑著介紹到:「這是我老伴,要不是這位小姑娘,我這身老骨頭還真沒法子把這些東西給弄回來!」
「大娘您好!其實我只是幫忙推了下車而已,沒什麼的。」大娘聽羅伯這麼一說,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走到我面前,說到:「好漂亮的女娃,真不知道將來誰有福份能娶到你這麼漂亮的女孩!」
一席話說的我臉紅撲撲的,低著頭說道:「大娘您可別亂說!怎麼會呢!」
「呦!小姑娘害羞啊,走,進來坐坐!」大娘不由分說就拉著我進了小屋。裡面倒比外面體面多了,雖然很簡陋,也就是一張床,幾張板凳,還有個靠著牆壁的鍋灶,上面放了幾個瓷碗,有的甚至已經破了。但屋子裡面卻和主人一樣,雖然簡陋,卻很乾淨,看的出羅伯這倆口子很勤快!
「來,小姑娘,坐坐!」大娘熱情的把板凳搬到我面前。接著坐在我身邊。羅伯收拾好了板車也走了進來,見我和大娘並排坐著,嘿嘿一笑,「小姑娘,等會兒就讓你品嚐下我的絕活,告訴你啊,我做的這酥油茶啊……」還沒說完,就被大娘給打斷了,「好了老頭子,你就別在自誇自擂了,我還不知道你那水平啊,快點去弄好,人家小姑娘可給累壞了。」
羅伯撓了撓後腦勺,看樣子也是經常被老婆「欺負」,看這老倆口有趣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大娘像是發現了寶似的,驚呼出聲:「我說你是哪家的小姑娘啊,這一笑還連大娘我都給迷住了,外面那幫男人還不把你給吃了。」
「大娘你說什麼呀?」我不好意思說到,「再說了,誰要是敢亂來,我就要他好看!」說著還揮了揮小拳頭,不過這麼小的手實在沒什麼說服力。
大娘噗哧一笑,說到:「你這小丫頭,看不出來還挺凶的嘛!小心沒人要你哦!」
「我……」我算是沒話說了。「對了大娘,您和羅伯就一直住在這兒嗎?」
大娘聽我這麼一問,臉上有些沉重,我小心翼翼的問到:「對不起啊大娘,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大娘歎了口氣,「沒什麼,哪個人年輕的時候沒有夢想,沒想過要過幸福美滿的生活,可是老天讓我們亡還有什麼辦法!」
老天,又是該死的老天!為什麼就不能放過這個世界上的可憐人!
羅伯在灶台上邊調著酥油茶,邊笑呵呵的說到:「老伴,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咱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
「是啊好好的,你看看這地方咱也不求什麼好的條件,起碼也得能遮風避雨吧,不過跟了你這麼多年倒是沒錢的日子過的最舒坦,呵呵!」說著大娘輕笑起來。
「老伴啊,知道為什麼我們還活的好好的嗎?」羅伯端著調好的酥油茶遞到我手裡,聞了聞,滿濃郁的香味。
「哦,為什麼啊?」不但大娘,連我都好奇了。
羅伯的眼神有些深遂,「上天原本是要我們亡的,可是我們卻活下來了,因為我們在和天鬥,結果我們贏了,呵呵!」
大娘橫了羅伯一眼,「就你會胡說八道,人家小姑娘還在看笑話呢!」
我被羅伯的話給震住了,對啊,既然上天如此對我,我為什麼還要坐以待斃,等待命運的終審判決,為什麼我就不能和天也鬥上一鬥,縱是粉身碎骨,也沒枉來這世上一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