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邪意的話語聲中,地龍龐碩的身形迅若疾電的瞬息之間閃現到藍袍身前,一雙巨爪揮動間,一道粗大的暗黃光柱便狠狠的擊在他身上。
藍袍痛哼一聲,修長飄逸的身體宛如烈風中的落葉一樣,劃出一道弧線,遠遠的拋飛開去。
「哈哈,簡直是不堪一擊!你們應該就是這一界的頂尖人物了吧?嘎嘎,太弱了!看來若非誓約所限,早在萬年前,我就可以作這裡的主宰了。」地龍得意的欣賞著半空中藍袍身不由己的狼狽樣子,張狂的笑道。
紅袍平淡的目光蘊涵著濃厚的感情,在玄木和其餘二老身上一一掃過,默然片刻,決然說道:「此妖物不滅,禍害無窮!看來真元之力對它沒什麼作用,元地,老哥我只有提早走這最後一步了,當年我三人同日飛昇之約,看來要化作泡影了……你給我照顧好小木子,要不等你日後飛昇到仙界的時候,可別怪我大刑侍候。」
黃袍明白了元心說話的意思,驚呼道:「老大,你要在此時渡劫麼?不行!大敵當前,這太危險了!」
紅袍輕笑道:「呵呵,不走此步,還有什麼辦法對付它麼?放心,我就算還沒有悟透太上忘情之境,也所差無幾了。說是渡劫,卻也不會有什麼妨礙的。你和元天兩人盡力糾纏住此妖一時片刻,待我轉化成仙靈之氣後再來滅它。」
一直注意著藍袍那邊的地龍,眼見他落地後連口血都沒噴,心中大是不樂。想了想,忽又怪笑道:「嘎嘎,老鬼卻也結實,受了我五成力量的一擊,看起來形若無事呢!哼,看來我得全力出手了。」
黃袍最後看了一眼閉目凝立原處不動的紅袍,轉身和飛過來的藍袍一起,再次向地龍攻去。
只見一道藍光、兩道一明一暗的黃光糾纏在丈許方圓之內,陣陣真元力量對撞發出的隆然巨響不時傳出。
戰圈之外,默然靜立的紅袍,身上的氣息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轉化起來。
「嗷!」被黃袍發出的一道真元力砸中胯下要害的地龍疼得怪吼一聲,先前暗黃色的雙睛狂怒之下驀然變成了血紅色,由他身上發出的瘋狂殺意似若極地寒風,竟將三人纏鬥的戰圈迅速凍結起來。
黃、藍二老突然感到四周壓力驟增,原本無跡可尋、飄灑自如的身形不由緩慢下來。
地龍見狀一聲狂吼,一雙巨爪一分,兩道手臂一般組細的暗黃色精光同時襲向他們二人。
身形受困的黃、藍二老躲避不及,立時被這快如閃電的光柱擊得正著,同時打著旋分向兩邊拋飛出去。
「嘎嘎……」地龍仰天一陣暢快的嚎笑,正待追擊之時,一股清靈躍動直似欲將天地萬物連結為一的廣碩氣息驀然生出,大殿中的一切,立時被其掌控。
只見黃、藍在半空中旋動的身形驟然凝定,隨之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掌托動著一樣向不知幾時睜開雙眼,含笑而立的紅袍處飛過去。
而地龍原本充斥殿中霸道張揚之氣,也被這股靈動無比的氣息壓了下去,整個大殿此時顯得是如此的清靜祥和。
地龍自感氣焰被壓,再也狂不起來,驚詫的問道:「這是什麼氣息?你方才做了什麼,怎麼整個人的感覺全然不同了?」
紅袍悠然吟道:「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這就是仙靈之氣。」
「娘的!管你什麼氣,什麼氣對我也沒用!總之今天你們都要死在這裡!」地龍並不把這仙靈之氣放在眼裡,事實上,除去玄木身上的萬化神光外,他再也無所畏懼了。
紅袍仍舊含笑說道:「歸根曰靜,是曰覆命,覆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
被他接引到身邊的黃、藍二老疑惑的對視良久,均不明白老大對這妖獸吟頌《道德經》是為了那般?而且脾氣一向火爆的紅袍,此時身上卻沒有一絲火氣,難道他的氣質全然改變了不成?
對面的地龍可聽不懂這些難解的話,見到紅袍只是一味的囉嗦看不出有動手的意思,先前心中對他生出的那點戒心立時被拋到腦後。狂傲之態復作,邁開大步向三老這邊走來,一面怪笑著說道:「嘎嘎,你個死老鬼嘀嘀咕咕的真讓人厭惡,還是讓我送你早些上路好了!」
紅袍收起笑容,憤然罵道:「格老子的,老道本想渡化你一回,也算是我飛昇的一個紀念。你既然如此不開竅,老道我就把你滅了,也一樣是留下個紀念。」
話聲中,回復本色的紅袍老人心念一動,主宰著殿中一切的仙靈之氣便應他心意將地龍困縛原地。
指尖光芒一閃,一道乳白色的幼細光劍便自生成,紅袍輕輕彈下手指,那光劍便直奔地龍眉心處射去。
「嗷!」驚覺自身被無形之物縛住,動彈不得的地龍驚怒的吼叫一聲,瘋狂掙扎時,那道光劍已自射到他面前。
再次狂吼一聲,地龍散佈身體各處的暗黃色精光瞬間匯聚到眉心處,一片異常厚實、堅硬的黝黑甲片也隨之在重重黃光之下生出。
那道乳白色的幼細光劍接觸到黃光時略作停頓,劍體處光芒猛然閃耀一下,便勢如破竹一般突破層層黃光,向前不住挺進。
瞬息間,光劍已然刺透重重黃光,觸到了那片厚硬的鱗甲上。
一陣刺痛,突然從那片由自身精華所化的鱗甲上傳來。自知不妙,地龍仰天嘶吼一聲,瘋狂的掙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