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煙花映入眼中,天界眾人心中滿是疑雲,一時間戰場上沒有半點聲息。便在此時,忽聽得陣陣喊殺聲,似乎從四面八方傳來,更不知有多少人馬正朝這片戰場而來。
天府心想:「難道是魔界後援到了?」他看了眼前的秦弓一眼,只見秦弓嘴角彎起一抹微笑,宛然是勝券在握的模樣,心中不由微微一緊。他忙將右手一揮,冰劍自掌間現出,青光隱現,一股凜冽的寒氣立刻從他的身周瀰漫起來。
「擒賊先擒王!」天府雖向來聽聞這魔界至尊武功何等了得,然他藝高人膽大,又何曾有絲毫畏懼,猱身而上,撲向秦弓。
秦弓見天府撲上前來,眼中竟也隱約閃過一絲驚懼的神色,騰身跳向空中,反手抽出兵刃,兜頭朝天府襲去。
天府揮劍一格,左手一揚,五枚五羅冰錐射向空中的秦弓。他一上來便全力施為,有心要以最快的速度擒住秦弓。
秦弓的身形在半空中宛如一隻巨鷹,騰挪自如,閃過五羅冰錐,正自心中暗喜,忽覺一股強烈的寒氣自兵刃上傳來,右半邊身子立刻凍僵,控制不住身子,自半空中跌落下來,雖然不曾跌個四腳朝天,卻也已十分狼狽。整個身子不住簌簌發抖,嘴唇一片青紫,半邊身子已然白霜籠罩,便連兵刃都已拿捏不住,丟在地上,卻是一隻流星鷹爪。
天府不曾想到對手竟是如此不濟,不由一愣,沉聲喝道:「你不是秦弓,你是誰?」
那秦弓哈哈一笑道:「我自然不是尊主,若是尊主親臨,又怎容得你在此放肆?」
天府冷哼一聲,也不應話,正待再次上前,忽聽得有人一聲大喝:「我秦弓在此!」
天府一驚回頭,只見自左翼衝出一彪人馬來,高舉天狼嘯月大旗,旗下端站一人,只見此人紫袍金盔,竟與眼前的秦弓一般的打扮,一般的樣貌。這個秦弓身後,也自站著蓼莪、青陽等一干戰將。
「這個,難道便是真正的魔界之尊秦弓麼?」天府倒不敢貿然向前,只是站在當地,細細打量對方,只覺這秦弓倒有幾分似曾相識的神氣。他自不記得當日在人間界時便與之有過一面之緣,況如今的秦弓,也早不是當年的脫跳少年了。
便在他猶豫之際,忽見右翼塵土滾滾,又有一隊人馬殺到,天府急定睛看去:「什麼?!又是秦弓?!」那右翼為首將領與前兩個秦弓一般的打扮模樣,也是一般微笑的神氣,沒有半點分別。
頃刻間,自七個方向衝出七支隊伍來,連著先前的那一支隊伍,立刻將南北兩天的兵馬俱都包圍在內,只在南天軍隊後方留了個缺口。而這八隊人馬為首之人竟個個都是秦弓,場上八個秦弓,或負臂冷笑,或橫弓在手,或哈哈大笑,或怒目而視,卻個個長得一模一樣,便是一胞所生的孿生兄弟也沒有這等相似。
天界軍隊頓時大亂,士兵個個驚懼不已。紛紛道:「天哪,竟然有八個魔尊!」「怎麼,怎麼會有八個那麼多!這可怎麼辦?」
天府眉頭暗皺:「難道這秦弓有分身術不成?不可能!定然只有一個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冒充的。」可是哪一個才是真的呢?戰場之上又怎容得他去細細分辨?他眼看己方陣腳已亂,心想:「軍心已動,今番不利再戰,不如先行退兵!」想到此處,更不猶豫,沉聲喝道:「撤!」將冰劍一橫,在自己面前連劈數劍,陣陣白色的寒氣立刻自平地而起,刺骨的寒氣向四周勃發,那寒氣宛如一道屏障,要阻住魔軍進攻。南天軍隊則在這寒氣中迅速撤退,離了紫微天。
魔軍也不追趕,只將餘下的武曲所率的北天軍圍在核心。
秦弓也不下令進攻,只是靜靜看著武曲與廉貞兩人交手。
兩人自適才動上手後便不曾停下過。論武藝,北天軍中,自是以武曲為首,廉貞畢竟差了一截。然此時武曲見四周形勢急轉直下,不免有些慌亂,更兼之廉貞跡近拚命的打發,一時間兩人倒也難分高下。
武曲見南天軍竟是不戰而退,心中早不知將天府罵了幾百遍:「天府老賊,臨陣退縮,竟然要我獨自面對魔界大軍!」然他畢竟也是一員大將,雖處劣勢,卻並無懼色,凝得凝神,反倒穩住了心神。
廉貞本非他的敵手,先前仗著一股勢頭,倒也略佔上風,此時武曲逐漸穩住,他便討不得半點便宜。而武曲的那副手套「異空門」也著實讓人頭痛,戰得多時,廉貞不由左支右絀,露出敗像來。
酣戰間,廉貞十指齊揚,數十個「月浮」連環發出,直朝武曲打去。武曲冷笑一聲,舞動雙掌,擋得風雨不透,那「月浮」一與他的手套相觸,便掉落道異度空間中去了,又哪裡傷得著他分毫?武曲將身一閃,欺近廉貞,雙掌連擊,攻勢頓如潮水一般湧出,連綿不絕。廉貞連格帶閃,勉強接住攻擊,卻已無力反擊。武曲哈哈一笑,右手忽然在廉貞面門前一晃,抓向他面門。廉貞自然知道這「異空門」的厲害,一被他手套觸及,便當吸入異度空間,只怕此生也只能在其間徘徊,不得出路了。是以連忙往後疾退。武曲早已料及,身形晃動間,竟快上廉貞倍餘,一閃身便已到他身後,雙手齊張,只等廉貞自己撞入異空門中。廉貞忽見眼前失去武曲蹤影,心中不禁打了個頓,脫口叫聲:「糟了!」百忙之間雙手後揚,一發巨大的月浮自掌心發出,正抵在異空門與自己身體之間。
武曲面上露出一絲獰笑,心想:「再大的月浮也管教把他吸進去!」。
不料這個月浮體積甚大,竟不能迅速吸入異度空間中,反在他掌緣微微變形,生出些許彈力來,廉貞便藉著這極小的一點彈力收住勢頭,朝前跳了開去,避免了被吸入異空之厄。
廉貞急回頭時,月浮早被吸入異度空間,看不到一絲蹤影了,能見的,只有武曲掌心那黑呼呼的一片,深邃而不見底,便是多看得兩眼也覺心中發毛,彷彿連視線也會被他吸入一般。
廉貞暗暗捏了把冷汗,心中道聲:「僥倖」。卻也不敢再攻。
武曲哼道:「算你小子走運!」正待再戰,忽聽得旁邊響起一陣掌聲,轉頭看去,卻是八個秦弓中的一個。
此時其他七個秦弓忙收了變化,退到他身後,正是隼、豹等魅族精銳。只見秦弓上前一步,笑吟吟道:「許久不曾見武曲將軍,原來風采依舊,可喜可賀啊。」
武曲往後退了兩步,站在北天軍前,冷冷道:「休要說什麼客套話,你待如何?」
秦弓笑道:「不知將軍前主可好?」
武曲一愣道:「什麼前主後主的?」
秦弓莞爾道:「我率軍到此,本想解北天被南天所困之厄,所以想知道北天天微帝君之安危。武曲將軍既已投靠了龍池,那天微豈不是你的前主?」
武曲怒道:「我又不曾背叛帝君,哪裡有什麼前後主之說?」
秦弓悠悠道:「這個只有將軍自己心中有數。」
廉貞一旁恨恨道:「你方才都已經大喊『龍池陛下』了,竟然還敢說自己不曾背叛?」
武曲哼道:「你一個背天投魔之人,也配來說我麼?」
廉貞抗聲道:「我不過是借魔界救兵而已,何來背天投魔之說?」
秦弓皺眉道:「廉貞將軍,現在不是爭論這個的時候,還是問問他天微到底如何了。」
廉貞一醒道:「不錯,武曲,帝君到底現在何處,是否安然?」
武曲道:「帝君自然安然無恙,你若不信,我便帶你回城面君。」
廉貞道聲「好」,舉步欲前。
「且慢!」秦弓道,「我等遠道前來,不知道將軍想將我這百萬大軍如何處之呢?難道便要我等站在這荒郊野嶺吃風?難道這便是北天的待客之道?」
武曲大聲道:「你可不是我請來的。你若想要強行入我王城,先踏過我武曲的屍體再說!」
秦弓呵呵一笑道:「我看便由蓼莪護法陪廉貞將軍一同走一趟,權當是我魔界使節好了。」
蓼莪站前一步行禮道:「得令!」
武曲疑惑的看了秦弓一眼,道:「你竟讓我安然回城?」
秦弓點頭道:「是啊,有什麼問題麼?」
武曲搖了搖頭,並不言語,率領手下兵馬朝王城方向撤去,蓼莪便跟在軍中。
看著武曲部隊漸遠,青陽上前輕聲道:「陛下,適才我等只需一揮手間便可將那武曲及其手下滅去,到時再攻入王城,也非難事啊。」
秦弓笑了笑道:「我們此番前來,是舉著救援的旗號的,若是天微不曾有礙,仍在王城中為主,我們這般攻入,便是無道之師了。況且武曲曾有恩於我,這次就算是還他的情好了。」
青陽又道:「大護法孤身入王城,會不會有危險?」
秦弓一擺手道:「這個你放心,以蓼莪之能,便是不能保住廉貞平安,全身而退應是沒有問題的。」頓了頓道,「我們且在此安營紮寨,好好休息一宿再說!」
武曲率隊緩緩而行,廉貞與蓼莪緊隨其後。武曲時不時側目看上兩人數眼。廉貞見了,毫不示弱,瞪眼回看著他;蓼莪則只是笑嘻嘻的,饒有趣味的看著他們兩人。
廉貞心想:「武曲這廝剛才擺明了已經和南天一鼻孔出氣,分明是叛賊行徑,又怎地膽敢帶我一同入城面聖?難道他已對帝君不利?」想到這裡不由打了個冷戰,朝武曲看去時的目光中更多了數分疑惑與怒氣。
武曲則想:「廉貞啊廉貞,我說你這數日怎地不見人影,原來是跑去找魔界兵馬了。如此一來,我投誠南天的意圖豈不全然落空?怪不得帝君一直遲遲不肯答應歸順了。」
兩個原是同一陣營中的人對視之下,竟全然是敵意。
蓼莪冷眼旁觀,心中也自盤算:「小弓叫我隨他們入城,自不是為了保護廉貞這傢伙。」她對天界之人向來沒有好感,「他的生死於我等一統色界天的大業來說,無足輕重。今番前去,首要的任務倒是要好好看一看天微,到底是何等的角色,打何等的算盤。」
三個人,三種心思,各作打算。
廉貞又想:「那武曲雖然大膽,只怕也不敢將帝君如何。魔尊大軍既已到此,我定能勸得帝君於魔界聯手,共抗南天。」他不由又想到天機,「如今細細想來,天機似乎早在當日投奔魔界之時便已料到有今日之事了。」不免心中暗自佩服。
武曲卻想:「原來帝君搞的是騎牆的把戲,一面叫廉貞去魔界搬救兵,一面卻又默許我向南天示好,去設計魔尊。到時候不論雙方誰勝誰敗,於我北天卻只有好處。」想到此處,不由一凜,暗道,「沒想到這天微帝君自有他的一番打算和計劃,看來倒是我一向小覷他了。」
蓼莪想的卻是:「以小弓的個性,既然答應了廉貞,定然會幫助北天,與南天為敵。如此一來,北天雖弱,卻可在兩強的夾縫之間生存下來了。只怕到時候還能坐收漁利呢。萬一真是如此,倒是大大的不妙。那要到底如何,才可以一舉將整個天界拿下呢?」她想得多時,不免頭痛,「反正我能想到的,小弓必然也能想到,這種動腦筋的活,可不是我能幹的,要是白澤在就好了!」
不多時,便已入紫微天皇城。武曲將軍馬駐住,領著廉貞、蓼莪,往宮門內走去。
紫微天的禁城宮門重重,一眼望去幾乎看不到盡頭,座座殿宇皆由雲母白玉堆砌而成,只看見獸走飛簷,龍盤玉柱,雕樑畫棟,富麗堂皇,真個極豪奢之能事。無論無明天之皇城或是須摩天之都城,都是無法與之比擬的。蓼莪不由看得目瞪口呆,暗想:「這個天微的宮殿好生漂亮!過的日子也忒舒坦了吧,怪不得要弄得兵臨城下,不知所措了。」她卻不知這宮殿並非天微所造,而是天微的父親紫微留下的。而紫微原是老天帝的親兄弟,自然有這雄霸一方的實力與氣魄,是以當年才會有這謀反之心,只可惜功虧一簣,敗在了天狼與天鷹手中,以至身死名裂,卻是他始料未及的。
走入議事大殿,只見北天帝君天微高高在上,坐得端端正正。殿下文物百官恭恭敬敬站於兩側。
武曲搶先一步上前拜道:「臣武曲參見帝君。」
天微輕輕咳得聲嗽道:「愛卿免禮。」轉頭又道,「原來廉貞將軍也回來了。」
廉貞連忙拜道:「臣私自出界,請來魔界之兵,以解南天圍困之厄。望帝君恕罪。」
天微微微一笑,道:「愛卿一片孤忠,哪能怪罪於你?」其實廉貞雖是私入魔界,暗地裡卻是天微允許的,否則他又如何能在別人毫不察覺的情況下順利脫出北天,直入魔界?這件事天微與廉貞自然心知肚明,不過這面上的功夫,卻還是要做的。
廉貞又道:「魔尊的使者,大護法蓼莪也已隨我前來覲見帝君。」
蓼莪走上一步,盈盈一拱手,算做行禮,道:「蓼莪見過帝君。」
武曲怒道:「兀那蓼莪,好生大膽,見了我主,怎的不跪下行禮?」
蓼莪婉轉一笑道:「我既是我尊主的使者,便是尊主的代表,可與天微帝君一般大小,平起平坐哩,又怎能跪下?」
武曲不禁語塞。
天微聞言哈哈大笑,卻並不生氣,反道:「蓼莪護法言之有理!來人那,賜座!」
蓼莪也不客氣,大喇喇的坐了下來,抬起頭來,好好的打量了天微一番。那天微看上去比秦弓似乎還要年輕得數分,雙眉如劍,斜斜插入鬢內,鼻如懸膽,闊面重頤,頗有些英氣,果然是一副帝王之相。
天微笑吟吟道:「武曲將軍今日領兵在外,想必有些累了,還是先下去休息吧。」
武曲一愣,暗想:「怎地叫我退下?如此一來,豈不是沒有了我說話的份?難道帝君是想要與魔界合作了?」當下道,「臣不累,臣願侍立一旁。」
天微眉頭微皺,道:「也好,那你先站在一旁吧。」
武曲應了一聲,列入群臣之中。
廉貞上前奏道:「臣已請動魔尊親至,現正率百萬之眾,駐於紫微天皇城外數十里之遙,足可抵禦南天軍馬。」
天微點頭道:「廉貞將軍辛苦了。」
武曲忽道:「既是援軍,又何以要魔尊親自率軍?未免太也隆重。萬一不是來解困的,倒是對我北天不利,這百萬之軍我等又如何抵禦?退一步說,縱然解了南天之困,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無論如何,這百萬魔軍駐在紫微天總不是件好事。」
廉貞怒道:「武曲,你先前在陣前便已擺明立場,口口聲聲『龍池陛下』了,又怎地還有面目回這皇城,站在此處說話?你早已是南天的人了,是不是?」
武曲反唇道:「我一片忠心,日月可鑒,倒是你,引狼入室,多半是魔界的內奸。」
兩人各執一詞,又自吵了起來,殿上百官也分作兩派,七嘴八舌起來。
天微見狀也不生氣,只是任由他們鬧騰,也不出聲阻止,倒似個旁觀者一般,看著熱鬧。
蓼莪忽然大聲道:「不要吵了!」
雙方被她一聲喊,不免稍稍一頓,殿上頓時靜了下來,都想聽一聽這魔界的使者有什麼話要說。
蓼莪站起身來道:「我魔界此番前來純是一番好意,倒叫人當作驢肝肺了。試想,我等若真要併吞北天,又何須急急出兵來此?只要等你們南北兩天打得兩敗俱傷之時,方才動手,豈不省力許多?」
這番話正說中要害,便是武曲陣營中人聽了也不由暗暗點頭。
武曲卻猶自不服,道:「誰知道你們安的什麼心?」
廉貞聞言不由眉毛一豎,喝道:「武曲,你這般說話,不是在無理取鬧麼?」
武曲瞧了瞧四周,便是向日裡的幾個至交此時也並不出言相助,心知此番的較量畢竟是自己輸了一籌,口中只道:「我也是為我北天著想啊。」
天微此時方才說話道:「蓼莪護法說得很在理,魔界確實是一番好意。武曲將軍無須擔心,我也知你是為北天著想,你且自退下吧。」
這一次,武曲再也沒有堅持留下,只是用力一拂袖,悻悻退下朝去。
天微又道:「蓼莪護法遠來辛苦,不如由廉貞將軍陪著先行去休息一下好了。」
廉貞忙應聲「是」。帶著蓼莪下殿,自去休息。
天微見三人都走了,方才道:「此事這些日子來,我已想了很多遍,細細想來,還是借助魔界之力比較好一些。」
殿下一人越眾而出,正是在先前在戰場上與武曲、廉貞一起與天機交戰,此時隨軍一起返回的天同。只聽他躬身道:「天魔原不兩立,何以帝君反覺借魔界之力更好?微臣愚魯,望帝君明示。」這天同原是武曲一夥,自然會有此一問。
天微道:「問得好,我也來問你,你覺得龍池與秦弓為人如何?」
天同沉吟片刻道:「龍池此人野心勃勃,而且做事乾淨利落,很是厲害。那秦弓是魔界至尊,微臣並不曾親見,只是他前世為天狼時,微臣倒曾隨他一同征戰過。那天狼……」說到這裡,聲音不自覺的有些顫抖,彷彿事隔百年,猶有餘悸,頓的頓方道,「那天狼平日裡倒也罷了,然一旦上了戰場,便是死亡的化身,擋者披靡,阻者灰飛。」
天微拂然道:「我只問你為人,又不問你武功,你說這個作甚?」口氣之中頗有些不悅。
天同自然聽得出來,忙道:「天狼只要不激怒他,便是一徇徇君子,頗為仁厚。」
天微這才點頭道:「那就是了。我早就聽說秦弓此人向來仁厚,況且我北天天機為他而死,便是看在天機的份上,他也作不出滅我北天的舉動來。然若降了龍池,他又焉能再容得了天界再有南北之分?爾等為臣的自然可以為臣,我這個為君的,卻又怎生安置?要我說,你們這些勸我降與龍池的,只怕個個都是為自己著想吧?!」說到後來幾句,卻已是聲色俱厲。一派文武大臣哪個還敢作聲?天同也嚇得低下頭來,偷偷退了回去。
天微冷哼一聲,又道:「你們個個都是隨先王征戰的老臣子,恐怕眼中未必有我這個帝君吧?」
群臣聽得這話,不由嚇得齊齊跪下,個個道:「臣等一片忠心,對帝君萬分敬重!」
天微這才臉色轉暖,笑道:「眾愛卿平身,我也知你們皆是忠心之人,現如今還需仰仗諸位,同心戮力,保我北天江山。」
群臣抖嗦站起,心中早一掃往日對天微的小覷,只是站著唯唯諾諾。
天微心中得意,暗想:「你們這幫老傢伙,平時個個倚老賣老,不把我放眼裡,今日吃這一嚇,也曉得我的厲害與威儀了吧!」
他又訓示了數句,方才道:「太陽星君,你去告知那魔界使者蓼莪,明日一早我便親自前去迎接魔尊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