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小歌要出門,這是今天的一節,先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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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條幽暗的下行石階,青石輔成的地面佈滿青苔。很靜,只有幾人的腳步聲在迴響。早一步進來的冷燐已經不知去向。這時候,白慶明等人也不急了,在生死邊緣打滾了幾十年的人物,自然知道這種情況下小心謹慎的好處。
石階不長,很快就下到了底。盡頭是一道小小石製拱門,門扇虛掩著,想是前面的人過去時打開的。一個黑衣人在齊承的授意下上前推開,門後是一座大廳。不知什麼時候點起的長明燈,散發著昏黃光芒,是這裡唯一的光明。踩在石製地面,到處是破損的痕跡,石面龜裂得很厲害,顯出下面的黃色土壤,雜草也就從這些裂縫裡探出頭來。
「這裡,應該進行過很激烈的打鬥。」
齊承摸摸身邊一根倒下的石柱,上面的劃痕讓人可以一眼看出它是被怎樣的巨力擊倒。白慶明低頭看看青石地面上到處都有的黑褐色印記,它們已浸透進了石頭的裡層,由此可見這些血的痕跡已在這裡不知多少年了。
越往前走,地面上的印記越多,後來整個地面都呈現出讓人瞠目的黑褐色。漸漸地,枯木發現地上的石磚上出現了雕刻的花紋。開始是一些簡單的符號,後來慢慢增多,連成了一片。枯木越看越心驚,這明顯是某種法陣的一部分。細細辨認,他發現這成串的符號生澀難讀,只能大概看出這是其中一小段。而別的部分,他看看向兩邊延伸的符號,它們拼成一個弧形,沒入兩頭的黑暗中。枯木難掩激動,對於法陣他是很有自信的,雖然比不得煉器門的那些陣法專修,可是這樣的上古陣勢對他來說也是很好的研究對象,何況這個陣法看起來已經失效很久了。
就在他專心研讀法陣符號的時候,在隊伍前方晃過一道黑影。速度很快,一閃而逝。白慶明和齊承是何等眼尖之人,當然能看出那就是早他們一步進來的冷燐。
「追!」
一聲令下,黑衣人同時起步,空中劃過衣袂翻飛的聲音。由於幾人輕功修練的程度不同,追到最前面的是齊承,白慶明緊跟其後。黑衣人們有的快,有的慢,隊伍被拉長了。本來他們不該如此大意的,可誰都知道在這裡最大的敵人就是前面的冷燐,對這些江湖一流高手來說,在這個已經失效的法陣裡並不擔心還會有別的威脅。
冷燐在前面跑著,他一邊回頭瞟了一眼追上來的幾人,嘴角微微一挑
「還有八個。不知道那只豹子能收拾幾個?」
握緊手裡的一塊金屬圓片,他開始照藍度的吩咐在大廳的石柱間繞起了圈子。而在整個隊伍的最後,無聲無息地跟上一個新的成員。它巨大修長的身形在陰影中跳躍,黑暗是它最好的夥伴。
追在最後的黑衣人來自武林盟,他已經跟隨白慶明多年,這種危險的地方也多次出入。警覺地注意著四周動靜,一邊跟上前面人的步伐。忽聽身後風響,猛然回頭卻沒有半個人影,只有許多黑色的石柱的陰影交錯著。難道是聽錯了?黑衣人心裡一突,那些影子看在眼裡只覺猙獰。回頭剛想跟上同伴,一隻閃著銀光的爪子在眼前劃過。死前最後的視覺,停在一頭皮毛幽黑華美,體態雄健的黑豹身上。
傑諾一邊舔著爪子上沾染的血跡,一邊滿意地看著第一個獵物倒下。
「還有七個。冷小子前面的戰績不錯啊。」
喃喃自語著,它轉身向第二個目標追去,脖頸上掛著的一塊金屬牌在黑暗中劃過一道光芒。這場在黑暗中進行的獵殺活動,充分激發了這個被稱為「暗殺者」的魔獸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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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傑諾和冷燐帶領一眾黑衣人大玩「追殺與被追殺」遊戲時,枯木像發現新大陸一樣一心撲在了地面的古陣法上。他摸索著陣法的走勢,慢慢穿過黑暗籠罩的區域,來到一個新的大廳。這個廳和外面的石廳通過一道小小的,隱在黑暗深處的走廊相連,看起來卻和外面完全不一樣。
如果說外面的石廳是殘破不堪的,裡面這個就更像被人精心整理過的華麗殿堂。以紅色為主的裝飾,四周都安放著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八根巨大的石柱按八卦方位排列,鑲嵌在石柱上的紅玉和寶石熠熠生輝。在石柱環繞的正中心,是一個方圓好幾丈寬的八卦形金屬銅盤,上面刻滿陣法符號,飄浮在離地三尺高的地方,正對下方地面上的另一個銅盤。在它們最上方,還懸著一個倒三角形的空的水晶鬥,天頂上排成七星圖形的明珠將光灑下來,正好讓它耀出光彩。而讓枯木最為驚訝的,是在八卦盤中間,正站著一個褐髮碧眼的西方美少年,對他微笑。
「你好,初次見面。我是來自奧歐森大陸的魔法師藍度柯爾莫多,很高興能在這裡和你這位東雲修道士交手。請上來吧,這裡是我們最好的戰場。」
枯木臉色一沉。這個老成了精的人物立刻想到了關鍵
「你和外面那小子是一夥的?」
藍度笑得越發燦爛
「說一夥多難聽,我們是同伴。他現在正和你的同伴們交手呢,而你的對手是我。」
枯木陰森森地一眥牙
「好好好,小娃娃,那就讓貧道先來討教一下你們西方的所謂魔法。等他們收拾了你的同夥,我再來破陣。」
枯木一揮青雲符,一陣風起,把他托上了銅盤。
藍度和枯木兩邊站定,藍度這個不知謙讓為何物的傢伙揮手就是一連串的冰刃。枯木當然不會示弱,三張火符出手,捲起的火焰讓冰刃消於無形。藍度本就沒想過這種初級魔法能起什麼大作用,趁這空當他默念起了水域波瀾的咒語。這是一個高級水系魔法,能在一定範圍內形成數條水帶,魔法師能用其構築防禦陣,也可以讓它們攻擊對手。和枯木在前一個陣形裡用的水龍有點類似。
見到藍度用出這樣的魔法,枯木冷笑著暗罵他班門弄斧,一邊祭出一個小小的燭台。燭台很精緻,只有巴掌大小,上面一點火星如豆。枯木對準火星猛然一吹,幾朵星花飄了出來,迎著水帶飄去。神奇的是這些火星見水不但沒有熄,反而如同見了油一般越燒越旺,很快就成了火龍,把水帶燒掉了大半。還好藍度也不是只有這點計算,他在水域波瀾出手的同時,就在建立自己的冰封領域。在火龍燒起來時,他把手中的幻向前一指,一道冰晶飛出,射入水帶中,一瞬間水流變成了堅實的冰壁,連盤面也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體。火龍在冰牆上撞擊一陣,逐漸消散了,枯木又拿出了新的法器。一時間,盤面上冰凌橫飛,火星四濺,兩個法系修練者你來我往,東西方的法術在這裡發生激列碰撞。
枯木再次閃過藍度發出的一道冰刺流,現在他和藍度所站立的位置都有了變化。經過一陣比鬥法,枯木把藍度逼到了盤面邊緣,而自己也在閃躲藍度滿地冰刺的時候不知不覺移到了盤面正中,水晶斗的下方。他看到藍度岌岌可危的站位,陰笑著,算計自己還要幾次攻擊才能把這小子打落下去。這樣的高度落下,對法系修練者來說,可不是件好事,尤其在面對對手的時候。突然,他感到臉上一濕。伸手一摸,紅色的,帶著腥氣,是血!抬頭看,頭上的水晶斗不知何時開始注滿了血液,正一滴滴向下漏著,越來越快。枯木移開一步,只見血液從上滴下正落在盤面中央的一個小凹洞裡,順著刻出的八道小槽流到八卦盤邊沿,再滴落到下面的銅盤中。
趁著枯木一分神,藍度暗自把手中早已積蓄好的木系魔法力向殘餘的冰層上一壓,一道綠色光芒在冰裡竄了出去,銅盤中間的冰層中忽然冒出一片雪白的荊棘,迅速拔高壯大,把枯木圍在了中間。枯木為自己的大意一踩腳,摸出幾張陰風符,這是種修魔者才會使用的陰氣術法,準備把這些討厭的植物腐蝕掉。不過自己也在中間,要小心不能沾了自身,看起來得費一點時間。好在那個魔法師小子也攻不進來,他用這魔法詁計是想跑了。
枯木算計著脫困後要怎樣抓住藍度,藍度卻在算計著水晶斗血液滴落的時間。很快,斗裡的紅色液體就完全滴落到了地面,藍度鬆了口氣。看看還在和雪荊棘奮鬥的枯木,藍度笑了笑,縱身從銅盤上跳下。他剛跑到八卦柱邊的一座祭台上,陣法的運轉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