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秦霓衣淺笑著站在門口,火鳳抬頭,桌上一盞跳躍的燈火映在他臉上,明明滅滅的變幻著形狀。
「秦姑娘」,火鳳輕抿著唇,露出疲憊的笑容,「給你添麻煩了。」
似乎是不習慣火鳳這麼生分的語氣般,秦霓衣輕蹙眉頭,逕直走進屋內,看著躺在床上的明月問,「她怎麼樣了?」
「還好,大夫說只要好生修養一段時間就可痊癒。」火鳳淡淡的回答,轉而又問,「秦姑娘準備怎麼辦?」頓了一下繼續補充,「我不會這樣扔下明月一個人!」
「我自然明白」,秦霓衣笑道,「呆會兒我連夜去清風鎮找一個人,找到就帶他來這裡,有他護著,你們大可放心!」
「是嗎?」火鳳低下頭去,眼裡閃過猶豫,隨即卻微笑著抬起頭,「秦姑娘的大恩大德,該叫火鳳如何報答?」
「火鳳」,秦霓衣聞言歎了口氣,隨後調皮的眨了眨眼,走過去一指挑起他的下顎,一副無賴模樣,「以身相許如何?」
火鳳安靜的對上她的視線,任由她輕薄,不閃不躲,半晌突然輕吐出一個字「好!」
秦霓衣手上的動作突然就僵持下來了,呲牙訕笑著收手,「我開玩笑的,火鳳看不出來麼?」說著尷尬的咳嗽,掃了四週一眼,拖了一旁的椅子勉強坐下,「你若當我是朋友,就別這麼見外!」
「朋友?」火鳳挑著眉反問了一句,卻終究是什麼也沒說。只是拿起桌上的舊茶壺,再扶起一旁倒扣著的碗。往裡倒了些茶水,端起碗飲盡後又倒一碗。
「喝了這碗茶,我們便是朋友了。秦姑娘。」火鳳微笑,端著茶碗朝秦霓衣遞過去。
茶是農家最普通的茶.手機小說站wp.更新最快.在燈光下呈深黃色,碗底還沉著些許茶葉渣。
「我喝!」秦霓衣輕聲一笑,接過碗沒有絲毫猶豫地放在嘴邊,一口口的喝下。
安靜的燈火在火鳳眼裡留下兩團火焰地形狀,像極了他額間的那抹朱紅色地刺青。
「秦姑娘。你為何會選我做朋友?」在秦霓衣擱下空碗後,火鳳突然問。語氣漫不經心,卻是他一早就想要問清楚,卻又害怕知道的。
「我們原先就是朋友啊!」秦霓衣的樣子似乎很開心,「火鳳,很高興你還是願意繼續做我的朋友!」她的眼睛如同今夜掛在半空裡地新月,那麼明亮,那麼真誠。
火鳳卻是一愣,倏然抬了頭。目光灼灼,「秦姑娘,此話怎講?」
「你等我一下!等下你就明白了!」秦霓衣眨著眼。轉身背對著火鳳。
火鳳看她忙忙碌碌,更加不解。只是心頭不安的情緒愈加的明顯了。
「好了!」大約一刻鐘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火鳳驚得抬頭四顧,沒找到聲音的主人。卻看到秦霓衣正在緩緩的轉過身來。
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並不是秦霓衣。她有一張平凡的臉,和秦霓衣的美麗截然不同,相同的只有那雙美麗地瞳孔,漆黑而透徹。
「火鳳」,輕歌咧嘴,露出一抹熟悉的笑容,「現在可明白了?」
秦霓衣便是輕歌;輕歌也就是秦霓衣。
彷彿是在變戲法,明明前一刻眼前的人還是秦霓衣,是他必須要殺地人,現在卻成了熟悉的輕歌,是他地朋友。有那麼一瞬間,火鳳寧願自己是個瞎子。
「怎麼?還不明白麼?」輕歌用手指觸著自己地臉,「難道是因為有段時間沒易容成這樣,生疏了的緣故?」可惜這屋裡沒有鏡子。可是火鳳地神情為何這麼奇怪?是在怪自己瞞了他麼?輕歌有些不安。她不是有意要隱瞞,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又怕他無法接受這個陌生的身份,所以一直拖到現在,至到方才喝了那碗茶。
「我明白了……」火鳳終於開口,唇角卻有股鮮血緩緩溢出,美麗的臉蒼白如紙,眼睛死死的盯著輕歌的臉,突然吐出了大口的鮮血。
「公子!」床上的明月像是突然就轉醒了一般,掙扎著要起身,卻重重的摔在地上。
「怎麼回事?」輕歌慌忙跑過去扶住火鳳,手指沾到他唇邊的鮮血,心頓時一緊,「你怎麼了?火鳳?」
「我明白了,終於明白我錯在哪裡……」火鳳只是自顧低聲喃喃,絕望在他眼裡迅速的蕩漾開去,「輕歌啊輕歌,想不到我成也因你,敗也因你,喜也因你,憂也因你……」
「你,中毒了?!」輕歌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只見他的唇色變得青烏,吐出的血在燈光下,幽暗十分。連忙點了他週身幾處大穴,護住心脈。
「為什麼?」落在地上的明月用雙手撐地,勉強支起身子,聲音發顫,「不成功,便成仁麼?公子,你太傻了,竟然再一次的機會也不留給自己……」
「明月,你知道些什麼?」輕歌焦急的偏過頭去喝問,「火鳳為何會這樣?」
「為何你會沒事?!」明月激動得氣血翻騰,空空的咳嗽幾聲,「那茶你明明也喝了的!」
「你是說茶裡有毒?」輕歌愕然看像火鳳,「火鳳,原來你還是想殺我……」
火鳳虛弱的笑,「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想殺你了,你比我更傻……」
「你不該用毒藥的」,輕歌的嘴角楊起一抹苦笑,「任何毒藥對我都沒用,我曾經中過天下至毒奈何,最終卻也活了下來。」
「是麼?」火鳳的臉色卻緩和下來,安靜的閉上眼睛,彷彿認命了一般,「你沒事,我也可以痛快死去,這樣再好不過了……」「解藥!哪裡有解藥?」輕歌眼前忽然燃起一絲希望,她放開火鳳,讓他伏在桌上,自己走到明月身邊,「火鳳所中的是什麼毒?」她的聲音中帶著些許冷意,她知道下毒的主意不會是火鳳想出的。
明月卻突然大笑,只是笑了幾聲就因為身上的疼痛而生生停住,好一會兒緩過氣來,臉上露出嘲諷之色,卻閉口不答。「快說啊!你一定知道的!」輕歌咬牙,忍不住彎起手掌握成拳頭。
明月笑了笑,依舊嘲諷,卻惡意的開口,「收起你那假仁假義的一套吧,公子現在這樣全都是因為你。你想救他麼?拿你的命來換吧!哈,怎麼?怕死了?這世上就你最仁義,就你最善良,就你是人,我們不過都是狗,即使死了也無人來問津!所以收起你那張虛偽的臉,趁你還沒死,趕緊滾吧,滾得越遠越好……」接下來的話,都淹沒在了輕歌送去的巴掌聲裡。
抓著明月領口的衣襟,輕歌蹬下身來,背對著燈光,臉上蒙了大半的陰影,因而顯得有些駭人。然後,她一字一頓,惡狠狠的開口,「你若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可是別拿你自己和火鳳相提並論,你不配!」白墨雲不知什麼時候立在了門口,望著屋內的情景,有些發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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