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遊玩得正興起的時候有人來稟報說輕歌回來了。尹子修二話不說,拉著火鳳就坐上來時的馬車,二人風風火火的趕回沁園。
「輕歌!」還沒跨進大堂尹子修就開心的喊著她的名字,已經一個月沒見,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
大堂裡除了輕歌還有三個人,一個是一襲月白衣裳的白墨雲,硬朗的臉部線條,頭髮束在腦後。一個是嘴角含笑,長身玉立,清逸出塵的杜康。他是秒手神醫申不知硬塞給輕歌的,說是讓他出來見見世面。可是誰都心知肚名,申不知不過是極力想把這個「管家婆」推銷掉,好讓自己可以隨心所欲。
還一個看身段應該是個女人,此刻東倒西歪的坐在木椅上,散亂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臉,身上散發著酒臭,滿身狼狽。
「子修」,輕歌正扶著那個女人,抬頭沖興奮趕來的尹子修微笑。
火鳳也隨之而來,一眼瞟見神情淡漠的白墨雲,心裡大吃了一驚。他是見過白墨雲原本的容貌的,前後對比,所以才會這麼吃驚。
「輕歌,他們是?」火鳳看著杜康和那個狼狽的女人,疑惑的問道。
「這是我的師兄杜康」,她指著杜康介紹道,又看向白墨雲,說,「他是慕雲,我的朋友!」
慕雲?火鳳微笑著不動聲色的介紹自己和尹子修,他當然知道白墨雲不能用真名示人。
尹子修起初看到他們有些發愣,不過又仔細一想,輕歌自然不會只有他和火鳳兩個朋友,突然多出兩個人也並不希奇。最高興的是輕歌終於回來了。他走到輕歌身邊,本想問問這一個月來她過得怎麼樣,可是卻一眼瞥到了她身邊的狼狽女子。他皺了皺眉,感覺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她是誰!
「這位姑娘又是?」火鳳也注意到輕歌那邊滿身酒臭的女人,於是又問。
「我也不知道」,輕歌苦笑,「我們在回來的路上看到她喝得醉醺醺的正被人欺負,於是就出手幫了她。可是周圍沒人認識她,都不知道她是誰家的,問她她也只是哭。沒辦法只好把她先帶回來,等她酒醒後再送她回去了。」
「呃,原來是這樣!」火鳳見怪不怪的點了點頭,輕歌多管閒事的性格他自然清楚,「我去讓管家喊幾個丫鬟,幫這位姑娘梳洗一下。」
好在這沁園不止大,而且很空。火鳳大多數時候是孤身一人守著偌大的沁園,不免有些孤寂。如今多出這些人,沁園裡的丫鬟僕人們忙裡忙外,也讓一向冷清的沁園增添了幾分熱鬧。
尹子修拉著輕歌問長問短,兩人一個月不見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尹子修溫文的臉上,從得知輕歌回來開始,笑容就沒斷過。
火鳳微笑著同白墨雲和杜康二人攀談。杜康禮貌的回應,言行舉止見不染絲毫的濁氣,這讓火鳳又吃驚不小。白墨雲心不在焉的聽著,秀挺的眉目輕皺,時不時的看著不遠處和尹子修聊得甚歡的輕歌。
「是誰救了我?」一個嬌嫩的聲音從門口俏生生的傳來,打斷了他們的攀談,他們一齊看過去,原來是剛才醉酒的女子已經梳洗完畢。
輕歌微笑著看過去,那女子柳眉彎彎,一雙圓圓的眼睛秋波流轉,只是有些紅腫,卻顯得分外的楚楚可憐,惹人呵護。
「算不上救,只是剛好路過,幫了個忙而已。」輕歌對著她淺笑道。
尹子修在看到那女人的時候,腦子瞬間停止了思考,一股無名之火「唰」的沖腳底直衝大腦,整個人直挺挺的站起來,指著她說話也結結巴巴起來,一個勁兒的喊,「你你你你你是」
不等他說完,那女人就一個箭步衝向尹子修,抱著他的脖子親密的窩在他的懷裡。「子修,人家想死你了,怎麼一直都不來看人家,嗚嗚嗚」她說完還撒嬌似的在他懷裡蹭了蹭。
「你你你你,別胡說!」尹子修大窘,紅著臉急忙欲掙脫她,女子卻纏得更緊了。
「你怎麼能這樣對人家」,那女子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哭訴,「我知道我爹反對我們的婚事,但是人家都是你的人了,我才不管,我一定要跟著你!」
「你你你」,尹子修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輕歌就在旁邊,他朝著輕歌辯解,「不是這樣,我跟她根本只見過一面,我什麼都沒做過」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包括輕歌在內的屋子裡的所有的人都用曖昧的眼光看著他們,連白墨雲也偷偷的勾起嘴角。
「你太壞了,嗚嗚!」女子傷心的捶打著尹子修。
尹子修欲哭無淚,「我真的只見過她一面!」見還是沒人相信,只得朝懷中的女子大吼,「喂,你別裝了!魏青青!我被你們父女害得還不夠慘麼?!」
原來那女子就是又一次離家出走了的魏青青。出了京城,卻發現自己孤身一人不知要去往何處,傷心之下找了個酒店喝了個爛醉,也無暇顧及到後果。要不是輕歌他們剛好經過,恐怕她的清白之軀就要落入歹人之手了。酒醒後才發覺自己的荒唐,慶幸自己遇到了好人,也萌生出想留在這裡的念頭,既然是好人應該會收留一個流浪的可憐孤女才對。
卻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了尹子修,只好出此下策,讓他白白佔了便宜。她當然記得那天在相府她故意找茬,扇了他一個耳光,並辱罵他的事。其實那天她真不是故意的,因為尹子修是那天一群人裡最看得過眼的一個,只是他臉上的不屑激怒了她,之後才知道了尹子修就是和她從小就有過婚約的人。
「嗚嗚嗚」,魏青青見他提起魏良,眼圈又開始紅了,原本裝腔作勢的哭聲反倒變成了真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我以為你也跟他們一樣來巴結我爹,我討厭他,他現在也不要我了,我沒地方可去,如果你也不要我,我還不如死了的好!」
聽她以死威脅,尹子修的氣勢立刻就掉了下來,他原本就愛心軟,況且她現在已經給自己道過歉,沒有理由再怨她。
「子修,既然她是你的朋友,又無處可去,就讓她留下吧」,輕歌在一旁開口。
火鳳正捂著嘴偷笑,聽見輕歌這麼說也連忙開口,「是啊,子修,反正我這沁園怪冷清的,多一個人也就熱鬧一分!」
「你們,」尹子修苦笑,「隨便你們好了!」
「謝謝!」魏青青聞言,這才從尹子修的懷中離開,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