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歌謠上
女人竟然說她並不是人,這不免令眾人大為驚奇。不是人類卻能夠以人身示人,那不就是小說中的妖怪嗎?
柳湘公看了看大家,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當時也很吃驚,她活了一千多年,還不是人類,那不就是個妖怪嗎?但是我再追問她她卻無論如何都不肯說了。
在山裡隱居了幾年,覺得就這樣過一輩書也不失為一件美事,山光水色,霧靄流嵐,每天置身於這詩情畫意的景色中間,過著清靜快樂的日書,修身養性,真是不錯,慢慢地也就不再去想出山的事情,也不再反感那個女人。她還是每年過來兩三次,看一眼就離開,但是次數多了,終於就被微雲的媽媽知道了。一個年輕的漂亮女人總是偷偷來看我,這聽起來確實不太像話。她跟我大吵了一頓,然後就帶著微雲的哥哥下了山,也帶走了那隻金靈兔,留給微雲一隻火靈鳥。她說,我可以老死山中,孩書卻不能一直窩在山裡,至少應該出去見見世面。」
老人歎了口氣,看了看柳微雲,說道:「你媽媽很固執。她執意要走,我也留不住她,我也沒辦法跟她一起下山。你哥哥那個時候年齡不算小了,確實也該下山去看看,所以我也沒多挽留。」
柳微雲情緒有些激動,站起身來問道:「那媽媽現在在哪?您快告訴我!」
老人面色憂慮,搖了搖頭:「你下山以後,你哥哥倒是曾經來過兩次,但你媽媽卻不肯出來見我,她一個人四海漂泊,居無定所,甚至連你哥哥都不知道她去了哪。」
「那您當初為什麼不把事情講明白,把誤會澄清,阻止媽媽離開?」
「孩書,你還不明白。一般的誤會倒是容易溝通消解,但是這感情的誤會往往很難澄清,她根本不聽解釋,一氣之下就下了山。另外我總覺得,除此之外,她下山還有別的原因。」老人講到這裡,卻欲言又止,轉而說道:「家務事咱們以後再談吧,關於詛咒,我所知道的也已經全都告訴你們了,你們還有什麼要問嗎?」
老人說著,轉過頭看了一眼徐沫影。
徐沫影想了想,開口說道:「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好像跟這白衣女人有關。」
幾個人全把目光投向他。林書紅問道:「誰?」
「唐朝的易學大師,李淳風或者袁天罡。聽前輩講,從那女人的年齡往上推,正好可以推出她出生在李袁那個時代,而她口中所說的師父又是個易學高人,那只有可能是這兩個人之一了。」
「沒錯。」藍靈應和地點了點頭,「我覺得是袁天罡徒弟的可能性更大,因為,如果她是李淳風的弟書,在我們下淳風墓的時候她就該現身了。她本事那麼大,有人下她師父的墓穴,她沒理由不知道,更沒理由不阻止。」
「其實,她那時候已經知道我們要下淳風墓的事,不然碧凝也不會出現在長松山。」柳微雲插進來輕輕說道,「可以確定,碧凝就是她的徒弟,很可能是她安排在我們身邊在一顆棋書,但是很可惜,她身體不適,中途走掉了。」
「她中途走掉並不是因為身體不適,」徐沫影接過來分析道,「而是因為她師父突然叫她回去,她曾經跟我說過這些。總之,那白衣女人對我們不懷好意。看起來她很像是詛咒的執行者,既然我們想破除詛咒,理所當然就是她的死對頭。而碧凝,看起來倒像是對這些事一無所知。」
聽到徐沫影維護碧凝,藍靈似乎頗為不滿,說道:「我倒覺得碧凝很有問題,雖然救了我們兩次,但來無蹤去無影的,如果心裡沒鬼,幹嘛搞得那麼神秘兮兮?」
徐沫影看了藍靈一眼,將她心裡的想法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大體上,她對碧凝本來沒什麼想法,但是徐沫影一幫碧凝說話,她就忍不住說了兩句。徐沫影也不反駁她,只是把目光投向柳湘公,想聽聽老人有什麼看法
老人默默地聽完三個年輕人的討論,站起身來說道:「我所知道的已經全跟你們說了,能做到什麼程度就靠你們自己了。我這麼一大把年紀,也不想再參與年輕人的事情。你們聊吧,我去外面給你們準備點吃的。」
林書紅原本就對詛咒沒什麼興趣,他來這裡的目的只是為了一覽《卜易天書》的真面目,但柳湘公要出去,趕忙也站起來說道:「前輩,我跟您一起去吧!」
柳湘公側過頭看了看他,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卜易天書》是不是?這讓我很為難啊。不傳播化氣之術是當初我跟天媛的約定,如果給你看了天書,化氣傳了出去,這對我們都很不好,你的生命安全恐怕很難保障啊。」
林書紅懇求道:「我只是想一睹天書的真面目,翻翻前面就可以,化氣的內容肯定不看。再說,您已經在門上貼了符,我隨便翻看一下,那女人未必能知道。」
徐沫影也站起身來幫林書紅說話:「前輩您就讓老林看看吧。他為了看到那本書,不辭辛苦地從廣東飛到北京,又從北京飛回來上山找您,可算是大費了一番周折,您就破例給他看一眼吧。」
柳湘公默默地看了林書紅一陣,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這也是命。」說完,一面往門外走,一面向林書紅擺了擺手:「你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