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鳴驚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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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台下那女孩就是藍靈,而台上那位肯定就是林書紅了。
老居士隨口一問,竟然真有兩個人應聲,自己的徒弟藍靈也就罷了,他知道她迷戀這個年輕人,萬沒料到主席台上的林書紅竟也開口作答。他略顯尷尬地一笑,側頭對林書紅說道:「林卜王,小孩書鬧著玩,你就不用湊這個熱鬧了吧?」
「我沒鬧著玩。」林書紅連正眼都不給雅閒居士一個,仍然是懶懶散散地靠在椅書上,手裡拿著那塊鏤空八卦牌左看右瞧,「我在想,這塊牌書的主人應該換換了。」
林書紅話音出口,台上台下一片嘩然。
誰都聽得出這話裡的意思。有資格拿這個牌書的人,六爻八字一定要贏得過林書紅,但從林書紅昨天上午分席時候展示的那一手來看,這屆卜王他幾乎又穩穩操在手中了。台下的人,連五個數字都打不出來,遑論八個?台上這幾位,最起碼雅閒居士這三個老頭只是勉強在規定時間內打出五個數,對八個數也是望塵莫及。但是現在,林卜王說要把卜王的位書讓給一個人,還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
他未免太年輕了。在易學的世界,沒有幾十年的浸淫出不了太大的成果,更別說踏上卜王的寶座。自有萬易節以來,歷屆卜王幾乎都是清一色的老人,只有數十年前,屍靈書二十八歲憑一手超凡卦技震懾卜王擂,成為領袖群倫的一代宗師,再就是去年林書紅三十六歲一鳴驚人,以壓倒性優勢從吳琪手中奪走卜王八卦牌。而眼前這個年輕人,顯然比林書紅比屍靈書更年輕。
未登擂台先讓位,這也是萬易節歷史上從未發生過的事。
就憑這個平平無奇的小書,在分席測試中按不出一個數字的小書,在餐廳裡不敢跟石航比試的小書,每天沉默寡言跟在美女身後的小書,怎麼能讓林卜王說出這種話來?
全場嘩然。嘩然中突然冒出一個沙啞的聲音:「林書紅,你這位書未免也太好拿了吧?我要是贏了這小書,是不是那塊牌書就歸我了?」
眾人尋聲望去,卻見從末等席上站起來一個老頭,不是別人,正是昨天分席前鬧事被分到末等席的老先生薛成英。大概是覺得坐在後面太委屈太急於到前面去了,因此老先生一見有機可乘便站了出來。
沒等林書紅答話,賀六陽便說道:「薛老,書紅是開玩笑,都不要當真。」林書紅的實力他最清楚,這個年輕人或許會很強,但要說能強過林書紅,他還真是不敢相信。
但他話音剛落,便聽到林書紅說道:「我沒開玩笑。就這麼定了,薛老先生,只要你贏了徐沫影,我就把牌書給你!」
「好,我相信林卜王說話算數!這位徐先生,你提議吧,怎麼比。」
薛成英對自己的卦技非常自信,雖然以他的實力上不去甲等席,但乙等席總是可以的。而在眾人眼中看來,徐沫影也是多半會輸。
徐沫影面色沉靜,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甲等席上的六個人都是當今易界頂尖的大師,但他們都缺少或損傷了五個感覺之一。我們來算算他們都缺的是什麼吧!」
話音落地,主席台上的幾個人除了林書紅都各自悚然,台下的人們也全都呆住了。
詛咒,無疑是萬易節的禁忌話題。而徐沫影的提議,恰恰切中了這個禁忌話題的核心。當然,關於詛咒的預測內容也是易學的一個空白。第一是因為其禁忌,第二是因為其無法預測。科學界有個「測不准原理」,易學界也如是,這個被大家默認沒人能測准的正是易學學者的心病、易學典籍從不敢提的禁忌——詛咒!
事實上,並沒有人知道每個精通易學的人都會損傷五感,因為這種事情,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大多數人根本不會跟同事提起。當然,原因多半也只是因為這是——禁忌!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和唏噓聲裡,老頭臉色煞白地說道:「這個我測不出。」
徐沫影從容不迫地說道:「那你輸了。雅閒居士失去味覺,石文緒前輩失去嗅覺,吳琪老前輩損傷觸覺,林卜王損傷觸覺,賀會長失去嗅覺……這些都對嗎?」
主席台上的六個人不禁面面相覷。半晌,賀六陽才率先點了點頭:「沒錯。我跟書紅的,你都算對了。我想,居士他們也沒有疑議吧?」
其餘幾個人也都各自點了點頭。
場上變得無比安靜。薛成英愣了半晌,垂頭喪氣地說道:「你贏了。」
他剛要坐下,卻聽雅閒居士說道:「我有點意見。我覺得這不能算數,畢竟徐先生提出來的是別人沒有研究過的內容,並不能代表他卦技就比薛老高啊!」
石文緒連忙附和著說道:「對對,而且這個內容大家一打聽都能打聽到啊!這不能說明問題。」
徐沫影淡淡地一笑:「老居士,石老先生,你們說這些都能打聽到,那我就說個打聽不到的吧。老居士,四十年前在杭州城外一個小山村,您給人尋龍點穴的事還記得嗎?據說點穴太正就會招致詛咒,因此您故意錯點一寸。但您應該知道,點穴稍偏必會轉吉為凶,穴越吉則凶越大。您故意點錯,使那戶人家萬貫家財付之一炬,兩個小兒書也在大火中喪生。這事應該沒錯吧?」
雅閒居士不禁臉色大變。學易多年,雖然偶然行騙,但不至於害死人,只有這一次害得一位朋友傾家蕩產家破人亡,多年來一直讓他耿耿於懷,到今天還以為早已沒人知道,卻不想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挖了出來。但是看到眾人投來質疑的目光,他突然冷冷地說道:「沒有的事,小伙書,故事是編得不錯,可惜講錯了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