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沫影是個低調的人,但這不妨礙他在必要的時候顯山露水。既然這公司相信易學,那他就有必要用占卜之術幫自己的好朋友爭取到這個職位,唯一的辦法,就是滅掉這位劉大師的氣焰,顯示自己真實的本事。
八字預測雖然源遠流長,但很多秘傳的法門卻未能流傳下來。因為占卜這個職業的神秘性和冗雜性,使得大部分初學者都必須自行摸索。徐沫影五歲學易,早已從大量的理論和實踐中找到了自己獨特的預測方法。比如測人身高,他就能迅速得出準確結論。
剛才請劉大師預測的這兩個問題,對徐沫影來說都是再簡單不過的,因此他根本無須去聽祝小天的評判,一下子就準確無誤地報出了結果。別人不瞭解內情,但祝小天知道徐沫影根本對他家裡的情況一無所知,因此對他報出結果感到驚奇萬分。
見祝小天詢問,徐沫影淡淡一笑,說道:「我小時候學過一點八字預測,雖然很多年沒用了,今天倒是很想跟劉大師請教一二。」
眾人都十分驚訝地看著徐沫影。若他說的全是真的,很顯然他的預測術在劉大師之上。
劉大師預測出錯,又被徐沫影當場挑戰,臉色一下子變得很是難看。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徐沫影,冷冷地說道:「想不到我還真看走了眼,你這樣的毛頭小子也會批八字啊。不過,剛才的預測可是不能作數的,誰知道你們倆是不是串通好了來騙我們?」
祝小天看見這占卜騙子說話的可惡模樣就想過去抽他倆嘴巴,他實在忍無可忍,「騰」地站起來指著劉大師的鼻子罵道:「你他媽的胡說八道!」
劉大師氣得手直哆嗦:「你,你,你怎麼罵人啊?」
兩個主管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徐沫影趕緊把祝小天拉了回去:「小天,你先坐著!」他轉過頭對劉大師說道:「這樣吧劉大師,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來給你斷一下八字如何?我們倆素不相識,我也第一次見您,如果給您斷准了,您該不會再說我與別人串通了吧?」
「我的八字為什麼要報給你們?」劉大師一撇嘴,盡顯無賴嘴臉。
「呵呵,大師,您是前輩,小輩我斗膽向您請教,您怎麼能不接招呢?」徐沫影從容說道,「如果您覺得算您的八字不合適,那題目就由您決定。」
徐沫影話音剛落,祝小天馬上接口道:「他不敢應戰,哈哈,笑死人啦!」
「誰說我不敢?」劉大師被氣得面紅耳赤,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小子你聽好了,這是我的八字:丙申,庚子,丁巳,乙巳。給你五分鐘,去算吧!」
內行人都知道,解八字如同解方程。要準確無誤解讀一個八字,總是需要一定時間的。憑劉大師的經驗,當今易學界的高手要解讀一個八字也需要半個小時以上的時間,他覺得給徐沫影限定5分鐘一定能讓他知難而退,至少也不會推演的十分準確。哪知道徐沫影非常自信地笑了笑,說道:「不需要五分鐘,兩分鐘就可以了。」
滿座皆驚。
剛才劉大師批八字時的那番辛苦演算大家都已經看到了,誰都知道五分鐘的限定已經屬於刁難,哪知道徐沫影竟主動要求兩分鐘內完成!
祝小天是擔心,怕徐沫影把牛皮吹漏了;劉大師是竊喜,他還沒見過有人能在五分鐘內解出自己的八字,更何況是兩分鐘,心想這小子死定了;兩個主管現在則是一副冷眼旁觀的心態,真想看看這場占卜師之間的較量該如何進行又怎樣收場。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只能聽到有人在緊張的呼吸。那是祝小天在替徐沫影擔心。
徐沫影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大腦冷靜下來,腦海中便只剩下劉大師那旋轉的八字。先是進行五行旺衰的分析,然後是尋找用神忌神,然後在八字中尋找六親的太極點,然後起命宮,推大運,算流年。整個命局到此已經一目瞭然。當徐沫影睜開眼睛說了一句「完成了」的時候,時間剛剛過去一分鐘!
只是一分鐘,不用紙筆不用任何輔助工具,全憑大腦的高速運轉,徐沫影第一次在人前完成了他神奇的八字占卜!
驚訝之餘,祝小天歡叫一聲「太好了」,劉大師則連連搖頭說道「不可能,決不可能」,兩個主管都睜大了眼睛,等待劉大師驗證徐沫影的預測結果。
徐沫影右手一伸,平靜的對劉大師說道:「您開始問吧!」
「好!」劉大師第一次坐直了身子,開口問道:「你說說,我的最高學歷是什麼?」
徐沫影立刻答道:「小學畢業!」
只見劉大師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雖然他沒有說明對錯,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被徐沫影說中了!
劉大師繼續問道:「我的母親哪年去世的?」
徐沫影答道:「九四年夏,得肺癌死的!」
「我身上有什麼病?」
「胃潰瘍,頸椎病,另外,腎功能不佳。」
「你說說我自05年以來的年運如何?」
「05年財運不佳,因為老婆身體不好為老婆花錢較多;06年進財不少,但恐怕多是欺騙得來,自己花得也不安心;07年財運大發,但不是憑自己本事,應該是假借兒女之手;08年全年夫妻反目,家人離散時間較多,兒女與自己也是聚少離多;09年上半年平和安順,下半年恕我無可奉告。」
劉大師聽完半晌無話,臉色白得像紙一樣。本想問些不為人知的問題難住徐沫影,結果卻被他一一道破。他圓瞪著眼睛望著徐沫影,徐沫影也毫不客氣地望著他。兩個人四目相對,對視良久,劉大師這才繼續問道:「你再說說我哪年結婚?」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有氣無力。
「你一生結婚三次。第一次是七七年,然後八零年離婚;第二次是八三年,結婚兩個月後就又離婚;第三次是八四年,你把朋友的妻子搶過來做了自己的老婆。」徐沫影像念別人的傳記一樣面無表情的陳述著,之後他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八六年你有了個女兒,但那個女兒並非是你親生,而是你老婆跟他前夫所生。」
徐沫影話音剛落,劉大師已經拍案而起,臉色青紅閃現,指著徐沫影的鼻子斥道:「你胡說!」
徐沫影淡然一笑:「要說您的一生也是很精彩的,既然做了為什麼不肯承認呢?」
「不對!你說的都是假的,你全都斷錯了!」劉大師氣急敗壞地怒斥道。
「是嗎?那我就斷一個你無法抵賴的請大家看看!」徐沫影也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你胸前正中有一顆黑痣,不妨解開上衣請大家瞧一瞧吧!如果沒有黑痣,那我就承認以上我全都斷錯了!」
「你、你、……」劉大師似乎已經無計可施,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顯然,黑痣肯定是存在的,徐沫影以上所斷的每一條也都是不錯分毫。
其餘三個人早就傻在一邊了。單憑這簡簡單單的八個字就能準確地說出這麼多事情,簡直是神奇得恐怖!是的,太恐怖了。每個人都在想,自己的八字千千萬萬不能落到徐沫影這類人的手上,不然這輩子恐怕就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會議室裡一時陷入寂靜。也就在這個時候,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走進一個身穿天藍色紗裙的女孩。
徐沫影下意識地轉過頭向女孩望去,不由驚得張大了嘴巴。
他想起了壽衣老人給他的那兩張畫像。
只聽女孩冰冷的聲音在耳邊想起:「讓我來替我爸應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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