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順利的出了城門,劉福將借來的士兵還給新任知府,騎馬帶著小安緊隨傅恆向郊外奔去。「駕———」一揮馬韁,傅恆逐漸將速度提到了極限,周圍的景物風馳電掣般迅速倒退,棠兒緊緊的依偎在傅恆的懷裡。「騎術不錯,不過比我還差點,呵呵」呼呼的強風吹打在棠兒的面龐上說不出的快意。感覺跑出了很遠,漸至晌午,金色的陽光將雲彩映的通紅,烈陽高照,從昨夜就粒米未進的棠兒,現在餓的肚子咕咕作響,炎熱的天氣悶得她直欲昏倒。飢腸轆轆的棠兒拿大拇指放進嘴裡,用最原始的方法充飢,恨不得狂奔八百里殺回山西,只為來一碗正宗的刀削面。「你在幹嘛?」策馬狂奔的傅恆板著個酷臉瞟了一眼懷裡咂指解饑的棠兒,巧妙的掩飾住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被太陽曬得紅僕僕的小臉正嘟著小嘴津津有味的吧嗒著玉指,幼稚可愛得一點不像那個精明能幹、不畏強勢的棠兒,和咂著奶嘴笑的小怪貓倒是十分匹配。懶洋洋的看著自己身後的靠枕,威風凜凜傲首馬上馳騁的容姿英氣逼人,棠兒受不了的頂了傅恆一下他肚子「你酷能當飯吃啊!你耍酷當鐵人,我要吃飯啦,放我回去,我的雪兒姐姐還在客棧呢!」傅恆瞪了一眼棠兒「她早趕回京替你圓謊了。」難民營見到那個雪兒時便覺眼熟,細想之下才想起是在一次宮宴中遇過,她若沒親自送帳本過來,得知她跟棠兒的關係,今天還真沒法子將那一巴掌應付了事,這棠兒每次出現在他面前都要驚天動地的造勢不可麼,打王爺,呵呵,傅恆暗笑,也只有她棠兒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那我也不要做、你、福、晉!」棠兒使出續攢的一點體力大聲宣佈。「不做我福晉那就做你的」爾棠老闆「吧,需要我送你到王爺身邊麼?」「啊呦——」棠兒氣得失口咬了自己含著的手指一口。「哈哈哈哈!我的福晉還有啃手指自殘的癖好啊,那我可得叫人在府中先備一些上好的創傷藥才行」傅恆大笑著抬眼望向前路,瞧見不遠處搭著個涼棚,勒住馬韁,翻身下馬,率先進到棚裡。涼棚雖小,卻遮蔽了陽光的暴曬,自有絲絲清爽,劉福領著小安隨後跟著坐下,叫了一壺茶水,幾個饅頭。「少爺,這裡沒有太好的食物,只能先叫幾個饅頭了。少福晉、小少爺還請將就一下,等過了這段路到前面的小鎮就好了。」劉福還擔心這兩位新入傅府的主兒會不好伺候,現在盯著狼吞虎嚥的一大一小,和藹的笑容擴散,希望這倆人能給傅府帶來聲氣。「嗯,嗚……」小安囫圇一口茶將噎住的饅頭順下去,接著吞噬掉手裡剩下的一大塊,對著劉福含糊不清的吧唧道「你比我大,叫我安兒就行。挺好的了,能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都不知道我娘怎麼渴澇我——誒呦,娘,會痛,都告訴你不要敲我腦袋了嘛!會打成傻子的。」小安咧嘴疼痛狀,實質早被她敲出了鐵頭功。「再胡說,我還賞你一個暴栗,昨晚叫你自己先去吃飯的,是你硬要和我們一起照顧難民的,還說我渴澇你……(萬字廢話省略)」聽著棠兒辯解實情,小安實像的只吃不語,心裡撥弄著小九九,風水輪流轉,忍你幾年,等我長大點就能回擊你,嘿嘿。「知道錯了吧,哼!」棠兒心裡嘿嘿直笑,叫你平時像「小人精」似的捉弄我。聽到喋喋不休的棠兒終於止住,傅恆叫道「結帳」,劉福將幾個銅板扔在矮木桌上。「等等」棠兒拉住起身的傅恆。「做什麼?你都吃了六個饅頭了,還要吃?」傅恆真佩服她的「好胃口」,吃得多,還不胖。「你那麼大聲幹嘛?找死啊」棠兒瞄著棚裡其他幾個歇腳行人投來的眼光,生氣的急拽傅恆走到棚外邊遠處。「我要和你談判!」清脆的聲音堅定地拋出,郊外空氣新鮮,棠兒閉眼吸氣。「談判?你?我需要和你談判麼。」瞅著不削她的傅恆,棠兒準備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聚集這3年談生意的精華,棠兒傲然道「沒我的配合,這處戲你自己唱得了麼?你笑什麼?」棠兒直勾勾的盯著傅恆。傅恆忙擺出一臉正經「你好像說反了,是沒我的配合,你活得了麼?」「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了啊!是你親口證明我是你的福晉,這可是欺君的死罪,你再惹我生氣,小心本姑娘拍拍屁股走人,看你怎麼向皇上解釋,呵呵」棠兒說的得意,想到以後他這個大人物要聽由自己調遣,她就興奮。傅恆對視著她不急不慢的道「一、就算我說過你是我的福晉,我也可以向皇上邀功,揭發你就是女扮男裝欺壓百姓的爾棠,我會脫罪解釋成」由於不常相見,你欺瞞我多年我不知情「,然後我還可以大義滅親的殺了你和你的孩子。二、就算我不做任何解釋,以我的身份、地位,皇上是不會因為你而殺我的,所以你想魚死亡破,我得先提醒你,最後死的是你自己。三、別老叫自己」姑娘「,你孩子都那麼大了」回頭望向還在涼棚裡猛吃的小安,傅恆搖搖頭,這對「活寶」母子不知會給傅府帶去什麼樣驚天動地的變化「還有,你想走人,看看這個——」傅恆從兜中拿出棠兒曾留下的飾物。「我的哆啦A夢!」滿懷驚喜的棠兒預奪過傅恆手裡的物件。「記性很好,不過它現在不是你的……呃……」她剛剛怎麼叫這個怪貓的?愛夢?誒夢?前面好像還有什麼字吧,傅恆努力想著她的叫法。「笨蛋,叫」小叮噹「好了,沒見識的土人,哈哈哈」棠兒狂笑著有點尷尬的傅恆,好心的提點,呵呵,不懂還想裝懂,累死你也研究不明白它有什麼用途,裝酷,總算栽你一回。傅恆清清嗓子轉移她的注意力「這個只是你盜竊的證據之一,還有一個最有力的證據,你不會忘記吧?上面可有你親筆署名,」珍寶我暫借,發財必還之,此物做留念,請君末相思——-棠兒「」彷彿時光倒流在3年前,傅恆喃喃的念著。鬼畫符的字體他當然不可能當成墨寶保留,他不過是詐她,只是紙上的內容確實吸引了他的記憶,一直沒曾忘記那首似詩非詩的詞「打欠據盜竊,虧你想得出來。怎麼樣,現在你賺倒還我的錢了麼?你算過你偷的額數沒有,我要是把這兩樣證據交由官府,我估計你一個腦袋夠砍了。」棠兒頭上的青筋開始抖來抖去,看來她面對的是一個智商相當高的妖怪,至少比她要高「你直接說你想怎麼樣吧?」「原計劃,乖乖做我的福晉三年,完全服從我,別再挑戰我的氣量。」「三年!」棠兒尖叫,「為什麼那麼久?我暫時當你幾天福晉,然後你休了我不一樣麼?」玩電視劇裡的契約婚姻?我的天!這個婚姻可沒電視劇的浪漫呀,棠兒想像著自己替代納蘭蓉的下場,如果不是他身上冰冷的氣息凍傷納蘭蓉,她又怎會將夢寄托在自己身上。這個要命的傢伙,第一次相遇,差點死在他的劍下;第二次相遇,又差點被人砍了腦袋,雖說最後他救了自己,但追本求原也是因為他寫了那份名單才會害了自己;第三次?如果答應了他的婚姻,這就是第三次,自己會不會真的被他害死啊?!「在城門口你我還海誓山盟,不離不棄,你要我過幾天休了你,你認為大家都是傻子麼!你當真以為和親王會輕易的放過我們,我相識他多年,以他的品性是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定會告到皇上那裡,我們只有將這處恩愛的戲碼演下去,用時間讓他們都淡忘,然後從長計議,屆時休妻我也好找個借口,時間太短,我如何向皇上解釋。」琢磨著傅恆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棠兒盤腿插著雙手坐在樹下的草地上「好,我做你三年福晉。但是,我們必須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欠你的錢我們三年後一筆勾銷。」棠兒鄭重答應,大有趕赴戰場衝殺之勢。「我也不想取個有孩子的婦人回家,你放心,我不會碰有夫之婦的」傅恆嗤鼻一聲,極不情願得像棠兒佔了他的便宜。「好,你不想,我也不願意,咱倆立據為證,約止乾隆十一年,之後你我各不相干。」「好!約止乾隆十一年!」二人異口同聲,隨即各尋紙筆。「你放手!」「你放手!」「我為什麼放手,女士優先,這張契約應該由我保管!」「簽屬上名字就生效,我現在是你的夫君,你要服從我,這個由我保管!」傅恆和棠兒相對著盤坐在草地上,倆人手裡同時握著一張紙,各距一頭,互不相讓,二人為一紙契約展開了激烈的爭奪戰。很顯然,棠兒不是傅恆的對手,很快就要失手,棠兒連用頭擠,又用腳撲。倆人一用力,紙張一撕為二——————「簽你名字的那邊在我這裡噢」棠兒晃晃手裡搶來一半的契約,迫有成功感。「彼此彼此,有你名字的那一半也在我這裡」傅恆學著棠兒也在她眼前晃晃手裡的契約。「哼」棠兒收好契約,翹了一下鼻子「對了,我還有個條件,我要你把納蘭蓉接回府——喂,你聽到我話沒有,等等我啊」棠兒追向走遠的傅恆。傅恆停住腳步,轉身滿臉嚴肅的對棠兒道「很抱歉,納蘭蓉已經出家了,所以你這個條件我無法完成」「什麼?!」棠兒徹底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