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涼的滿月宴結束時已經很晚了,加之寧若又是孤身在家,我便留了她一道住下,對這個女人我始終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情緒,但至少她可以為了自己索愛而奮不顧身,我卻辦不到我卻給自己找了那許多的借口,所以我輸了輸得徹底。
「郡王妃閒來之時也大可常入得宮來走走,兩個人閒話家常也總好過一個人呆著胡思亂想不是!」自古以來帝王對手握重兵的大將都是最忌諱的,更何況是擁有一支精銳部隊的郡王,北疆嚴寒之地永郡王想必也是不想拖累寧若受苦,但男人們又怎會知道,真正折磨人的是那一寸相思。
寧若低頭不語,只是放慢了腳步與茗曦一道,她也是歡喜的輕撫未涼的小臉「皇長子殿下倒是長得更像娘娘!」這只不過是寧若的一句戲言,而當時的我們也只是一笑而過,卻不知正是這隨口一說日後卻掀起了軒然大波,甚至對永郡王也產生了一定的負面影響。
皇宮中是從來不乏各式各樣的流言的,皇長子本就是各方關注的焦點,而皇上膝下荒涼如今也只有順淑帝姬和未涼兩個,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但未涼無疑是將來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人選之一,而這一波的謠言也幾乎是圍繞他展開的。
茗曦的身體尚未痊癒,雖說只是感染了風寒,但越是那種不起眼的病症越容易反覆,既然身邊多了霜華照料這幾日我便也准了茗曦好生休養著,然而一大早卻見著茗曦板著臉從外頭回來,這丫頭一直都是不將喜怒寫在臉上的,而今卻不知是遇上了怎樣的事.,電腦站更新最快.
「茗姐姐這是怎麼了。可是遇上什麼不如意的事了?」
「千波殿地那些長舌婦也不怕嚼是非爛了舌頭,皇長子殿下尚在襁褓之中奴婢聽不得她們那樣說,原本底下人的這些話奴婢不該告訴主子知道。污了主子的耳,但仔細想想這些話並非那些婢女們有膽子議論地。奴婢想著還是該和主子商議一番。」
「她們都說了些什麼?」縱然茗曦與我多麼親厚,而我們之間幾乎可以略去一切繁文縟節,但茗曦看起來還是一副為難的表情,想必那些話必定是不太好聽又事牽皇長子,繞是茗曦也不敢隨口蕩出。「茗姐姐是自己人,難道也要跟我說什麼避諱嗎?」
茗曦原原本本地將她從千波殿那些婢女們口中聽到的東西告訴了我,多麼可笑啊,皇長子不過是個眉眼都還未長開的娃娃,連我這個做娘的都還看不出他長得像誰,而她們那些下人都已知道他長得不像皇上,居然還牽扯到了永郡王,說是菀妃與永郡王曾有過苟且之事,而皇長子也並非皇上的骨肉。可憐我地未涼尚滿月就被人說成是野種,繞是我再如何單薄不想與人相爭,也著實是嚥不下這口氣來。
寧若尷尬的坐在一旁。帝王家的女人總是世故些的,她當然知道今天的這些流言蜚語皆是出自她昨日一句戲言。然而我卻並沒任何怪罪她的意思。今日即便不是她日後也會出來這樣的事。茗曦說得對,這些話不是幾個婢女有膽量議論的。若論動機這宮裡想在背後插一刀的人太多,而我若是花大力氣著人徹查此事,恐怕也只會將此事越描越黑,對付流言這種東西最有效地藥劑便是時間。
離得皇帝出行的日子近了,整個宮裡的人都忙了起來,雖然只是近郊然而天子出遊又怎可馬虎,未涼地咳嗽總是反反覆覆的,要我離開他著實是放心不下,這便想著找個借口能夠不隨同聖駕前往皇覺寺,皇上地後宮這許多妃嬪也不差我一個。
聽聞皇上昨夜是歇在了千波殿,雖然知道冒昧但我也顧不得這許多了,走在千波殿外總覺得那些婢女們地眼光有些怪異,或者只是因為茗曦說的那些話而產生地心理作用。千波殿內假山林立,小橋流水的佈置儼然一個縮小了的御花園,這份心思不是誰人都能有福分享受得到的,唯一美中不足的也許就是千波殿所有的房間都是朝北的,冬日裡的陽光是少之又少,不知住在這裡的人始終生活在陰影下會是種怎樣的心情。
「真是稀客,我以為菀妃妹妹再也不會來探望我這個姐姐了呢,見妹妹這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想必是為了那些無聊的流言吧!那些個嚼舌根的賤婢我已替妹妹教訓過了,你我自然知道在宮裡流言這種東西是擋不住的,日子久了也就淡了。」我方踏入內院,卻是見到信步在石橋上的容貴嬪,如今的她神采奕奕,眼神中帶著一絲絲的倦怠,無聲嬌羞的面容這就是最吸引景桓的東西嗎?
「貴嬪姐姐不要誤會,本宮只是聽聞皇上昨夜歇在姐姐這,恰好本宮又有些瑣事想要煩勞皇上,既然皇上不在那本宮也就不擾了貴嬪姐姐的雅興了。」若皇上還在此處,容貴嬪又豈有空閒一人信步園中呢,而我情知今日的她已非凌煙閣中那個女子,我與她之間那份淺薄的姐妹之情也早已消磨殆盡。
「姐姐只是想提醒妹妹一句,謠言可以捏造但從來都不會空穴來風,姐姐勸你在這時候還是不要去找皇上的好,萬一龍顏大怒對妹妹可就沒有什麼好處了,無論你是怎樣得寵,無論你有怎樣的護身符,只要你是皇上的女人,都敵不過那四個字紅杏出牆,哪怕僅僅是流言,妹妹與永郡王之間曾有過些什麼姐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重要的是我們的主子我們的皇上信不信你。」
「多謝姐姐一番美意,本宮受教了。」這宮裡頭傳出我與永郡王的蜚語也不是頭一回了,上次主導的是宸妃那這次又是誰,皇上可以相信我一次,但會不會再信我一次?如果是從前我有這個把握,但換做今日……
「項大人到!在千波殿裡見到項大哥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他與容貴嬪原就是舊識,他有事太醫院的御醫,容貴嬪召見他來看診也是情理中的事,容貴嬪的秘密項大哥也一早有所洞悉,但我只是不希望他又一次被捲入我們的戰爭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