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後的我還是決定要把林叔說到的那些個換防的事告訴給景桓,畢竟是這樣重大的事,就算他要懷疑我也總好過看到東窗事發的那天,後宮女人間的那些個互相算計在和這樣一個未知的陰謀比起來,實在是渺小許多,我猜不到將要發生的事,所以只能全力以赴的做好防備。
經安順稟告後,我踏入了上書房,景桓雖然一臉的疲態,但依舊慢慢翻看著折子,見到我來也只是淺淺一笑,想必昨晚又熬了一夜。我上前將先前從安順手中接過的參茶遞了給他,兩天後他便要帶著永歆前往睢陽祭祖,任誰都能看得出這注定是一段不尋常的時日。
「景郎,除夕夜能趕回來嗎?郁兒想陪著景郎守歲,想和景郎一道看新年的煙火。」景桓聽後淺淺一笑,攬過我,輕輕撫著我微微隆起的小腹,「郁兒相信朕,朕會平平安安回來的,朕會陪著你看煙火,陪你等待新一年的到來。」他知道我在擔心什麼,而直到安順送我回到暮菀宮,我也一直沒有提起禁軍大批更換的事,景桓交給我的東西讓我既心安卻又惶恐。彼時正當我行至上書房前時,遠遠的望見永郡王與羅圖自房內走出。是了,怎麼忘記了羅圖這一號人呢,這京都的防衛原就是分了三層,步軍統領衙門則是負責了整個京都外圍的安全,而皇甫浮竹手中的禁軍負責的則是皇宮外的防務,而這個掌握著禁宮護衛軍的禁軍統領便是羅圖。
接連下了幾天地雪終是在景桓他們出發前的那天止住了,然而縱然是個好天,但融雪的日子總是特別冷,景桓拗不過我這才答應了讓我來送行.手機小說站wp.更新最快.但我只能站在東華門內就這樣望著我地夫君越走越遠,心裡空空的不知後會是否有期。群臣們依舊跪在那裡一遍遍地喊著萬歲萬歲萬萬歲,即便天子一行已經漸行漸遠。一直以來我都不喜歡看人的背影,感覺背影總是令人更寂寞。但這一次我卻要牢牢看清,即便我對他有信心,我相信他會回來陪我看煙火,陪我守歲,但我還是會害怕這是最後一眼。他是天子會有神靈庇佑的,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永郡王身披銀色戰甲立在最前頭,身後是三千皇宮近衛軍從今日起開始全面負責皇宮內的防務,能看得見皇甫浮竹臉上地不屑,而皇甫聞人則是輕輕扯了扯兒子的衣袖,或者在他們眼中永郡王畢竟是身經百戰的人,與那些在皇城內長大的親王郡王不同,但倘若他們真是存了異心,這些也全該在他們的算計之內吧!
我知道這個時候應該避嫌。但很多不能對景桓說的話,在永郡王面前卻絲毫沒有那層顧忌,當群臣都散去永郡王按著慣例分配防務時。我行至他跟前。
「微臣參見菀妃娘娘,不知娘娘在此。多有失禮之處還望娘娘多多包涵!」我們之間已經變得越來越生分了。也只有這樣才是我們之間最安全的距離,我們都是自私的人。自私的只想守住身邊人地幸福,直到忘記自己直到犧牲自己。
「不知可否與王爺借一步說話?」永郡王狐疑的看著我,但也還是跟著稍稍走遠了些,這些事我並不避諱茗曦,也當是給我做個見證吧,是以當茗曦也要告退時我制止了她,宮裡人多口雜的我倒也不好在這裡多留,「長話短說吧,雖然我知道這些話不是我這樣地身份可以說的,但今天王爺就只當是一個故人地幾句良言吧!王爺這三千近衛軍,能夠完完全全新任地有多少,若是有什麼不放心的人就早些趕出宮去吧!」
「娘娘可是聽到了些什麼,這些事就交給微臣來做吧,聽聞娘娘如今懷有身孕,還望娘娘萬萬保重身體,微臣身受皇恩定會做好份內地事。」永郡王素來謹慎,雖然他跟我打著官腔,但我知道他自然也曉得個中厲害,茲事體大想必他也必然會將此事查清。
「王爺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去找我大哥,相信他能幫到你。」他微微點頭,轉而便告退了,再沒有旁的話語,又好似陌生人一般連普通的問候都不曾有,我長長的舒了口氣,景桓動身後「血殺」也該是緊緊跟上了吧!
突然覺得皇宮裡好像空蕩了許多,這座華麗的宮殿卻叫人如此寂寞啊,想來也時候該去來鳳殿接順淑了。皇后溫和的笑著一手牽著順淑,順淑比前一次見到的時候更沉靜了,我不知道皇后是否將陸昭儀的死訊告訴給了順淑,但眼下看著順淑的時候我卻是沒來由得一陣心疼。
「妹妹你原本身子不便,順淑這孩子又還小,就怕底下的人照顧不過來啊。」皇后看起來並不十分情願將順淑交了與我,放眼皇宮中眾多妃嬪,唯有陸昭儀誕下了個帝姬,那可是景桓的獨苗啊,景桓對順淑的寵愛自是無與倫比的,皇后膝下無子那麼能有個順淑帝姬在身邊,不管怎樣皇上順帶著也會惦記著,想來她是打了順淑的主義,但看起來順淑對這個「母妃」卻似乎沒有多大的熱情。
「郁兒也是一人呆在園子裡悶得慌,順淑帝姬伶俐可愛閒來之時我們也可互相做個伴消遣消遣,小順淑你願意跟我走嗎?」皇帝也只是這麼個意思,並沒有下了旨非要順淑離開來鳳殿,所以終歸還是要問問她的意思,畢竟皇后如何待她我不知曉,興許她也是呆在這裡的。
順淑帝姬沒有說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我們向皇后跪安後便朝著暮菀去了,雖然連太后都免了我的跪拜之禮,但在有的人面前該做的還是得做,現在的我真的無力應對她的任何攻擊。一路上順淑依然很安靜,與過去的她判若兩人,這孩子心裡好像藏著什麼事。「小順淑,你在想什麼,從前的你看起來就好像個陽光的小精靈,今日怎麼一直不說話呢,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不能蹲下來,只好弓著身子湊到她面前。
忽而,她雙手環住了我的脖子,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她身體的顫動,她帶著哭腔問道「菀姐姐,你告訴順淑,順淑的母妃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們說的,順淑不信,順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