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不負這個「小」字,一排三間,每一間都修得又矮進門時還必須低頭彎腰。
小屋的門口分別掛了一塊招牌,寫著「鐵匠輔」、「雜貨店」和「藥店」。三個店面很小,走進去就更小了,因為裡面被隔成了前後兩半,前一半就是擺放貨物的地方,幾乎只能讓一個人在裡面挑選,要是再進來一個人就連轉身都困難。我們三個大男人一人一間鑽了進去,我探查的這間是雜貨店。因為空間很小,所以在四面牆上都釘有木格子,各式各樣的物品散亂地放在裡面,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好好地整理歸類。
「有人在嗎?」
我揚聲問,從間隔前後兩間屋子的門裡傳來一個洋洋的聲音:
「買什麼自己找,價錢標好的一律不講價。選好了再叫我。」
這聲音尖尖細細,又一副要死不活的味道,我盯住門上灰不溜丟的布蔓子考慮要不要進去看看老闆是個什麼樣的人。手伸到一半我又收了回來,想想還是算了,反正這老闆長什麼樣都不關我的事,還是看看這裡有些什麼東西好了。
木格子裡的事物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城裡任何一間雜貨店都能買到的補給品,如果不去看標價上讓人咋舌的價格,這裡似乎只是個尋常補給點。還有一些東西就不那麼常見,比如我從一個角落裡翻出的一塊百年梧桐木,從另一個角落裡又找出了半罈子碧流清泉。天知道這些制箭和釀酒的原料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把兩件用得著地東西放到一邊,我又一頭扎進那堆不知放了多久的雜物裡,期望能從裡面再找到些有用之物。
「這個東西……」
偶然抓出一塊有些扎手的螺旋狀石塊,這東西看著還真眼熟啊。對了,我倉庫裡不就放著兩塊差不多的嗎?一塊綠色一塊黃色,都是打怪爆出來的,再加上這塊藍色的,這下有三塊了。不過這東西是幹什麼用的呢?系統除了給個「不知名石塊」的稱呼,什麼都沒說。也沒見哪個鑒定師能說清這東西的來歷。掃一眼石頭標地價格,好像不算太貴,乾脆買了,以後要是找到用法就好。要是找不到也不過虧點金幣而己。(某人現在是財大氣粗了啊!)
「老闆,出來賣東西了!」
我喊了一嗓子,灰布門簾動了動,瘦小的身影蹭出來:
「喊什麼喊什麼。這不是來了嗎。」
見到這個老闆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這裡的屋子都修這麼小,原來對這裡的老闆來說這樣地高度完全足夠了。瘦小的老闆只到我胸口高,細胳膊細腿兒的樣子,讓我第一時間聯想起西大陸的儒族。可這裡還沒到西大陸吧?就算是大陸通道也總不可能把西方地人種放到東方的地盤上來。老闆被我盯得不耐煩,懶洋洋往櫃檯邊一靠:
「買什麼,給錢吧。」
我把先前看中的梧桐木和泉水都放過來。再加上那塊古怪的石頭。疑似儒地老闆一口報出三樣物品的價格。我這時才真正覺得他的確是這裡地老闆。對自己每一件貨物地定價都爛熟於胸。
被小個子老闆拿刀痛宰一頓地我走出店門時還在為自己遇上了這些可遇不可求的東西而喜不自禁。出了門就看到凌天和南極兩人木頭對冰山大眼瞪小眼地站著,顯然已有一會兒工夫了。
「小悠。」
看到我出來。凌天微微彎起嘴角,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溫和不少。我疾步走到他身邊,說:
「那個雜貨店裡地東西很貴,不過有些其他地方找不到的,就是太小了點。還有那個老闆,我在猜他不會是儒吧。」
「不是儒,是妖族的一支。」
南極解釋了我的疑問,我才知道原來妖族也不是盡出帥哥美女,也有這種尖嘴猴腮型的。
「原來你們也遇到了,三家店都是妖族開的嗎?」
「應該是。」
呵呵,這店開得倒還挺有意思。
「我們這邊應該沒什麼事了,就是三個補給點。他們有信了嗎?」
南極搖頭,向另一隊人的方向望。離得這麼遠,根本連那座莊園所在的山柱都只剩下個青色的影子,更別提上面的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看到的。
「我們是等他們的信還是再向前走一點?」
我指指腳下平台另一邊的鐵索,這明顯是通向下一座山柱的路途。南極稍稍猶豫了一下,很快做出決定:
「我們走。」
沿著鐵索,我們開始行程。一道鐵索連著兩座山峰,下一座山峰又會出現新的鐵索,如此反覆。我們一路上看到過雜草叢生的荒地,也看到了人工修整痕跡很重的廣場,還有的山柱頂上花團錦簇儼然一個小花園。
越向前走,我就越驚訝,眼前出現的大大小小的山柱遠遠不止我們在崖邊看到的那幾根,放眼望去前後左右全都是這些如同切過的高大山柱,每一塊山頂平台上都會延伸出好幾根鐵索,分別通向臨近的平台,就好像以這些山柱為點,用鐵索架起了一張大大的棋盤。而這張棋盤我們還遠沒有走到盡頭,在前方霧氣茫茫中,還有無數山峰的影子若隱若現。
「凌天,我覺得再這麼走下去,我們很可能會迷路。」
我有些擔心,凌天老神在在地向前走,對於我的擔心只抱以一個微笑和兩個字:
「有我。」
好吧,即然南極這個主事人都沒有擔心會不會和另一組走丟的問題,又有一個自信爆蓬的傢伙信誓旦旦,那我又何必杞人憂天。
「主人,那邊有東西哦。」
小白拉著我的頭髮,指向南面。我停下腳步看過去,一根黑色鐵索孤零零地伸向遠方,最後被白色雲霧遮掩,看不到盡頭。
「小悠,怎麼了?」
凌天發現我停下來對著一片雲霧發愣,跑回我身邊好奇地問。我摸著小白的頭,說:
「小白說那邊有什麼東西。小白,是什麼能看清楚嗎?」
這種時候小白的神覺技能好用無比,它閉著眼不過幾秒就看清了裡面的大概情況,興奮地說道:
「那是一座好大的平台,上面好像還有城市,我看到城牆了。」
「有城市?」
我吃了一驚,這得要多大的平台才能修出座城市來!
「怎麼了?」
南極無聲無息來到我們身後,他大約也是發現了我和凌天的反常。我指著白茫茫的霧氣說:
「我覺得我們該過去看看。」
南極略一沉呤,點頭同意了。我們掏出繩子做過鐵索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