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顧名思義,過了此門你就有望成仙。願望是是可觀的,仙器法寶的誘惑也是超凡的,可真正能達到的又有多少?至少在目前來說這望仙門根本就是一個大面積清洗高級玩家等級的絕地,和化妖池、匯魔窟並稱「三大鬼門關」。
我騎著小黑再次到來的時候,這裡的人少了很多,大家對這裡的新鮮勁頭早過,實際點的回去打怪做任務該幹嘛幹嘛去了,有抱負點的一頭紮起練級點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來此一試運氣和身手。現在還留在這裡的,多半都是無事可做以看熱鬧收集八卦為樂的傢伙,他們每日津津樂道的就是又有哪些哪些高手折在了這裡,又有多少多少人被「鬼門關」扒了一層皮等等諸如此類。我的到來,也不過為他們多添了一筆談資,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盼著我過不了關好看我笑話呢。
上次來時我沒有真正走近,看得不是很真切,今天站在望仙門下才感到其氣勢不凡。羊脂白玉雕琢的盤龍柱通天徹底直入雲間,足有十八根,排列成兩道,拱衛著中間的星石台階。台階寬達三十米,和階前的一個半圓小平台連為一體,是由一整塊黑色閃動光點的堅硬石塊構成,據官網上介紹,這種叫做星石的物質是修真者煉製法寶的一種珍貴材料,在這裡拿來輔地,實在奢侈到了極點。再向前,星石台階延伸進了一片雲霧,看不清了,只有真正闖關的人才能見到裡面的真貌。可惜無論是闖關失敗的人還是闖關通過地人。對裡面的情況都諱莫如深,我沒有半點可參考的,真的是一頭霧水全靠臨場反應了。傳音給凌天,對方沒有回應,難道還沒出來?沒辦法,闖就闖吧。
深呼吸,我提好弓裝好箭,把能加的狀態都加上。這一關我心裡半點底都沒有。拍拍小黑的頭。小黑帶著我走上那星石平台。
「叮——玩家悠然踏入望仙門地界,符合闖關條件,請問是否闖關?」
「是。」
是字出口,我眼前的景物大變。外圍的玩家不見蹤影。我所面對地只有眼前這道星石大道和兩旁蔥鬱地叢林。這是一座山,高不見頂,星石大道是唯一的上山通路。身後是雲霧繚繞的懸崖。崖壁光滑如鏡,最靈巧的猿類也不可能在上面攀爬,沒有退路。
「小黑,我們一起走。上山地時候走慢點,注意安全。小白,注意周圍的動靜。小碧,留心幻陣。」
「知道。」
三小異口同聲。
我踏上石階,一步,兩步,三步。沒有異常。小白的大眼睛滴溜溜轉,小黑亦步亦趨跟著我,一步也不亂走。我慢慢走著。身邊地玉柱過了一根又一根,剛才還陷在雲霧中的現在也看得清了。台階一直向上延伸著。霧氣逾漸濃厚,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只剩下白的霧、幾乎和霧融為一體的白玉龍柱和一條閃著星光的大道,我們像是被隔絕在了塵世之外。
人家說九曲十八彎便算是路遠難行,我過的遠遠不止這個數。一個彎道又一個彎道,轉得我早就不辨方向。要不是一路上沒有遇到一條岔道,路勢又一直在向上升小碧也沒有提出警示,我還真以為自己又跑到什麼迷陣裡來了。
走啊走,走啊走,我在這看不到天也摸不著地的地方走得連時間感都模糊起來。究竟是過了多久?我走得究竟對不對?是不是在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被誤導到一條錯誤的道路上了?也許在什麼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有另外的通路存在?我不由自主地開始思考這個問題。邊走邊想,我地腳步明顯慢了下來,最後終於停下。我向身後的道路看了看,來時的路只能看到近前地這一段,別的早就消失在霧氣裡。要不走回去看看?也許我真地錯過了什麼也不一定。
左思右想,我舉棋不定。不自覺地轉過身,一邊是上山,一邊是下山,怎麼辦呢?
「主人,怎麼了?」
小白疑惑地問。我摸摸它的小腦袋,說:
「我在想,我們這麼一直走啊走,走了這麼久再怎麼高的山也該有個頭了吧,這裡卻一直是一模一樣的景色,會不會是我們前面有什麼岔路沒有發現的?」
小白抓抓腦袋,說:
「我一路都在注意看,沒有發現什麼岔道啊。小碧呢?是不是有幻陣?」
「沒發現。」
身後傳來細細小小的聲音,小碧還是趴在我的頭髮尖上動也不動,直把自己當髮飾了。
「是嗎,你們都沒發現啊。那好,我們就接著走。我就不信,這路還走不到頭!」
我對自己的三名追隨者充滿信心,它們都說沒有發現異常,我也就信是真的只止一條路,反正走到底就是了。大不了,我闖關失敗,回頭重來。
又開始了似乎沒有止盡的攀登,階梯一再重複,向上延伸再延伸。我從一開始的警覺到後來的左右為難疑神疑鬼,再到現在的麻木,我只感覺自己腦子都要被這霧染成一片空白,只知道向前不斷地走。這要是在現實裡,按這種走法怕是早就躺下動不了了。
我根本不知這樣的攀爬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只知道我已經走了很久很久了,久得我都差點要忘了自己來這裡是來幹什麼的,好像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爬這些台階一樣。又踏上一級台階,我忽然感覺到這一級和別的台階有些不太一樣。進入麻木狀態的腦子遲鈍了很多,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跟在我身後的小黑呼地竄上來,巨大的力量把我狠狠撞到一邊。
「小黑,你幹什麼!」
我摔得生疼,再加上剛才一路壓抑著自己,早就心浮氣躁,大聲怒吼起來。小黑沒有應聲,它站在我前面背對著我,一邊發出低低的威脅聲,一邊以毛都快在豎起來的姿態防備著。我這才發現情況不對,向前看去,一個巨大的黑影橫在眼前。冷汗,從我背上劃過,我一下子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剛才真是太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