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要組建一支大清皇家海軍,姚興華首先是要舉雙手展同的。不過要是因為朝廷沒有錢,兩位主持此事的王爺,就打算從自己這裡借,這個姚興華就有些像不明白了。難道在十九世紀末期的中國,就已經開始流行起面子工程、政績工程了嗎?
不過這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這朝廷的旨意,只要姚興華沒有興兵造反的打算,就必須的一折不扣地執行下去。所以,姚興華把南洋水師的幾位要員連夜早來,就為了合計出一個既能讓朝廷滿意,又不至於使自己元氣大傷的章程來。
「李大人,這借船一事,兩位王爺催得緊,李大人還要趕緊拿出一個章程來才是啊。」李成謀作為南洋水師的最高長官,雖然姚興華並不是很看得上他,可無論從那一角度出發,都還是要優先徵詢一下他的意見。
「大人,現在朝廷連買一艘新船的錢都出不起了,還勞什子要搞一個新艦隊,這沒船還要向咱們借,您說朝廷這是要做什麼?難道皇上和那些王爺們,就不能集中精力好好的把現有的咱們南洋和直隸李大人的北洋搞好?」李成謀這個人雖然遇事沒有主見,也不願意去爭取,不過對那些已經屬於自己的東西,比如南洋水師的那些船,李成謀可把它們當作是自己的命根子,所以當他看過兩位親王親自簽發的公文後,不覺間竟發起了朝廷的牢騷。
「李大人,朝廷打得這是什麼心思,不用總督大人說,我就能給你一個解釋。」還未等姚興華想好怎麼回答李成謀,坐在一旁的嚴復就慢條斯理的把這個茬口接了過去。
嚴復的這番神秘莫測的話,很是勾起了姚興華的興趣,一旁的李成謀更是急得連連催促嚴復不要在那裡賣關子,趕緊揭開謎底。
嚴復看了看屋子裡,除了那個老外琅威理還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之外,李成謀早已經急得好似熱鍋上螞蟻,就連自己一向覺得有些高深莫測的總督姚大人,這會也是一臉深意,笑呵呵的看著自己。嚴復覺得氣氛已經被自己調動的差不多了,便開口對李成謀說道:「想必李大人還沒忘記朝廷前不久,剛剛將南北洋通商大臣裁撤的事情吧。」
「這才幾天前的事情,怎麼可能忘了,不過這又和大清皇家海軍有什麼聯繫?」
看著一臉茫然表情的李成謀,嚴復笑了笑接著問到「那麼李大人可知道,朝廷為什麼會突然裁撤南北洋通商大臣呢?」
「這個是朝廷的決定,我怎麼會知道,難道你知道?」李成謀被嚴復的一個個問題,弄得有些一幅莫名其妙。
「呵呵,我既然如此問你,自然是知道了。」
「那你和我說說,朝廷是因為什麼才決定裁撤南北洋通商大臣呢?」
「總督大人,恕卑職直言,想當初大人深的聖眷,被皇上額外加恩提拔為兩江總督,除了大人確有真才之外,恐怕皇上還有一層希望大人能夠與直隸李鴻章分庭抗禮的意思吧。」嚴復說到這裡,看了看姚興華的表明,在沒有發現什麼異狀後,便更加大膽的接著說道:「這些年來,大人在兩江搞得風生水起,不但在兩江站穩腳跟,在朝堂上更是形成了南姚北李的對抗局面。這是朝廷所樂於見到的,可是經過去年的金融危機和前不久剛剛發生的高雄軍港這兩件事,朝廷突然發現,就連那些令朝廷顏面掃地的洋人,都奈何不了大人一絲一毫。再加上聶都統在北京與步兵統領度衙門的會操以完勝結束,更是讓朝廷開始擔心,總督大人會成為不聽話的李鴻章第二。所以,朝廷方面未雨綢繆,一方面是啟用早已被打入政治冷宮的恭親王,另一方面則開始消弱李大人和姚大人手中的權利,已形成三足鼎立之勢,如此則朝廷可穩如磐石。」
「嚴總辦你說得似乎有些道理,可是這又和咱們剛才提到的朝廷興辦大清皇家海軍有什麼聯繫呢?」
「呵呵,李大人你怎麼還沒有明白呢?這直隸李大人的資本是什麼?是強大的,號稱世界第五海軍實力的北洋水師。我們的姚大人的資本呢?除了擁有一支五萬餘人,其戰鬥力可與洋人媲美的新式陸軍之外,還有一支實力不弱的南洋水師。可恭親王哪一派又有什麼呢?除了朝廷的尚方寶劍之外,什麼都沒有。為了能夠真正與咱們總督大人和直隸李鴻章抗衡,恭親王的手中就必須也有一支強大軍事力量存在。當初在北洋建軍之前,恭親王就曾出過大力,所以恭親王相較這新式陸軍和水師之間,自然更是希望能夠擁有一支強大的水師了。」
姚興華聽著嚴復把說說完後,又看看似乎有些恍然大悟,又似乎有些更加糊塗的李成謀,哈哈一笑接過嚴復的話頭,說道:「呵呵,我們不管嚴總辦分析得是否正確,這恭親王既然向咱們開口了,咱們要是緊捂著腰包不鬆手,也太不好看了。」
說到這裡,姚興華站起身來,來到坐在一直都未開口說話的琅威理身旁,用彷彿是在徵求他意見的語氣說道「這龍威艦是咱們南洋水師的旗艦,自是不能借了,至於那兩艘在建的「江南級」,就是借給他,他也擺不出來啊。所以,依我看咱們就把廣乙、廣丙、南琛、開濟這四艘船借給他們。這些船雖然不新,可世人都知道,咱們南洋就這個實力,而且咱們一下就借給恭親王四艘,在面子上也算過得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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